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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树上的古柏,发出了新芽,碧绿苍翠,一派生机;坡下村边的桃花,开得红艳艳一片,引来群群蜂蝶,在那花枝间飞舞;村前苇塘边的杨柳,枝间涂上了嫩黄嫩黄的绿色,拖着剪刀尾巴的燕子,在树梢上面的半空里,欢跳与歌唱。
这是1947年的春天,刘少奇、朱老总等一行人马,来到了西柏坡。
这里没有机关的房舍,全部是老百姓的土坯房。整个村子连一座砖房都没有,好一些的,房四角是砖腿,房檐使用几行把檐砖。所有房子都是石头根脚,石灰砸顶,墙壁虽用土坯垒砌,里外都抹一层白灰,美观、坚固、不漏雨。
自卢沟桥事变的那年秋后,这里就没断过部队或机关。开始是一二0师、八大队,后来是联大、抗大、五专署……家家户户都腾出一两间屋子,随时接待来客,这部分走了那部分来了,今天住五团,明天住八团。军民融融乡谊情。
中央工委专署和部队战士住这里时也一样,都住在老百姓家里。只是工委人多,虽不是整个中央机关,却也是不少的一部分,一个小村住不下,有些户就把自己的房子全部腾出来,和邻里乡亲们挤着住。结果还是住不下,乡亲们就把鬼子"扫荡"时烧掉了房顶、只剩墙壁的房子,再棚起来,这样便全部住下了。
工委机关的人都穿灰军装,跟已往来的部队装束差不多。只是带枪的人少,也不天天出操、唱歌、练刺杀等。更有不同的是,五六十岁的人多,有的都两鬓染霜了。
其实,西柏坡的人都猜到了:这次进驻的部队非同一般,一定是中央首脑机关。听说朱总司令和刘少奇都来了!在七·七事变那年,这里就流行着一首歌:"……威风凛凛哪一个,朱德、毛泽东……"谁不知道八路军的朱总司令,哪个不晓得党中央的领导人毛泽东、刘少奇!不过,他们懂得,这是军事机密,不能随便乱说。往东不远的地方,还是敌占区呢。
少奇和廖鲁言走在西柏坡的大街上——并不像城镇的大街,只是贯穿村子的一条东西大道,住户并不都是紧靠"街"旁,各户之间大都隔了一块打麦场或是一块菜地。白灰抹过的墙壁上,写着十分醒目的大字标语:"实行耕者有其田!""毛主席是人民的大救星!"少奇指了指后一条跟廖鲁言说:"这是群众和一般干部对党、对主席的阶级感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们党内的领导干部和做理论工作的同志应该懂得,这样的提法不科学,不符合马列主义。"
"应该怎样提呢?"廖鲁言问。
"人民的救星不会是哪一个人,而是我们的党。这样提才更正确。"
"是不是应该纠正一下呢?"..
"那也不必。"-
廖鲁言清楚,刘少奇对毛泽东是十分敬仰和尊重的,他提这个问题,决没有丝毫别的意思。他最早提出了"毛泽思想……是我们党惟一正确的指导思想",对毛泽东给予很高的评价。(在此以前,还没有"毛泽东思想"这种提法。但是,在二十年之后,提出"毛泽东思想"的人,却被人诬陷为反毛泽东思想的第一号人物,并被迫害致死!)
此刻,少奇与工作人员漫步在西柏坡街头,思虑着全国的大事情,安排着中央的一切日常工作,要准备召开全国土地会会议……
不久,毛泽东给少奇和朱总来了一封信:
朱、刘:
各电均收,处置很对。少奇身体有进步否?望安心休息一个月,病愈再工作。我们身体均好,我比在延时好得多了。本月九日至十一日,刘戡四个旅到我们驻地及附近王家湾、青阳岔等处游行一次,除民众略受损失外,无损失。现刘军已向延安、保安之间回窜,其目的全在骚扰。……你们在今后六个月内,如能(一)将晋察冀军事问题解决好;(二)将土地会议开好;(三)将财经办事处建立起来,做好这三件事就是很大成绩。
毛泽东
六月十四日
信中提到"处置很对",什么意思呢?
这里的土改进行得很早。全国土地会议正在这儿筹备。现在这里又在对土改进行"复查"。名义是复查,实际是又搞起了一次大运动,比头一次还要激烈。因此也出了不少问题。少奇和朱总还未到达西柏坡时,就知道了一些不应该发生的事,于是在阜平城南庄就对此做过"处置"。同时还有军事和其它方面的事。这些大事都电告了毛泽东、周恩来和任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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