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卡秋莎:
今天(一月二十日)午饭后我一下子收到了你的三封信(一月十三日、十五日、十六日)。你走后,我也给你寄去了两封信,第一封(十四日写的)我想你已经收到了,第二封(十七日写的)你大概明后两天即可收到。
卡秋莎!你在最后一封信里提出了回国的问题。我不懂你为什么产生了这种愿望,我记得,你刚来我这里时曾说过,你不想回国,也根本不想念爸爸和妈妈,可你为什么在我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呢?
关于回国还是留在苏联这个问题,我还想和你商量一下,然后我们再作决定。
一、回国当然有有利的一面。第一,你作为中国姑娘可以尽快学会中国话,这对你今后来说是非常必要的;第二,你将更多地了解中国人民的生活和斗争,这对你也非常重要;第三,你将和父母以及兄弟姐妹们生活在一起,这对你看来也是需要的。但也有不利的一面,那就是因为你不会讲中国话,你回国后第一年只能学中文,然后才能上学(当然也可以在学校里学中文),你将耽误一年的学习。
二、你如留在苏联学习,这也有好的一面:第一,你不会耽误一年的学习;第二,你大学毕业之后,你不仅完成了高等教育,而且将精通俄语。当然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你无法学会中文,这对你今后来讲是莫大的困难,此外你完全脱离国内的生活。 这就是供你选择的具体情况。我想你最好留在苏联继续学习,完成大学教育,然后带着专业知识回国,这就是你在这里的时候我向你说的。
但这一意见绝不是最后决定,你完全可以自己考虑对你怎样更合适。如果你坚决要回国,并像你在最后一封信中所说的,如果我不带你回国,你将永远哭泣、思念,而且还会影响学习,那我将在莫斯科治疗后带你一起回国。
你接到这封信后,再想一下,然后告诉我你对这一问题的最后决定。
我还不能确切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治疗,但至少我还要在莫斯科呆一个月。
如果最后决定你回国(就是我同意你回中国),那我将在起程前三天到五天叫你从伊凡诺沃来莫斯科。希望你暂时像平常一样安心好好学习,不要过多地想我,更用不着哭鼻子。
我在这里仍住在疗养院中。因只身一人感到孤寂,已派来一位中国同志和我住在一起,他就是刘佳武〔2〕叔叔。他就是把你和其他同志从莫斯科送到“巴尔维哈”疗养院,并给你买了书籍和其他物品那个人,你还记得他吗?
我刚收到你妈妈、姐姐和弟弟的来信。你妈妈讯问你来过我这儿吗?身体怎样?我已给她去了电报,告诉她你在我这儿呆了八天,已经回伊凡诺沃去了。大姐请我代她吻你,二姐给你寄来一张贺年片,弟弟问你身体和学习可好。
所有认识你的疗养院的同事们向你致意并祝你学习好。
再见!
热烈地吻你!
等你的回信!
给你寄上四张照片。
你的爸爸 布林斯基〔3〕
1月20日写
1月22日寄
原信为俄文,根据译文刊印
注释
〔1〕任远芳,任弼时的女儿。当时生活在苏联伊凡诺沃国际儿童院。卡秋莎,是她在苏联时使用的俄文名字“卡佳”的爱称。 〔2〕刘佳武,任弼时赴苏治病的随行医生。 〔3〕布林斯基,任弼时使用的俄文名字的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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