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那天早晨,不要到处乱看,要注意要求干部战士做好一切上山的准备,带好干粮,有水壶的要带足水,要互相帮助,对身体弱和有伤有病的同志,要特别照顾。上山时不要讲话,脚下,稳住步子,避免摔倒,造成体力的消耗。
广大的红军战士,自懋功出发后的数天中,吃不好,吃不饱,主要是对青稞麦饭吃不惯。每一位红军战士比起翻越夹金山时的体力还要差,领导特别重视,因此,经过深入思想动员,大家都有信心和决心攀登这座山,所以,大家克服了一切困难,征服了这座梦笔山。
因为梦笔山与夹金山有些不同,这座山有稠密的树林,视野小,挡住了视线,只能熳慢地向上攀登,虽然山路坡度大,但道路不滑还算好走。战士们都准备攀登很高的大山,但都没有想到实际上山路不足十里,出乎意料地就到了山顶。
这也并不是梦笔山海拔不高,这是因为从懋功县开始,沿着这条小金川河而上,行程数天,到源头才开始上山,到达山顶时,都看到许多地方积雪很厚,感到寒气逼人,呼吸紧迫。这就说明这座梦笔山是很高的。
翻越梦笔山后,我红三军团进到卓克基。这是一个较大的村镇,房屋建筑与乡村房屋不同,大多的是石头砌的,很坚固,有三、四层的楼房,房间宽大,可以肯定这里住的主人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这里的老百姓都逃到深山中去了,我们进房时感到房间里很潮湿,冷清而阴森,都觉得有点害怕。可是能看到金光闪闪,非常壮观的喇嘛寺,我们都好奇的想进去看看,但组织上有规定不许进去。
我团在这里住了三天,粮食韭常困难,也没有大米,只有青稞麦和很少的包谷,也是从地窖里挖出来的,买不到菜和油盐,吃的仍然是青稞麦饭。在这里主要是筹集,准备粮食。各连队体弱和有伤病的同志,每人发到一件老羊皮背心以御寒冷。并要求每人至少准备两双草鞋,穿一双,随身带一双。
那天团部接到军团的命令,要从中央红军中调一批医生到红四方面军去工作,其中有我一个,团部通知我去谈话,并取介绍信。苏政委和卢参谋长与我谈了话,我表示服从命令,并按时到军团卫生部报到。卫生部住在一个村庄,顺梭磨河而下是一条大道,离我们住地有五里多地。
第二天,我恋恋不舍地告别卫生队的同志们。一个人随身带着介绍信、行李和粮食,沿着河边一条大道顺水而下,可以看到右侧山坡上星星点点的一些房屋,但是一路看不到有任何行人。静静的空间,沉寂的路途,唯有河水滚滚的波浪声,伴着我去迎接新的战斗。
我想,从中央红军中调一批医生到红四方面军去工作,可能是他们那里缺医生。而中央红军已经过八个多月的长征,部队大减,医生编制有余。我又想,要调去的不仅有我三军团的,还有各军团和总直属队的,一定会有认识的人,还会有卫校的同学,今后一起工作,共同战斗。
我孤独的一个人,边走边想……,看到前面离开道路不远有一个村庄,一定是军团卫生部的驻地。加快步子向村庄走去,进入村子里左看右望,看不见有人?我估计可能卫生部住在村子的另一头,窜过村中心到了村的尽头,还是看不到有人。我又走到村子的高处,向整个村子一望,不仅没有老百姓,更没有卫生部的影子。冷清清的,连鸡鸣狗叫声都没有。
这时,我立即断定,军团卫生部已离开此地,无法报到了,决心返回团去。于是我又窜过村子,这时我感到整个村庄,都是阴沉沉的,我心里非常害怕,全身凉了半截,身上起着鸡皮疙瘩,两侧的房屋似城皇庙里的八大金刚,睁着大眼俯视着我。我加快步伐,似乎在空中飘一样地,向旧路奔回。
出了村庄视野宽广了许多,我内心紧张的惧怕的想法也缓解了许多,仍是快步向回走。我更怕我团上级一个紧急命令离开了驻地。回到团卫生队,他们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又回来了,我向队长指导员汇报了回来的原因,他们都很高兴,今后又能继续一起共同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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