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此并未了结,白崇禧在本电发出后,仍然恨恨不已,言犹未尽。次日又发给何键一封冬电,对湘军的嘲讽、挖苦不遗余力:
“何总司令芸樵兄,刘司令恢先兄:俭艳两日电均悉。此次共匪全力西窜,敝省首当其冲,兵薄力单,瘐顾未能,当我富贺龙虎关吃紧,诚恐共菲窜南西窜,如入无人之境,则敝省负责更大,故将主力转移。经飞机催促贵军南上协击,闻恢先云波(刘建绪、李觉号——引者)两兄确实决心。但迭据飞机报告集中全城附近寨圩飞鸾桥之贵军,俭艳全等日,犹未见南上,坐令匪军安全渡河,贵军个性,想兄等素知,弟本不愿说。然观委座转来我兄及恢先电,一则曰全咸无守兵,再则曰闭门不出,未免违反事实。兴全之线,务兵薄弱,弟并不敢讳。只因十余团兵力分配不敷,故请集中全城二十团之贵军迅速南下。贵军任务在追剿,不在防守也。至兴全黄师,迟至本日午刻,尚在界首附近攻敌,闭门不出,不知从何得来也。”(14)
桂系军阀虽然自己撤兵,却振振有词,指责湘军“坐令匪军渡河”,挖苦何键“贵军任务在追剿,不在防守也”。即使照白崇禧所说,何键的任务是“追剿”,但防守湘江的计划是湘桂两家预先商议而决定的。白崇禧再三狡辩,只能证明桂系军阀既奸诈又无视“信义”。
其实,军阀之间是谁也谈不上什么信义的。桂系军阀将全、兴、灌的主力南调富、贺,对于湘桂双方的“全州协议”来说无疑是个破坏。但是,李宗仁在十一月二十日就向蒋介石提出要把桂军主力转移到恭城的要求。二十一日,桂军从兴、全撤走。二十二日,蒋介石准许了广西的请求,而到二十八日又指斥广西方面“无兵守河”,出尔反尔,由此引来了桂系的反击。湘系军阀,表面看来似乎信守协议。实际上,何键拒不执行蒋介石十一月二十二日的命令,也完全违背了他在十一月十四日就 职通电中的信誓旦旦,与白氏的撤兵一样,都是奸诈无信之徒。白崇禧十二月二日致何键电中“贵军个性,想兄等素知,弟本不愿说”等语,确实道出了湘系集团一贯言行不一的作法。湘系军阀不同于体系军阀的地方,是更善于用漂亮的宣言掩饰自己的真正意图,不象白崇禧那样咄咄逼人,无所顾忌。因此,对于桂系的非难,何键并不公开回电反驳,而是拐弯抹角,以不同的方式为湘军辩护,反复申明桂军撤防后,湘军已尽了全力。十二月一日,何健在衡阳演说:“当我们得到桂军向后移动的消息。就想法子补救,我叫刘司令终夜向全州推进。二十八日晚夜,我们已有一师兵力到达全州。当晚就在距全州三十里河西地方发现匪踪。当初还以为是少数,等到第二天打听一下。才晓得土匪大队已过河了。土匪所以过得这样快,是因为没有丝毫抵抗。在兴安过的时候,兴安城里只有一个营,闭城而守,所以土匪很快就过完了。”(15)十二月二日,伺键在敦促川、黔出兵的电报中再次强调红军突破湘江是由于桂军撤防。电云:“原拟此次协同桂军,尽歼于漓水以东,因咸水、兴安一带,无兵堵击,致使残部漏脱……该匪自离巢后,首尾受敌,兵无斗志。所借在我军方面。屡失良机。”(16)十日,湖南方面又以《湖南民众慰劳会》名义指责桂军:“惟是堵截合围,端赖共策群力,运筹方略,尤贵相互遵循。……不意作战计划,未能衔接,贵军缩短防线,致匪乘隙渡河,清剿前途,不无遗憾。”(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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