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马克思《法兰西内战》一书导言
这两篇同为马克思所写的宣言,也和《内战》一样,卓越地表明作者已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里初次显露出的惊人天才,即在伟大历史事变还在我们眼前展开或者刚刚终结时,就能正确地把握住这些事变的性质、意义及其必然后果。(p.216)
5月28日,公社的最后一批战士在伯利维尔斜坡一带由于众寡不敌而殉难。只过了两天,即在5月30日,马克思就向总委员会宣读了自己的著作。他在这部著作中,把巴黎公社的历史意义用简短而有力的几笔描绘了出来,但是描绘得这样鲜明,尤其是描绘得这样真实,以致后来所有关于这个问题的全部浩繁文献都望尘莫及。(p.217)
路易波拿巴在一方面借口说要保护资产阶级反对工人,另一方面又借口说要保护工人反对资产阶级的名义下,夺去了资本家手中的政权;但他的统治同时又便利了投机事业与工业活动,简言之,使整个资产阶级的经济繁荣与发财致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不过,得到更大程度发展的还是贪污舞弊和普遍盗窃行为,它们以皇帝宫廷作为中心,从这种发财致富当中抽取巨额的红利。(p.219)
经过八天的斗争之后,最后一批公社捍卫者才在伯利维尔和麦尼尔蒙坦的高地上阵亡,于是在整整一个星期内对赤手空拳的男女老幼的愈来愈残酷的屠杀达到了顶点。用后装枪杀人还嫌不够快,于是便用多管炮去成百成千地屠杀战败者。最后一次大屠杀是在贝尔拉雪兹墓地上的一堵墙近旁进行的,这堵“公社社员墙”至今还直立在那里,作为一个哑的但却雄辩的证人,说明当无产阶级敢于起来捍卫自己的权利时,统治阶级的疯狂暴戾能达到何种程度。(p.224)
公社最重要的法令规定要组织大工业以至工场手工业,这种组织不但应该在每一个工厂内以工人的联合为基础,而且应该把这一切联合体结成一个大的联盟;简言之,这种组织,正如马克思在《内战》中完全正确地指出的,归根到底必然要导致共产主义,即导致与蒲鲁东学说正相反的方面。正因为如此,公社同时是蒲鲁东社会主义学派的坟墓。(p.226)
公社一开始就得承认,工人阶级在获得统治时,不能继续运用旧的国家机器来进行管理;工人阶级为了不致失去刚刚争得的统治,一方面应当铲除全部旧的、一直被利用来反对它的压迫机器,另一方面应当以宣布它自己所有的代表和官吏毫无例外地可以随时撤换,来保证自己有可能防范他们。以往国家的特征是什么呢?社会起初用简单分工的办法为自己建立了一些特殊的机关来保护自己共同的利益。但是,后来,这些机关,而其中主要的是国家权力,为了追求自己特殊的利益,从社会的公仆变成了社会的主宰。(p.227)
正是在美国,“政治家”比在任何其他地方都更加厉害地构成国民中一个特殊的和富有权势的部分。……正是从美国的例子上可以最明显地看出,起初只应充当社会的工具的国家权力怎样逐渐脱离社会而独立。……我们在那里可以看到两大帮政治投机家,他们轮流执掌政权,用最肮脏的手段为最卑鄙的目的运用这个政权,而国民却无力对付这两个大的政客集团,这些人表面上是替国民服务,实际上却是统治和掠夺国民的。(p.227-228)
为了防止国家和国家机关由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宰——这种现象在至今所有的国家中都是不可避免的,——公社采取了两个正确的办法。第一,它把行政、司法和国民教育方面的一切职位交给由普选选出的人担任,而且规定选举者可以随时撤换被选举者。第二,它对所有公职人员,不论职位高低,都只付给跟其他工人同样的工资。公社所曾付过的最高薪金是6000法郎。这样,即使公社没有另外给各代议机构的代表规定限权委托书,也能可靠地防止人们去追求升官发财了。(p.228)
实际上,国家无非是一个阶级镇压另一个阶级的机器,这一点即使在民主共和制下也丝毫不比在君主制下差。国家最多也不过是无产阶级在争取阶级统治的斗争胜利以后所继承下来的一个祸害;胜利了的无产阶级也将同公社一样,不得不立即尽量除去这个祸害的最坏方面,直到在新的自由的社会条件下成长起来的一代能够把这全部国家废物完全抛掉为止。(p.229)
近来,社会民主党的庸人又是一听到无产阶级专政就吓得大喊救命。先生们,你们想知道无产阶级专政是什么样子吗?请看看巴黎公社吧。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p.229)
关于卡•马克思《哲学的贫困》一书的西班牙文版
被马克思的书彻底打垮了的蒲鲁东理论,毫无疑问从巴黎公社失败以后就从地平线上消失了。但它仍然是西欧的资产阶级激进派和冒牌社会主义者从中取得麻痹工人的空洞词句的一个巨大武库。(p.230)
他们以社会主义者自居,只是因为他们看到蒲鲁东的思想是一种十分合适的手段,以便用资产阶级的冒牌社会主义来反对真正的社会主义、反对无产阶级意志的正确而扼要的表现。(p.231)
致负责在米兰组织保卫劳动权利国际群众大会的委员会
我们获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我们还要做许作,才能指望取得迅速的和牢靠的胜利。Dunque,avanti,sempreavanti!〔因此,要前进,永远前进!〕(p.232-233)
卡•马克思《雇佣劳动与资本》1891年单行本导言
在我们现代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劳动力是商品,是跟任何其他的商品一样的商品,但却是一种完全特殊的商品。问题是,这个商品具有一种独特的特性:它是一种创造价值的力量,是一种产生价值的源泉,并且——在适当使用的时候——是一种能产生比自己具有的价值更多的价值的源泉。在现代生产状况下,人的劳动力不仅仅在一天里能生产超过它本身具有的和消耗的价值;而且随着每一个新的科学发现,随着每一项新的技术发明,劳动力的一天产品超出其一天费用的那个余额也在不断增长,因而工作日中工人为偿还自己一天工资而工作的那一部分时间就在缩短;另一方面,工人不得不为资本家白白工作而不取分文报酬的那部分时间却在延长。
这就是全部现代社会的经济制度:工人阶级是生产全部价值的唯一的阶级。(p.241-242)
这些日益加速互相排挤的发明和发现,这种每天空前大量增长的人类劳动的生产率,终于造成一种定会使现代资本主义经济陷于灭亡的冲突。一方面是不可计量的财富和购买者无法对付的产品过剩,另一方面是社会上绝大多数人口无产阶级化,变成雇佣工人,因而无力获得这些过剩的产品。社会分裂为人数不多的过分富有的阶级和人数众多的无产的雇佣工人阶级,这就使得这个社会被自己的富有所窒息,而同时它的极大多数成员却几乎得不到或完全得不到保障去免除极度的贫困。社会的这种状况一天比一天显得愈加荒谬和愈加不需要了。它应当被消除,而且能够被消除。一个新的社会制度是可能实现的,在这个制度之下,现代的阶级差别将消失;而且在这个制度之下——也许在经过一个短暂的,有些艰苦的,但无论如何在道义上很有益的过渡时期以后,——通过有许划地利用和进一步发展现有的巨大生产力,在人人都必须劳动的条件下,生活资料、享受资料、发展和表现一切体力和智力所需的资料,都将同等地、愈益充分地交归社会全体成员支配。(p.242-243)
关于原始家庭的历史(巴霍芬、麦克伦南、摩尔根)
这是法学家的一种局限性,法学家创造了一个固定的法律术语,就继续一成不变地把它应用于早已不再适用的情况。(p.353)
这个确定原始的母权制氏族是一切文明民族的父权制氏族以前的阶段的重新发现,对于原始历史所具有的意义,正如达尔文的进化理论对于生物学和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对于政治经济学的意义一样。(p.256)
他(按:指摩尔根)不仅像傅立叶那样地对文明,对商品生产社会,对我们现代社会的基本形式进行了批评,而且还用了只有卡尔马克思才能用的字眼来谈论这一社会的未来的改造。(p.258)
不过,新搜集的资料,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导致必须用其他的原理来代替他的基本观点。他给原始历史研究所建立的系统,在基本的要点上,迄今仍是有效的。甚至可以说,愈是有人力图隐瞒摩尔根是这一伟大进步的奠基者,他所建立的这个系统就愈将获得大家的公认。(p.258-259)
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
在我看来,纲领应当尽量简练严整。………言简意赅的句子,一经了解,就能牢牢记住,变成口号;而这是冗长的论述绝对做不到的。不要为了通俗而做太多的牺牲,不要把我国工人的智力和文化程度估计过低。(p.265)
由股份公司经营的资本主义生产,已不再是私人生产,而是为许多结合在一起的人谋利的生产。如果我们从股份公司进而来看那支配着和垄断着整个工业部门的托拉斯,那末,那里不仅私人生产停止了,而且无计划性也没有了。(p.270)
“由于城乡中等阶层,小资产者和小农的破产,使有产者和无产者之间的鸿沟更加扩大了(或加深了)(p.270)
把为个人或股份公司谋利的现代资本主义生产转变成为全社会谋利和按预先拟定的计划进行的社会主义生产,这个转变所需要的……创造出来,并且唯有通过这样一个转变,工人阶级的解放,从而没有例外的一切社会成员的解放,才得以实现。(p.271)
消灭阶级是我们的基本要求,不消灭阶级,消灭阶级统治在经济上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我提议把“为了所有人的平等权利”改成“为了所有人的平等权利和平等义务”等等。平等义务,对我们来说,是对资产阶级民主的平等权利的一个特别重要的补充,而且使平等权利失去道地资产阶级的含义。(p.271)
李卜克内西把这个帝国国会称作专制制度的遮羞布。(p.272)
现在有人因害怕反社会党人法重新恢复,或者回想起在这项法律统治下发表的几篇过早的声明,就忽然想要党承认在德国的现行法律秩序下,可以通过和平方式实现党的一切要求。他们力图使自己和党相信,“现代的社会正在长入社会主义”,而不问一下自己,是否这样一来,这个社会就会不像虾要挣破自己的旧壳那样必然要从它的旧社会制度中长出来,就会无须用暴力来炸毁这个旧壳,是否除此之外,这个社会在德国就会无须再炸毁那还是半专制制度的、而且是混乱得不可言状的政治制度的桎梏。(p.273)
可以设想,在人民代议机关把一切权力集中在自己手里、只要取得大多数人民的支持就能够按照宪法随意办事的国家里,旧社会可能和平地长入新社会,……但是在德国,政府几乎有无上的权力,帝国国会及其他一切代议机关毫无实权,因此,在德国宣布某种类似的做法,而且在没有任何必要的情况下宣布这种做法,就是揭去专制制度的遮羞布,自己去遮盖那赤裸裸的东西。这样的政策归根到底只能把党引入迷途。(p.273)
为了眼前暂时的利益而忘记根本大计,只图一时的成就而不顾后果,为了运动的现在而牺牲运动的未来,这种做法可能也是出于“真诚的”动机。但这是机会主义,始终是机会主义,而且“真诚的”机会主义也许比其他一切机会主义更危险。(p.274)
如果说有什么是勿庸置疑的,那就是,我们的党和工人阶级只有在民主共和国这种政治形式下,才能取得统治。民主共和国甚至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特殊形式,法国大革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p.274)
在德国连一个公开要求共和国的党纲都不能提出的事实,证明了,以为在这个国家可以用和平宁静的方法建立共和国,不仅建立共和国,而且还建立共产主义社会,这是多大的幻想。(p.274)
那些希望通过合法途径将这种情况改造成共产主义社会的人只是自己欺骗自己。(p.276)
教会和国家完全分离。国家无例外地把一切宗教团体视为私人的团体。停止用国家资金对宗教团体提供任何补助,排除宗教团体对公立学校的一切影响。(但是不能禁止它们用自己的资金创办自己的学校并在那里传授他们的胡说。)(p.277)
如果同意工人和企业主在劳动委员会里各占一半,那我们就受了大骗。这样,在许多年里,多数总是会在企业主方面,为此只要工人中有一个是害群之马就够了。如果没有谈妥在争论的时候两半分开来表示意见,那末,有一个企业主委员会和一个与它平行的独立的工人委员会,会要好得多。(p.278)
社会的劳动资料,在其占据者(或其占有者)手中,变成剥削的手段。由此所决定的工人在经济上受劳动资料即生活源泉的占据者的支配,是一切形式的奴役即社会贫困、精神屈辱、政治依附的基础。(p.279)
在这种剥削制度的统治下,被剥削者所创造的财富的积累在剥削者——资本家、大土地占有者——手中,正以日益加快的速度增大着。劳动产品在剥削者和被剥削者之间的分配越来越不平等,无产阶级的人数及其生活的无保障越来越增长,等等。(p.279)
由于城乡中等阶层,小资产者和小农的破产,使有产者和无产者之间的鸿沟更加扩大了(或加深了),使得普遍的不安定成为社会的正常状态,而且还证明,社会劳动资料的所有者阶级已经丧失担当经济领导和政治领导的使命和能力。(p.297)
把为个人或股份公司谋利的资本主义生产转变成为全社会谋利和按预先拟定的计划进行的社会主义生产,这个转变所需要的物质条件和精神条件,正由资本主义社会本身创造出来,唯有通过这样一个转变,工人阶级的解放,从而没有例外的一切社会成员的解放,才得以实现。(p.279)
工人阶级的解放只能是工人阶级本身的事业。不言而喻,工人阶级既不可能扔自己解放的事业委托给资本家和大土地占有者,即它的敌人和剥削者,也不可能委托给小资产者和小农小资产者和小农自己被大剥削者的竞争所窒息,除了站到大剥削者一边或站到工人一边以外,别无其他选择。(p.280)
德国落后的政治制度妨碍着它为人类的……斗争。首先它必须为运动争得自由的场所,必须扫清大量的封建主义和专制制度残余,一句话,就是必须完成德国资产阶级政党由于过去是而且现在仍然是过于怯懦而不能完成的工作。因此,它至少在今天应该把其他文明国家里已经由资产阶级亲手实现了的各种要求也写进自己的纲领中。(p.280)
德国的社会主义 暴力的反革命也许能把社会主义的胜利推迟几年,然而这只能使今后的胜利更彻底和更巩固。(p.292)
沙皇俄国是西方各民族的敌人,甚至是这些民族中的资产阶级的敌人。如果沙俄匪帮侵入德国,他们带来的不是自由而是奴役,不是发展而是毁灭,不是进步而是野蛮(p.294)
如果法兰西共和国为全俄罗斯沙皇和君主陛下效劳,那末德国的社会主义者就得同它作战,尽管令人遗憾,还是要作战。(p.297)
如果战争毕竟还是发生了,那时无庸置疑的只有一点:这场有1500万到2000万武装人员互相残杀,并且会使欧洲遭到空前未有的浩劫的战争,必定要或者是导致社会主义的迅速胜利,或者是如此强烈地震撼旧的秩序,并留下如此大片的废墟,以致于旧的资本主义社会的存在比以前更加不可能,而社会革命尽管被推迟十年或十五年,以后必然会获得更迅速和更彻底的胜利。(p.298)
如果说工场手工业是用燧发枪打农民,那末大工业则是用连发枪打他们。(p.302)
正当个体农民要立定脚跟的时候,却有人把他脚下的土地挖掉。在这样的情况下,……农民的主要工具——耕畜,起初是自己感到饲料不够吃,后来则由于同样确定不移的原因而被农民自己吃掉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呢?农民离乡背井跑到城市,在那里找工作是徒劳,带去斑疹伤寒却是实在的,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p.302)
致伦敦德意志工人共产主义教育协会歌詠团 马克思和我都从来反对为个别人举行任何公开的庆祝活动,除非这样做能够达到某种重大的目的;我们尤其反对在我们生前为我们个人举行庆祝活动。(p.309)
我将以我还余下的有限岁月,和我还保有的全部精力,一如既往地完全献给我为之服务已近五十年的伟大事业——国际无产阶级的事业。(p.309-310)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92年英国版序言 现代政治经济学的规律之一(虽然通行的教科书里没有明确提出)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愈发展,它就愈不能采用作为它早期阶段的特征的那些琐细的哄骗和欺诈手段。(p.311)
的确,这些狡猾手腕在大市场上已经不合算了,那里时间就是金钱,那里商业道德必然发展到一定的水平,其所以如此,纯粹是为了节约时间和劳动。在工厂主对待工人的关系上情况也正是这样。(p.312)
工厂主靠着对工人进行琐细偷窃的办法来互相竞争已经不合算了。事业的发展已经不允许再使用这些低劣的谋取金钱的手段;这些手段对拥资百万的工厂主说来已毫无意义,仅仅对那些在任何地方只要能抓住一文钱就很高兴的较小的生意人彼此之间保持竞争还有用处。(p.312-313)
过去带头同工人阶级作斗争的最大的工厂主们,现在却首先起来鼓吹和平和协调了。他们这样做是有很充分的理由的。所有这些对正义和仁爱的让步,事实上只是使资本加速积聚于少数人——对他们说来早年的那种小器的额外勒索已经毫无意义,而且成了严重的障碍——手中的手段,是最迅速而有效地消灭没有这种额外收入就不能维持下去的小竞争者的手段。这样,——至少是在主要的工业部门中,因为在次要的工业部门中远不是这样——在资本主义基础上进行的生产的发展本身已经足以免除所有那些在这一发展的较早阶段使工人命运恶化的小的欺压现象。这样一来,下面这件重大的基本事实就愈来愈明显了:工人阶级处境悲惨的原因不应当到这些小的欺压现象中去寻找,而应当到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中去寻找。(p.313)
共产主义不是一种单纯的工人阶级的党派性学说,而是一种目的在于把连同资本家阶级在内的整个社会从现存关系的狭小范围中解放出来的理论。这个论断在抽象的意义上是正确的,然而在实践中却是绝对无益的,有时还要更坏。既然有产阶级不但自己不感到有任何解放的需要,而且全力反对工人阶级的自我解放,所以工人阶级就应当单独地准备和实现社会革命。(p.316)
现在也还有这样一些人,他们从“不偏不倚的”高高在上的观点向工人鼓吹一种凌驾于工人的阶级利益和阶级斗争之上、企图把两个互相斗争的阶级的利益调和于更高的人道之中的社会主义,这些人如果不是还需要多多学习的新手,就是工人的最凶恶的敌人,披着羊皮的豺狼。(p.316)
工业的巨大而迅速的发展超过了国外市场的扩大和需求的增加。每隔十年,生产的进程就被普遍的商业危机强制地打断一次,随后,经过一个长久的经常停滞时期,就是短短的繁荣年份,这种繁荣年份总是又以热病似的生产过剩和最后再度破产而结束。(p.317)
宪章运动已奄奄一息。1847年危机过去之后自然而然地重新出现的商业繁荣,被人说成完全是自由贸易的功劳。由于这两种情况,英国工人阶级在政治上成了‘伟大的自由党’即工厂主领导的政党的尾巴。(p;318)
没有工人阶级的帮助,资产阶级永远不能取得对国家的完全的社会统治和政治统治。这样,两个阶级之间的相互关系就逐渐改变了。……。而十分可怕的‘人民宪章’,实际上已经成了那些曾经誓死反对它的工厂主们自己的政治纲领。(p.319)
1848年的革命,和它以前的许多次革命一样,有着奇特的同路人和继承人。正是那些把这次革命镇压下去的人,如卡尔马克思常说的,变成了它的遗嘱执行人。……而英国的工厂主们不得不使人民宪章生效。(p.319)
我们发现,工人阶级中只有两种‘受到保护的’人的状况得到了长期的改善。
不但雇主非常满意他们,而且他们也非常满意雇主。他们形成了工人阶级中的贵族;他们为自己争到了比较舒适的地位,于是就认为万事大吉了。他们是莱昂里维先生和吉芬先生的模范工人,对每个懂事的资本家和整个资本家阶级来说,他们现在的确是非常可爱、非常随和的人。(p.321)
一条规律把劳动力的价值限制在必需的生产资料的价值上,另一条规律把劳动力的平均价格照例降低到这种生活资料的最低限度上。这两条规律以自动机器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对工人起着作用,用它们的轮子压轧着工人。(p.321)
资本主义生产是不能停下来的:它必须继续增长和扩大,否则必定死亡。
这正是资本主义生产易受伤害的地方,它的阿基里斯之踵。必须经常扩大是资本主义生产的基础,而这种经常的扩大现在越来越不可能了。资本主义生产正陷入绝境。(p.323)
当英国工业垄断地位还保存着的时候,英国工人阶级在一定程度上是分沾过这一垄断地位的利益的。这些利益在工人中国分配得极不均匀:取得绝大部分的是享有特权的少数,但广大群众有时也能沾到一点。正因为如此,所以从欧文主义灭绝以后,英国再也没有过社会主义了。当英国工业垄断一旦破产时,英国工人阶级就要失掉这种特权地位,整个英国工人阶级,连享有特权和占居领导地位的少数在内,将跟其他各国工人弟兄处于同一水平上。正因为如此,社会主义将重新在英国出现。(p.323)
事实上,这个一切可怕的东西中最可怕的东西,这个社会主义,不仅变成了非常体面的东西,而且已经穿上了燕尾服,大模大样地躺在沙龙里的沙发上了。
但是,我认为,比资产阶级圈子里这种卖弄掺了水的社会主义的短暂的时髦风尚重要得多的,甚至比社会主义在英国一般获得的实际成就也更重要的,是伦敦东头的觉醒。……他们拥有一个无比的优点:他们的心理还是一块处女地,丝毫没有沾染上传统的“体面的”资产阶级偏见,而那些处境较好的“旧”工联主义者却被这种偏见弄得昏头昏脑。(p.324)
伟大的阶级,正如伟大的民族一样,无论从哪方面学习都不如从自己所犯错误的后果中学习来得快。(p.325)
答可尊敬的卓万尼•博维奥 首先,我根本没有说过什么“社会党将取得多数,然后就将取得政权”。相反,我强调过,十之八九我们的统治者早在这个时候到来以前,就会使用暴力来对付我们了;而这将使我们从议会斗争的舞台转到革命的舞台。(p.327)
马克思和我在四十年间反复不断地说过,在我们看来,民主共和国是唯一的这样的政治形式,在这种政治形式下,工人阶级和资本家阶级之间的斗争能够先具有普遍的性质,然后以无产阶级的决定性胜利告终。(p.327)
德国的社会主义提出了一切生产资料归社会公有的要求。这一经济革命将怎样实现呢?这将取决于我们党夺取政权时的情况,取决于这件事发生的时机和取决于达到这个目的的方式。(p.328)
《共产党宣言》1892年波兰文版序言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近来《宣言》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测量欧洲大陆大工业发展的一种尺度。某一国家的大工业愈发展,该国工人想要弄清他们作为工人阶级在有产阶级面前所处地位的愿望也就愈强烈,工人中间的社会主义运动也就愈扩大,对《宣言》的需求也就愈增长。(p.329)
欧洲各民族的诚恳的国际合作,只有当其中每个民族都在自己内部完全自主的时候才能实现。(p.330)
巴黎公社二十一周年给法国工人的贺信 使公社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是它高度的国际性。(p.331)
无产阶级的节日将到处永远都是3月18日。(p.331)
被认为业已扼杀了的公社,被认为永远消灭了的国际,仍然存在于我们当中,仍然活着,而且比1871年要更加强大20倍。(p.332)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英文版导言 在今天,在我们关于宇宙发展的概念中绝对没有造物主或主宰者立足的余地;如果人们说,有一个被排斥于整个现存世界之外的最高存在物,那末这样说本身就有矛盾,而且在我看来,这对信教者的情感也是一种不应有的侮辱。(p.343)
在有论证之前,已经先有了行动。“InAnfangwardieTat”〔“起初是行动”〕。①(p.344) ①歌德《浮士德》第一部第三场(“浮士德的书斋”)
这个“自在之物”是在我们的认识范围之外的。对于这一点,黑格尔很早以前就已回答了:如果你知道了其一事物的一切性质,那末你也就知道了这一事物本身;这时剩下来的只是上述事物存在于我们之外这样一个事实;而当你的感官使你知道了这一事实的时候,你就完全掌握了这一事物,即康德的著名的不可认识的“Dignansich”〔“自在之物”〕。(p.345)
这些不可理解的事物,已经被科学的巨大进步逐一地理解,分析,甚至重新制造出来了;而我们能够制造的东西,我们当然不能认为是不可认识的。(p.345)
如果我在英文中也像在其他许多文字中一样,用“历史唯物主义”这个名词来表达一种关于历史过程的观点,这种观点认为一切重要历史事件的终极原因和伟大动力是社会的经济发展、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改变、由此产生的社会之划分为不同的阶级,以及这些阶级彼此之间的斗争,那末,即使英国的体面人物也不致于感到太震惊吧。(p.346)
无论如何,如果没有这种自耕农和城市平民,单单资产阶级决不会把斗争进行到底,也决不会把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台。为了取得即便是那些在当时已经成熟而只待采集的资产阶级的胜利果实,也必须使革命远远地超出这一目的,正如1793年在法国和1848年在德国那样。这看来事实上就是资产阶级社会发展的规律之一。(p.349-350)
在这种过分的革命活动之后,必然接着到来一个不可避免的反动,这个反动又超出了它能继续下去的那个限度。经过多次动荡以后,新的重心终于确立了,并且成了新的出发点。(p.350)
传统是一种巨大的阻力,是历史的visinertiae〔惰性力〕,但是由于它只是消极的,所以一定要被摧毁;因此,宗教也不能长期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保护物。……除非我们相信超自然的奇迹,否则,我们就必须承认,任何宗教教义都不足以支持一个摇摇欲坠的社会。(p.360)
卡 尔 .肖 莱 马
凡是想在理论的、一般的自然科学领域中有所成就的人,都不应该像大多数研究者那样把自然现象看成不变的量,而应该看成变化的、流动的量。(p.364)
这是一个世界上最谦虚的人,因为他的谦虚是建立在他对自己的意义的正确认识上的。(p.365)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92年德文第二版序言
随着大工业的发展,德国的许多情况似乎也改变了,特别是当德国人在费拉得尔菲亚打了一次工业上的耶拿战役以后(注),连那条规规矩矩的德国老原则也声誉扫地了,那条原则就是:先给人们送上一些好的样品,然后再把蹩脚的货物送去,他们只会感到称心满意!的确,这些狡猾手腕在大市场上已经不合算了,那里时间就是金钱,那里商业道德必然发展到一定的水平,其所以如此,并不是出于伦理的热狂,而纯粹是为了不白费时间和劳动。(p.368) (注)1876年5月10日,为纪念美利坚合众国建国一百年,第六届世界工业博览会在费拉得尔菲亚开幕。在参加博览会的四十个国家中也有德国。可是,德国政府任命的德国评判小组主席,柏林工业学院院长弗勒洛教授被迫承认,德国工业大大落后于其他国家,德国工业遵循的原则是“价廉质劣”。恩格斯把这个事件叫做工业上的耶拿战役,是借普鲁士军队在1806年10月耶拿战役中被拿破仑法国击溃一事来作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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