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发生战争,这些令人感兴趣的小民族就会站在沙皇制度一边,即站在资本主义发达的整个西方的敌人一边。只要情况是这样,我就不可能对它们的直接的、迅速的解放感兴趣,它们同它们的盟友和庇护者沙皇一样,仍将是我们的直接的敌人。(p.272)
无产阶级的胜利必然会给他们带来真正的解放,而不是象沙皇能够给他们的那种虚假的和暂时的解放。(p.272)
为了几个黑塞哥维那人而发动一场世界大战,夺去比黑塞哥维那的全部人口还要多千倍的生命,依我看,无产阶级的政策不应当是这样的政策。(p.272)
沙皇怎样去“解放” 呢?请去问问乌克兰的农民,叶卡特林娜起先也曾把他们从“波兰的压迫下”解放出来过(借口是宗教),其目的仅仅是为了后来吞并他们。俄国泛斯拉夫主义的全部欺骗实质上是什么呢?就是要侵占君士坦丁堡——仅此而已。只有实行这种侵占才能有力地影响俄国农民的宗教传统,鼓动他们去保卫神圣的沙皇格勒,延长沙皇制度的寿命。只要俄国人一占领君士坦丁堡,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的独立和自由就完了:这些兄弟们(bratanki)很快会感觉到,过去甚至在土耳其人统治下他们还要好过得多。这些兄弟们完全是因为幼稚透顶,才相信沙皇关心的是他们的利益,而不是他本身的利益。(p.272-273)
按宗教信仰来说,塞尔维亚人分为三部分....而对这些人来说,现在宗教比民族性还更重要,并且每一种宗教信仰都想取得统治地位。在这里没有取得哪怕使信教自由成为可能的那种文化上的进步以前,建立大塞尔维亚只会导致内战。(p.273)
我可以满有把握地断言:在欧洲中部存在着这样一些落后的小民族,这是时代的错误。即使这些人具有瓦尔特•司各脱(注)所歌颂的苏格兰高地居民——其实他们也是劫夺牲口的大盗——的那些优点,我们最多也只能谴责现代社会所采用的迫害他们的方法。
但是,他们过去是、现在仍然是沙皇制度的工具,而在政治中是不容许有诗意般的同情的。假使这些好汉们的起义会引起世界大战,从而破坏我们的整个革命形势,那末,为了欧洲无产阶级的利益,应当毫不惋惜地牺牲他们以及他们盗窃牲口的权利。(p.274-275)
马克思致劳拉•拉法格 1882年4月13—14日星期四[于阿尔及尔]
和我们同时代的游牧的阿拉伯人(应当说,在许多方面他们都衰落了,但是他们为生存而进行的斗争使他们也保留下来许多优良的品质)记得,以前他们中间产生过一些伟大的哲学家和学者等等,也知道欧洲人因此而嘲笑他们现在的愚昧无知。由此产生了下面这个很能说明问题的短小的明哲的阿拉伯寓言:有一个船夫准备好在激流的河水中驾驶小船,上面坐着一个想渡到河对岸去的哲学家。于是发生了下面的对话:
哲学家:船夫,你懂得历史吗? 船夫:不懂! 哲学家:那你就失去了一半生命! 哲学家又问:你研究过数学吗? 船夫:没有! 哲学家:那你就失去了一半以上的生命。 哲学家刚刚说完了这句话,风就把小船吹翻了,哲学家和船夫两人都落入水中,于是 船夫喊道:你会游泳吗? 哲学家:不会! 船夫:那你就失去了你的整个生命!
这个寓言会使你对阿拉伯人产生某些好感。(p.303-304)
恩格斯致爱德华•伯恩施坦 1882年5月10日于伦敦
迷信马利亚和迷信所有的圣徒一样,发生在比我所探讨的要晚得多的时期(当时一些诡计多端的神父把信多神教的农民所喜欢的庇护神改造成为圣徒还给他们)。(p.311)
我们的著作家先生们就是这个样子。他们同资产阶级著作家一模一样,认为自己有对什么都不学习和对什么都发表议论的特权。(p;.311)
恩格斯致奥古斯特•倍倍尔 1882年5月16日于伦敦
这些禽兽法官不管该报写些什么,总可以找到判罪的借口。要出版一种使法官抓不着把柄的报纸,这还是一种有待发明的艺术。(p.316)
要使用讽刺和讥笑的方法去稍微缓和一下自己那种义愤填膺的腔调,因为这种腔调如果不是变得枯燥无味,就会愈来愈走向极端,那时它就变得荒谬可笑了。(p.316)
这些人认为对任何东西实行国有化都是半社会主义的措施,或者无论如何也是预备性的社会主义措施,因而暗暗热衷于保护关税、烟草垄断、铁路国有化等等。所有这一切全是胡说,是片面地被夸大了的反对曼彻斯特主义斗争的遗产。(p.316)
如果我们首先把国家掌握在手中的话,我们可以同样迅速地象收拾国家一样,收拾几个大公司;股份公司业已提供证明,资产者本身是何等的多余无用,因为全部管理工作都是由雇佣人员去做的,而国有化对此并没有增添任何新的论据。(p.317)
马克思致燕妮•龙格 1882年5月26日于蒙特卡罗“俄罗斯”旅馆
拉•(我说的是从古巴岛来的那个人)的报纸(注)出了一些重大的差错,多半是由于无知和想“走得尽可能远”的幼稚愿望造成的。(p.319) (注)指的是保尔•拉法格和《平等报》。
马克思致燕妮•龙格 1882年6月4日于卡恩
我希望到梯也尔林荫路11号你的家里得到充分的安静。
所谓“安静”我是指“家庭生活”,“孩子们的喧闹”,整个这一“小小的微观世界”比“宏观”世界有意思得多。(p.324)
恩格斯致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 1882年6月20日于伦敦
党内著作家先生们曾经企图使党发生反动的、资产阶级的、驯服的、有教养的转变,但是他们可耻地失败了:社会主义的工人处处受到的侮辱,使他们普遍地比三年前更加革命了。....在那些领导人中,这次倍倍尔也表现得比谁都好。李卜克内西就稍微摇摆了一下,不仅因为他伸出双手不经慎重选择地欢迎每一个只要有一点点社会民主主义思想的“有教养者”,而且因为他的女婿,那个胖胖的、又笨又懒的布鲁诺•盖泽尔是最绝望的抱怨派中的一个。这班先生当时极力想用温良恭顺,卑躬屈膝的办法,乞求取消反社会党人法,因为这项法令剥夺了他们的稿费收入。(p.327)
恩格斯致奥古斯特•倍倍尔 1882年6月21日于伦敦
事态迟早会发展到同党内有资产阶级思想的分子发生冲突并使左右两翼分裂,对于这一点,我早已不再存有任何幻想,我在为评述《年鉴》上的那篇文章而起草的书信(注)中,就曾直率地声明,我认为这种情况是我所期望的。(p.329) (注)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给奥•倍倍尔、威•李卜克内西、威•白拉克等人的通告信》
一旦他们组成了一个单独的右翼时,可以根据情况在能够接受的限度之内和他们商定采取某种共同行动,甚至和他们结成同盟等等。不过未必有这种必要:决裂本身将把他们的软弱无力彻底暴露出来。他们在群众中既无支持者,自己又无才能,也无知识,有的只是自命不凡,而且十分严重。话又说回来,到时候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管怎样,通过分裂我们可以使问题明朗,并且可以摆脱那些和我们格格不入的异己分子。(p.330)
有一点你是完全可以指望的:如果事态发展到同这些先生们冲突起来,并且党的左翼公开反对他们的话,那么我们无论如何会同你们一道走,并且积极地、光明正大地行动起来。(p.331)
恩格斯致爱德华•伯恩施坦 [1882年6月26日于伦敦]
爱尔兰运动中有两派。第一派,最早的一派,是土地派,....),后来逐渐发展成为按地区和省组织起来的、农民自发反抗土地掠夺者——英国大地主——的运动。....这种反抗形式是压制不了的,暴力对它也无能为力,它只能随同产生它的原因一起消灭。
实行合并(1800年)以后,城市资产阶级自由主义民族反对派很快就开始出现了,....最近,这一派迫于土地占有者的卑鄙行径,....在社会方面追求更为革命的(也是在爱尔兰可以达到的)目的——彻底消灭掠夺土地的大地主,而在政治上却抱着相当和平的态度,只要求地方自治,也就是要求成立一个与全不列颠议会并存并从属于它的爱尔兰地方议会。
除了这两派以外,在美国国内战争以后,又出现了芬尼亚运动。参加过这一战争的几十万爱尔兰士兵和军官,是抱着为解放爱尔兰而筹建一支军队的秘密念头而去的。战后美英之间的纷争成了芬尼亚社社员的主要推动力量。如果事态发展到发生战争的地步,几个月之后,爱尔兰就会变成合众国的组成部分,或者至少会成为一个受它保护的共和国。(p.332-333)
德国历届政府、警察和法官对我们的人所采取的手段越来越卑鄙无耻,就是用最厉害的字眼来评论它们还显得太软弱无力。但是,既然单是一些厉害的字眼不一定使语言具有足够的力量,并且经常重复象坏蛋之类的字眼,其效力就逐渐减弱,因而只得使用越来越“厉害”的字眼,而这样就有陷入莫斯特—施奈特文风的危险,那末,最好是采用其他办法,不要厉害的字眼而又能保证有力量和富于表达力。这种办法是有的,即主要是利用讽刺、讥笑、挖苦,这要比最粗暴的愤怒语言更能刺痛敌人。....在一切可行的地方采用早已行之有效的讽刺笔调。偶尔给以打击将更为有效。(p.336)
恩格斯致爱德华•伯恩施坦 [1882年7月15日于伦敦]
关于我们的大量谣言,如果我们只反驳某一点,那就会间接地承认其余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我们已经多年没有理采任何谎言,除非万不得已非要我们回击不可。(p.338)
恩格斯致爱德华•伯恩施坦 [1882年8月9日于伦敦]
关于德文版《空想社会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我也早就在考虑,特别是自从我看到这本书在许多优秀的法国人的头脑中引起了真正的革命以来。(p.343)
从爱尔兰到俄国,从小亚细亚到埃及——在农民国家中,农民的存在为的是受人剥削。从亚述帝国和波斯王国的时代起就是如此。(p.344)
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支持被压迫的费拉(注),但不必同时赞成他们现在的种种幻想(要知道农民需要遭受世世代代的欺骗,才能通过切身经验醒悟过来),我们可以反对英国人的暴行,但绝对不必因此而支持他们现在的军事对手。(p.345)
(注)费拉——埃及的定居农民,是埃及农村居民中地位最低的被剥削阶级。
恩格斯致卡尔•考茨基 1882年9月12日于伦敦
您知道,总的来说,我一向赞成把有抱负的青年人送到国外去,使他们能开扩眼界并摆脱在祖国必然会产生的地方偏见。(p.352)
您问我:英国工人对殖民政策的想法如何?这和他们对一般政策的想法一样:和资产者对它的想法一样。这里没有工人政党,有的只是保守党和自由激进党,而工人十分安然地同他们共享英国的殖民地垄断权和英国在世界市场上的垄断权。(p.353)
依我看,真正的殖民地,即欧洲人占据的土地——加拿大、好望角和澳大利亚,都会独立的;相反地那些只是被征服的、由土著人居住的土地——印度、阿尔及利亚以及荷兰、葡萄牙、西班牙的领地,无产阶级不得不暂时接过来,并且尽快地引导它们走向独立。(p.353)
这一过程究竟怎样展开,还很难说。印度也许会,甚至很可能会闹革命,既然争取解放的无产阶级不能进行殖民战争,那就必须容许它这样做,那时自然不会没有种种破坏。但是,这类事情是任何革命都免不了的。在其他地方,如阿尔及利亚和埃及,也可能发生同样情况,这对我们来说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p.353)
我们在自己家里将有足够的工作要做。只要欧洲和北美一实行改造,就会产生巨大的力量和做出极好的榜样,使各个半文明国家自动地跟着我们走,单是经济上的需要就会促成这一点。至于这些国家要经过哪些社会和政治发展阶段才能同样达到社会主义的组织,我认为我们今天只能作一些相当空泛的假设。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胜利了的无产阶级不能强迫任何异族人民接受任何替他们造福的办法,否则就会断送自己的胜利。(p.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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