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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四个人(包括参谋长叶子龙、政治部主任廖志高)负责组织一个‘政府',管理我们八百人这个‘国家'。你们还必须要把这个‘国家'办好。"
也就是说,这八百人的"国家",跟敌人的"转圈子,扭辫子"——行军居住、安全警戒、物资供应、敌情侦察,以及保证这个"国家"行使指挥全国各个战场的任务,便都落在这"四人政府"的肩上了。还不仅这些,只要跟这个"国家"有关的事都要管。比如,在这里,任弼时听说了刘胡兰壮烈牺牲的事,立即让人向他作了汇报,他又转告了主席,毛泽东挥笔写下"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题词,并让新华社播发了这件事情,各个解放区很快组织学习刘胡兰的英雄事迹。
胡宗南动用了那么多人,竟然寻不到这个八百人的中央机关!陕北这个地方并不算大,八百人的一个中央机关又并不算小,它跟野战军又不可相比,那里战士都是小伙子,这里却是"老弱残兵",有新华社、广播电台——在这个转圈子、扭辫子的转战中,不管情况多么紧急和危险,"陕北电"却一日未停。还有些家属、物资等等。这些不拿枪的人,倒带了不少家当,幸亏任弼时在半路上给他们作了动员:"你们每个人都背个大包包,这是搬家还是行军打仗?……"他们才算扔掉一些。不然可真像个"国家"在搬家。不仅慢,架势还特别大。
谁知胡宗南仍是找不到这个规模庞大的"国家"!倒像是大海捞针那样,没有一点希望可以捞得到。他向北、向西扑了几次空以后,才有所察觉,他的军事家眼光,到了陕北,根本不顶用,知道是上当了。这个人的肚量还算可以,在青化砭碰了次乌眼青,并没当回事;毅力也挺强,失败了并不灰心丧气,并不善罢甘休。现在又重新调动他的人马,由西部的靖边出发,一直向东。既然西、北两面找不到,那就只能是在东面了,因为他是由南面追赶过来的。于是驱赶他的人马,浩浩荡荡,直奔黄河之滨而来。
这个中央纵队的"国家"呢,自然不能再驻扎在黄河边不动。这次的背水而战,只不过是次战略行动,决不会只拿四个连的警卫团跟已扑来的八个师的敌人在这里决战的。
于是,也在敌人由靖边出发的同一时间,中央机关也由枣林沟出发。方向是由东而西,直奔西部敌人刚刚撤离的靖边。
一个向东,一个往西;你奔我的驻地而来,我奔你的驻地而去。这么一来不正好顶碰在一起了?胡宗南正是要寻找这个中央纵队哩,为何要迎着他走上去呢?仇人相遇那还不打个你死我活!
请你不必担心。他向东扑来,是他的打法,我往西而去,是我的打法。要是碰上了,自然不会相安无事,而且肯定中央纵队要吃大亏,因为人马悬殊。但是,要是碰不上呢……
陕北这个地方好就好在山高谷深,坡坡多,岔岔多。而且山山相连,沟沟有路。盘肠河有九十九道弯,盘肠路也有九十九道弯,弯来弯去,他能认得哪条是哪条!条条山路可向东,条条山路可往西,何必非走一条路?
3月27日的下午,中央纵队的人马,打整好了行李,准备出发。前面的路程艰险,有几个山口,牲口驮了重载都难通过,所以早把汽车"坚壁"起来了。马夫老侯早已喂好了那匹千里驹,专候主席乘骑。主席和周副主席到各处转转,看看大家的出发准备。
两人信步走进马圈里来。马夫老侯见两位主席走来,以为要马上出发,便立即掀鞍备马。主席却挡住了他:"慢!还要等一等。老侯同志,我们有病号吗?这副担架是给谁准备的?"
"是、是给你准备的。"老侯说得有点结巴。
"难道把我当成了病号?"主席感到奇怪。
“……"老侯回答不上来。
"是这么一回事,"周副主席接上说,"这一次出发,估计要连续行军一个礼拜,而且道路十分难走,距离敌人的大批主力又相当近,在路上,不该停留的时候,决不能耽搁。所以提前做了预防,以防万一走不动了,或身体遇到个不舒服,有副担架好做行军的保证。"
"你可真是个好心人,事事还都安排得这么周到。可是,这件事没必要,我已经有马骑了嘛!……那就给弼时同志吧,他的身体不好。"
"给弼时同志也备下了。"周恩来回答。
"那么给你备下了吗?"主席问。
"我的身体好,是真的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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