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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周恩来问了一句。
"晚上安静。白天休息不好。"
"噢,你们的建议倒是不错呢,为我的休息费了一番苦心,我应该感谢你们。可是,你们听主席说过吗?他也说晚上安静没人打扰,所以他才改在晚上工作。你们也发现晚上安静,让我在晚上睡觉,这不发生了矛盾?"
是啊,主席也是在晚上工作,而且也是为了安静!这还有什么理由可讲呢?有,刘参谋又讲出了道理:.
"主席在夜里工作,白天可以睡觉。你在夜里工作,白天却睡不成觉,有许多事情必须要你在白天处理。情况是不相同的,所以,你不能眼主席比,你应该在晚上睡觉。"
"也正是由于此,有些事情我还要眼主席商量嘛,所以又需要我在晚上工作。有些部署安排,主席在夜里搞好了,我就要在白天传达,还要与一些同志当面讲一讲。因此,我只能像现在这样,你们帮我安排的休息时间,怕是行不通哩!"
几位参谋忽然明白了,原来周副主席这样安排是为了跟主席的工作配合。可也是啊,主席一人在夜间工作,他要想商量什么事情,身边无人,他要想往下传达什么,又无人可交待。何况他需要的许多情况和资料,又是周恩来提供的,两个人还必须要配合起来。当然也不能缺少其他几个人的配合。
小刘他们只好放弃了这个建议。不过,总还想生出另外一个好办法来。几个参谋都在作战室工作,他们当然也常常碰在一起,说上几句。他们的好计谋终于又出来了。
周恩来的办公室和寝室在一个院里,都是北房,东头一间是办公室,西头一间是寝室,中间一个屋是邓颖超的办公室。这三个屋未成一排,西边两间连在一起,东头一间是单独的。
这时,邓颖超到阜平去当县委书记了,不在家。她的办公室是个小间,暂时由女儿孙维世住着。维世虽在邻村搞土改,晚上却是回来住的。这一天天黑时她走回家来,遇上那几个参谋正从院里走出来。于是,他们就想通过她来实现他们的"计谋"。孙维世这姑娘从小就聪明过人,如今又早已是莫斯科东方大学的毕业生,这件事他们一点便透了。她也正有这个担心和愿望呢,当下她挺痛快地答应了。他们还给她出了一些点子。
天黑时,周恩来没用了十分钟吃完了晚饭,正要接着工作时,却听维世喊他:
"爸,刚吃完饭就不能歇几分钟?我有什么事都不能告诉你!"
周恩来抚养照顾过不少烈士子女,但对孙维世又有所不同。孙维世的弟妹多,她的生身母亲在延安时就把她送与周恩来夫妇做女儿了。
你是不是在工作中遇到困难了?爸爸问。
"没——有。"她把"没"字拉长并转了个弯儿。
"没哭鼻子吧?"他说着走出办公室,坐在院里的一个小凳上。值班的警卫员在院外,院内没人,所以他跟女儿开个玩笑。
“人家早成大人了,还能像小孩子!”
周恩来对女儿哭鼻子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在她长成大孩子以后,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正在哭鼻子,而且哭得很伤心。那是在武汉八路军办事处。那一年维世十七岁,她由上海出来,流落了不少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武汉来。寻思找到八路军办事处就算找到家了。她高高兴兴地走进来了。
"我要求到延安去!"她回答。
"你要到延安干什么?"
"去找周副主席。"
"为什么呢?"
"参加革命。"
她只管高兴,忘记了介绍自己。办事人员怎会知道她是朱总和周副主席的战友孙炳文烈士的女儿?也不知道她曾经受过周副主席的抚养照管。那时要求到延安去的有志青年很多,可她还是这么瘦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去呢?所以办事人员劝她:
"你的岁数还小,过两年再去吧。"
她一听这话便认为去不成了,所以站在院子里哭开了。恰好这时周副主席由外面进来,看见了她,便细细盘问起来,才知道了她是炳文的女儿!
今天,维世喊他,他估计女儿下乡工作,一定遇到了困难,便想到以前她哭鼻子的事,故意问了一句。土改是件新事情,运动搞得也很大,能说没问题和困难?可维世一点困难未提,只说进行很顺利。接着便说了许多有趣的、引人发笑的事。这一说就过去了二十分钟,周恩来听得也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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