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到北京的航班,本来每天是九班,5月4日却只有两班了。1点50分的飞机,我原打算自己打车到机场就行了,李自国却坚持要送到机场,并且已安排好车。为了赶时间,此时又正逢中午,我坚持不再吃饭,说到飞机上自然会有饭吃的。
车到机场,到大厅门口,送行的人一律不能进入大厅,我让李自国和他的朋友先回去,我自己提着行李独自进入大厅。进门就先站在一固定点测体温,体温正常,服务员一挥手让我过去了。填写好健康申报表,办完换票等手续,经过安全检查,一切都比平常细微,但还好一切也都顺利通过。到了候机口等候上飞机时,我赶快给李自国打电话,告诉他一切顺利,只等上飞机了,对他的热情接待,深表谢意,李自国也很高兴,没有发生入住宾馆时的插曲,他也放心了,并告诉我他和他的朋友正在那天晚上我们吃饭的地方吃饭呢!
在飞机起飞后,我的左边坐着一个外国人,精神很好,满不在乎,空姐让再次测试体温和填健康申报表,他都做了,但我见他不时报以诡秘的微笑,也许认为这一切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而坐在我右边的一位年轻女士情况却不同了,从她坐下后,我就见她一直戴着个大口罩,除了眼睛之外,整个脸都被遮住了,连她长的什么样子,也无法看清。她不言不语,低着头,精神十分萎糜,空姐送饮料,她不要,送点心餐食,她也没要,不吃不喝.从神情看,倒真像是个病人。我倒不在乎,正好没吃午饭,送来的饮料、餐食我都一一吃喝精光。从空姐给我们测体温时,我们都正常,我特别注意右边的女士,她的体温结果也只有36.5℃。属于正常,我不知道她的神情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是因为“非典”的阴影在她心灵中已经聚积而挥之不去了,还是因为一个人旅行或别的什么原因感到孤独或压抑?我无法猜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定与“非典”有关,都是“非典”闹的。
飞机到北京机场,出机场检疫处,又要测体温。我前面一位女士检测之后让留在了旁边,我心里一紧张,心想这位女士难道有问题?我检测时顺利通过,这位女士又重新检测后也放行了。她原在我前面现在走在我后面跟上来了,我不自觉地问了一句:“刚才为什么让你暂留?”她说先测试说她37.1℃,后补测正常了。说可能是提着行李匆匆走了一长段路,热了累了,停了一下再测又正常了。原来如此,“非典”不但折磨病人,也折磨好人,可恶的“非典”不但会侵入人的身体,更可怕的是他侵入了我们更多人的心灵了。
出了候机楼,赶紧搭乘出租车回家,司机告诉我他这一天就排队等到了这—轮。到我家楼下加上高速过路费、车费共计96元,我给了他100元他也没再找“钱”,我也没再要那4元钱,“非典”时期,大家都不容易啊!
回到家,终于感到安全了,非常时期,非常旅行,我的漂泊的心也总算踏实平静下来了。
(发表于2003.5.27广西《青年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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