婚后,他们把互爱、互敬、互助、互勉、互商、互谅、互信、互让(简称"八互")作为相伴终身的准则,在共同的革命斗争中,他们的爱情不断升华,成为人们心目中最成功、最忠诚、最美满、最幸福的革命伴侣和生活伴侣。
周恩来日理万机,仍无微不至地关怀邓颖超的健康。他有夜间办公的习惯,有一次,开了一天会,凌晨4点才驱车回到家。西花厅分前后院,司机将汽车滑行到前院便停下来。当工作人员抱着文件准备从正门走向后院时,周恩来竖起一根指头在嘴前,轻嘘一声说:"走这边。"工作人员立刻明白了,是怕惊动邓颖超,便与他蹑手蹑脚地从屋后的小道绕行。到了办公室,他才说:"小超最近身体不好,你们要注意一些。"周恩来怕吵醒邓颖超经常走西厢房后面的小道的事,给外交秘书陈浩留下深刻的印象,她给这条小道起名为"周恩来小道"。
有一次会见客人,按组织上安排,邓颖超与周恩来一起见客。平时是在楼上会见客人,秘书正要做准备,总理到了,吩咐说:"今天小超也参加,就在楼下见客吧,省得让小超上楼了。"事情虽小,但让人体会到关心之细微,爱情之深厚。
参加万隆会议时,周恩来在一个星期中只睡了l3个小时的觉,他怕邓颖超担心,回国前对秘书说:"不要让小超操心,她身体不好,我睡得少,回去补上就行了。"周恩来与邓颖超的爱情经久不衰,老而弥坚。1951年,邓颖超身体不好,在杭州疗养,周恩来给她写了一封"情书":
超:
昨天得到你23日的来信,说我写得是不像情书的情书。确实,两星期前,陆璀答应我带信到江南,我当时曾戏言:俏红娘捎带老情书。结果红娘走了,情书依然未写,想见动笔之难。现时已绿满江南,此间方始发香,你如在4月中北归,桃李海棠均将盛开。我意4月中旬是时候了。忙人想病人,总不及病人念忙人的次数多,但想念谁深切,则留待后证了。"
周恩来和邓颖超之间表达感情和思念的方式,有时也是十分独特、非常高雅而又有生活情趣的。l954年,周恩来到瑞士出席日内瓦会议。此时,西花厅院子里海棠花已盛开。邓颖超知道周恩来非常喜欢海棠花,特意压了一枝,连同原来压好的红叶,一同装在信封里寄去。信中还写着:"红叶一片,寄上想念。"周恩来回报邓颖超的问候,托人带回了压制好的日内瓦有名的芍药花和玫瑰花。这两地相思的花和叶,后来装在一个镜框里保存着,成为一件象征他们永不褪色爱情的工艺品。
2.解放全人类的胸怀
周恩来豁达大度,有着解放全人类的广阔胸怀。他主张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要争取多数,"那个多数一直要包括到敌人营垒中的少数开明分子。"(《周恩来选集》上卷,第286页)"凡是有群众的地方一定要进去工作",包括黄色工会。(《周恩来选集》上卷,第111页)他教育党员要有"团结广大人民群众一道前进"的气概,"要划一个最大的圈子",把党外凡能团结的人都团结起来,共同建设社会主义。他批评一些人对党外人士另眼看待,指出,党团员总是少数,"少数人自己划个圈子把自己圈起来,用中国的古话来说,就叫'画地为牢'。"(《周恩来选集》上卷,第226-227页)他主张建设社会主义不仅要依靠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团结城市小资产阶级,同时要团结改造民族资产阶级,即使对地主,也要通过劳动把他们改造成为新人,甚至对末代皇帝也要进行有效的教育和改造;不仅要团结有共同信仰的人,而且要团结有不同信仰的人;不仅要团结先进的人们,而且要团结思想落后,有各种缺点的人们。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
周恩来立党为公,与人为善,不仅能团结与自己意见一致的人,而且能团结反对自己反对错了的人。解放初期,有一个老部长,对他讲的正确意见不理解,不执行,还骂骂咧咧。但当周恩来得知有关方面要调离这个人,并降职使用时,明确表示"不能这样做,他想不通,可以让他继续想想,可以等待。工作变动一下可以,但不能降职。"这个老部长知道此事后,感动得大哭一场。后来这位同志去世时,周总理送去了花圈,并出席了追悼会。
周恩来不仅能团结反对过自己的人,甚至为了党的事业,还能与曾经陷害过自己的人一同工作。抗战时期,张冲是国民党与中共联络的代表,是国民党中央执委、组织部调查科总干事、CC派大将、中统重要首领,也是30年代陷害周恩来、制造"伍豪事件"的主谋。l932年2月,周恩来已离开上海进入中央苏区,由张冲主谋伪造了一份所谓《伍豪等脱离共党启事》("伍豪"是周恩来的笔名),在上海各报刊载。可以说,周恩来与张冲既有公仇又有私怨。但在抗战中,张冲赞成国共合作,共御外侮。周恩来从党和人民的利益出发,豁达大度,不咎既往,不计个人恩怨,与张冲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由公谊而增友谊"。张冲也不顾国民党顽固派的攻击,多次对周恩来的工作给予真诚合作。l941年,张冲病逝,周恩来在《新华日报》上发表悼念文章,并亲自参加了追悼会,送挽联:"安危谁与共;风雨忆同舟。"对张冲在团结抗日中的作用,给予了充分肯定的评价。这在国民党上层人士中产生了良好的影响。周恩来讲过,作为一个领导者,"在必要时应忘记他所受的侮辱。"(《周恩来选集》上卷,第132页)他完全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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