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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确实是特殊地紧张,连续工作时间长了,谁都难免要发困的。就在这一天,五大书记,还有作战部的人,开完了一次重要会议,天就要亮了。有的坐在椅子上打盹,有的靠在沙发上打呼噜,惟独主席和周副主席,好像刚刚胜利结束了一个战役那么兴奋,还是那么兴致勃勃地在谈着什么。身体长得粗大肥胖的李涛部长靠在沙发上,呼噜打得最响,周恩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诙谐地说:"胖子,回去做你的好梦去吧!"
小刘想,会开完了,大家都该去睡觉了。谁知周副主席却整理起他的办公室——人少的会议都在他们的办公室开,或者在朱总或主席那里。今天是在周副主席这里开的,椅子、沙发都弄零乱了,满地的烟头和烟灰。刘参谋也忙帮着收拾，并且说：
“周副主席,你去休息吧,我来拾掇。"
我还不困嘛!小刘，你老家是哪里?
"河北雄县。"
"哦,雄县离这儿不远,有空了可以回家看看。你原来是哪个部队?"
小刘如实作了回答。
"念过几年书?学过社会发展史吗?分几个阶段?"
小刘又一一回答。
"不能光工作,还要插空学习。将来你们要担负更重的担子哪!"
两个人一边整理一边谈话。周恩来的办公室向来是整洁的,样样东西都摆列得整整齐齐,而且都有一定的位置。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张中国地图,不知是什么年代印制的,看那破损的样子,已经很老了。在这古旧的地图上,插上了许多鲜艳的小红旗。这三角形的小旗子越插越多,几乎插满了大半个地图。
南窗下面放一张办公桌,桌上一个陶瓷笔筒,插几支毛笔和铅笔。笔筒的右面是砚台,左面是个白瓷盘,盘中有包纸烟和一盒万金油……
小刘好像第一次发现这个小白瓷盘。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小盘有"问题"。周副主席从来就不吸烟,为什么要在桌上放一盒纸烟呢?是招待客人吗?不是。主席或者是别的吸烟人,来这里开会都有自己带来的烟,用不着他来招待什么人。
小刘心里有些不明白。他一边整理一边想,忽然想起来了:在一天的深夜三点以后,他进来送电报,周副主席不是正好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吗?还有一次,也是在深夜,他进来的时候,周副主席正打开了那个万金油小铁盒,用食指沾了一点,抹在两鬓和前额,又用力地搓了搓,然后才接着工作。
他这个向来都不吸烟的人,为什么到了深夜要吸几口烟?又为什么要搓万金油?大家不是都在说,他从来就没有困的时候吗?那么,吸烟和搓万金油是为什么?
刘参谋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了。他好像忽然发现了其中的秘密,明白了一个问题:周副主席并不是"生来就有非凡的精力",而是有一种比一般人要强得多的精神和毅力。就是这种精神和毅力,使他排除了障碍,战胜了困难,增添了无穷无尽的精力,为革命做出了更大的贡献。
小刘瞅着小瓷盘中的两件东西,如像找到了证据,证明周副主席跟我们一般人都一样有困有累,并不比"凡人"有什么先天超人的条件。当然,他所具有的这种精神和毅力,却不是我们一般人都能具有的。
办公室已经整理好了,东方的天边已发亮了。他们二人各自回宿舍去休息。小刘一边走还在琢磨,刚才他所发现的,周副主席的那种"精神"。这精神究竟包含了些什么呢?
比如吧:他那么"不要命"地工作,不休假、不活动、不娱乐、不散步、不休息,连睡觉都那么少,对身体能说没有损失吗?他自己不会不清楚,也不会不懂得保养身体。只是情愿把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拿出来,贡献给他所从事的事业而在所不惜。也许这就叫为革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吧!
小刘十分担心会把周副主席累垮,于是又琢磨如何减轻他的负担。他和其他几个参谋一合计,提出这么个办法:建议周副主席白天工作,晚上睡觉。因为晚上安静,即使只睡四五个小时,总比白天要睡得踏实。
于是他们寻了个空子来提意见：
"周副主席,我们给你提个意见行吗?"
"好嘛,提吧!"他放下了手里的毛笔,微微带着一点笑容,等着他们的意见。
"你的时间安排不合理,会影响健康的。所以,我们建议你白天工作,晚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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