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参军去吧?工厂里机器都被老毛子运回国,工人当不成了。” “那,就没有别的路吗?要不跟我回家种地嘛。”
“姐,我读了 6 年书,不会种地……再说岂不被人耻笑,你不会忘记咱俩是怎样被舅妈赶出来的?她还说我要有出息,公鸡下个花皮蛋……”
她默默不语沉思了良久……良久:“唉!只好走这条路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吧。” “打仗时,你跑回来。”
“好,我一定跑回来。”没承想我不但没跑,一直打到了万山群岛。
然后我俩又商量,卖菜赚了 1400 元,我留 100 元,其余的钱都给她,先到乡下岳父家暂住,等孟宪年回来我投靠他,再接她俩回来。
第二天我租辆大车装上全部家当回乡下,邻居们都来送行。她对孟大嫂再三叮嘱要叫宪年大哥提携我,大嫂满口答应。马大娘、温大婶和其他大嫂们都哭了。
为了缓和这离别情绪,我故意逗乐说:“当年薛平贵投军,给王三姐留下三担干柴一斗老米,破瓦寒窑等了十八年,这回我去投军……”然后学京剧韵白: “啊娘子……你可要等我呀……为夫这厢有礼了!”
“去你的吧,我十八个月也不等你”。 “哈……哈……”众人破涕为笑。
车轮滚动,向邻居告别后上车,回过头她哭了。她走了……她,带着一腔相思二行热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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