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两袖清风，一身正气

    周恩来虽然身居高位，但从来不谋私利。他外出喝茶、吃饭、洗衣都是自己付钱。看戏、上公园自己买票，连陪同人员的票也一同买。用车去医院、理发、会见私人朋友等，都是自己付汽油费。有一次从西花厅到人民大会堂开会，他中途要先到北京饭店理发、刮脸。从北京饭店出来，上车后，他轻轻拍拍司机老杨的肩膀，提醒他："从这里到人大会堂才是公事，你不要又笼统地搞错了。"每次工资发下来，他必定检查是否扣除了私事用车费。

    周恩来从不收礼。凡是送给他的礼品，一律退回，不能退的，就付款，或交有关部门处理。为了表达对周总理和邓大姐的敬意，家乡淮安县委曾托人捎给他一点藕粉、莲子和小工艺品。由于是托人顺便捎来，不好退回，总理收下后，即委托办公室写信批评淮安县委"这样做是不好的"，并附寄了一份《中共中央关于不准请客送礼和停止新建招待所的通知》，让他们仔细研究，严格执行，还邮汇去100元钱，大大超过了物品的价格。第二次县委书记到京开会，给总理送了些淮安的特产小吃馓子。总理委托办公室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又给了一份中共中央关于不许送礼的文件，亲自在上面批示："请江苏省委、淮阴地委、淮安县委负责同志认真阅读一下，坚决照中央文件精神办!"周恩来很理解家乡人民的心情，但他认为请客送礼不仅加重了人民的负担，更重要的是助长了一种腐败风气。他常说："我和大家都一样"，"我们都是自己人"，"既然如此，你们就没有必要给我送礼，我也没有理由接收礼品嘛!"周恩来到太原出差返回时，上了飞机，见有人搬上一箱太原产的葡萄汁，便问这是怎么回事，当地同志说："能降血压，让总理尝尝。"因为飞机已发动，不便搬下去。他便急忙给当地同志拿了30元钱。送给外宾的礼品，凡是以他个人名义送的，他都自己付钱。一次，外交部礼宾司建议以总理个人名义给一位外国王后送些橘子，这样更亲切些。周恩来说："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但既然以我个人名义送，一切费用由我本人负担。"当秘书把他唯一的仅有400元钱的存折拿给礼宾司时，大家都深为他清正廉洁的品质所感动。

    周恩来从不利用职权为自己的亲属谋取任何私利，而且对亲属提出的要求比一般人更加严格，有时甚至到了近似"苛刻"的程度。他唯一的胞弟周同宇解放前利用商人的身份为共产党做了一些事情。建国前夕，他进华北大学学习，后分配到冶金部钢铁工业局工作，是个普通工作人员。后来因病不能坚持正常上班，被有关部门安排到内务部当参事。周恩来得知后对内务部长曾山讲："周某人弟弟在内务部做参事，不管是什么原因去的，总没有好影响。他在工业部门时能够工作，我不干涉，现在当参事等于拿干薪，就要考虑了。""他不能坚持正常工作，就应按有关规定办理因病退休手续，如果他因此生活上发生困难，我个人给予补贴……"曾山没有照周恩来的话办，总理再次严肃地说："我给你讲的绝不是客气话，是要你们按着规定去办的。"周同宇办理了因病提前退休的手续，因孩子多，生活上有困难，周恩来每月都从自己的工资里拿钱补贴他，不给组织增添负担。

    周恩来不仅不用手中的权力为亲属谋私，而且总是说服动员自己的亲属带头响应党的号召，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中央号召机关干部下基层劳动锻炼时，他教育侄儿周荣庆从北京到河南农村当农民，语重心长地说："布衣暖，菜根香，读书滋味长。"鼓励他好好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学习劳动人民的优秀品质和劳动技能，做有文化的社会主义建设者。中央号召知识青年建设边疆时，他又教育和鼓励侄女周秉建下乡到内蒙。周秉建在内蒙应征人伍，回到北京。他问："你怎么回来了?"周秉建谈："我确实没走后门，是按正常手续应征入伍的。"他说："女兵这么难当，多少个人才挑一个，怎么就偏偏选上你?那还不是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这样影响不好，我们不能搞这个特殊。"他劝侄女脱下军装，经组织批准又回到内蒙当了牧民。周秉建在当地表现很好，内蒙古自治区(党委)任命她担任自治区团委宣传部长。周秉建向周恩来汇报了这件事，周恩来说："你怎么能当宣传部长?你又没经过逐级锻炼。我不反对你们知识青年为人民多做工作，但做工作也只能从基层干起。"为此自治区党委撤销了这项任命。周秉建还在村里劳动。

    后来，当地人民又推荐周秉建上大学，周恩来知道后说，我不反对你上大学。但上大学不是为了跳出大草原，而是为了更好地为牧民们服务，如果你上大学，我建议你学蒙语。周秉建果然学了蒙语，毕业后又回到内蒙古草原，并与蒙族青年结了婚，在内蒙安家落户。此事在内蒙人民中传为美谈。

    4．心中装着，亿万人，唯独没有他自己

    冰心老人说，周恩来"是中国亘古以来付予的'爱'最多而且接受的'爱也最多的一位人物"(《周恩来与艺术家们》序言，第l页)。诗人臧克家说："你会觉得心的太阳到处向你照耀，当你以自己的心去温暖别人。""我以为周总理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很少想到自己，处处时时关心别人。""死后，他的遗爱像阳光，普照人心"(《周恩来与艺术家们》，第l72页)。的确如此，周恩来终生关心着全国各族人民，心中装着亿万人，唯独没有他自己。

    他关心工人。l956年4月，国务院常务会讨论关于职工伤亡事故报告规程时，有关部门谈到旅大市的两只渔船沉没，原因是渔业公司领导对群众的生命安全不负责任，气象部门发出大风预报，渔业公司压了24小时才通知渔船；通知开头不是让他们转移到安全地带，而是问鱼捕得怎么样。周恩来听后十分气愤，严厉批评说：封建时代马厩被烧了，孔子还问人不问马，"益贵人贱畜"，我们今天共产党的干部却问鱼不问人!

    他责令有关部门起草安全生产指示，要以事例说明：关心工人，事故就少；不关心，事故就多。关心人，贵人，是每个干部的责任。在这次会上，他提出鞍钢矽尘损害工人健康，"像现在这样，工人在那里劳动几年，就得死掉，事故死亡是看得见的，这是看不见的。""越是在这些'看不见'的地方，我们越是要关心工人。"他要求有关部门赶快去解决这一问题。l970年大庆"铁人"王进喜住院，他亲自过问王进喜的病情，并要求医生经常向他汇报病情和治疗情况。王进喜病危时，他正参加一个会议，立即从会场赶到医院，听取抢救情况的汇报。王进喜不幸病逝，他又亲自过问事后安排，并接见王进喜的家属和大庆的同志。这些行动极大地激励了广大工人的积极性。

    他关心农民。在遵化县"穷棒子庄"，他与农民们促膝谈心，一同吃饭。老贫农王荣激动地说：他老人家让我这样一个旧社会要饭的叫花子跟他同桌吃饭，真叫我不知说什么好。他们从内心呼喊："共产党好!""社会主义好!"

    他关心知识分子。"文化大革命"中想方设法保护了一大批专家、学者。他亲自介绍京剧表演艺术家程砚秋入党。程去世后，程夫人非常悲伤。他和邓颖超同志趁一些演员到京演出的机会，专门请程夫人、常香玉等来家中聚餐，陪程夫人散心。常香玉想到旧社会，唱戏的人地位低下，路死路埋，沟死沟葬。新社会有成就的艺术家去世了，几亿人口大国的总理不仅关怀着他们生前为之奋斗的事业，而且对他们的遗属也体贴人微。她从内心赞叹："多么令人敬爱的总理!多么值得热爱的社会!"   

    他关心干部。在"文化大革命"中，为了保护陈毅同志，他多次陪斗。他把贺龙同志及夫人薛明接到自己家里住。贺龙被迫害致死，他非常悲痛，不顾医生劝阻，抱病参加贺龙同志的骨灰安放仪式，一连向贺龙遗像鞠躬7次。他关心干部、保护干部的巨大功绩，深深地刻在广大干部的心里。

    他的心胸像海一样宽阔，总是装着亿万人民。在北戴河办公，夜晚下起大雨，他立即让邓颖超同志给值勤的战士送去雨衣；冬天，他看到交通警察站在呼啸的北风中，便让有关部门给他们发放护膝和皮大衣；百忙中，他还惦念着父母双亡的5个孤儿，春节期间亲自接见照顾这5个孤儿的田大婶；坐飞机飞经喜马拉雅山上空时，他打电报慰问驻守在高山之巅的雷达战士们；在他自己生命垂危时，还惦记着《辞海》修订的事，并派秘书找到有关方面人士，告之"如有杨度的词条，一定要把他最后加入共产党的事实写上"……

    周恩来一生付出的爱太多太多，所以他得到的爱也最多最多。正如一首歌所唱的："人民的总理人民爱，人民的总理爱人民；总理和人民同甘苦，人民与总理心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