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书信 1852年1月—1855年12月
第一部分 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之间的书信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52年2月4日于[伦敦]索荷区第恩街28号
哈尼一个时期引退了,而让脾气暴躁的琼斯去败坏声望,以便使他自食其果。但是,如果说他可能使琼斯受到损害,他本人也将毫无所得。这个家伙作为著作家已经彻底完蛋,而且正象在约翰街听过他演说的鲁普斯(注)对我说的那样,他作为演说家,而首先是作为人,也彻底完蛋了。让这种人民运动见鬼去罢,特别是,如果运动是和平的话。(p.18) (注)威廉•沃尔弗。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52年2月17日[于曼彻斯特]
最令人讨厌的是,我现在必须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这该死的生意上。(p.22)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52年2月23日[于伦敦]
任何进一步争得的民主成就,例如无记名投票,当然都是他们仅仅在必要时对工人所作的一种让步。(p.27)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52年2月27日于[伦敦]索荷区第恩街28号
一个星期以来,我已达到非常痛快的地步:因为外衣进了当铺,我不能再出门,因为不让赊账,我不能再吃肉。所有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不过我担心这种困境总有一天会弄得出丑。(p.28)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52年3月18日[于曼彻斯特]
我必须今年学完斯拉夫语,其实这些语言并不怎么难。除了这种学习引起我对语言学的兴趣之外,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下一次大演出中,我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对那些恰好不久就会与之发生冲突的民族的语言、历史、文学以及社会制度的特点有所了解。....而这种把古代斯拉夫公社所有制变成共产主义和把俄罗斯农民描绘成天生的共产主义者的陈旧的泛斯拉夫主义的骗人鬼话,将会再次被十分广泛地传播(p.37-38)
宪章派已经完全分崩离析,同时非常缺乏有能力的人材,以致他们或者是完全各奔东西,分裂成小集团,即实际上变成财政改革派的真正的尾巴,或者是由一个能干的人在完全新的基础上进行改组。琼斯走在完全正确的道路上,我们也可以大胆地说,如果没有我们的学说,他决不可能走上正确的道路,并且决不会发现:怎样才能一方面不仅保持工人对工业资产者的本能的阶级仇恨(这是宪章派改组的唯一可能的基础),而且还加强、发展这种仇恨,并把它当作进行教育宣传的基础;另一方面,站在进步的立场上来反对工人的反动欲望及其偏见。(p.38)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52年3月30日于伦敦索荷区第恩街28号
伪善的费里克斯•皮阿这个艺术人(法国人用这个术语粉饰某个人的短处,粉饰他没有性格和智慧)把十二月事件写成一出传奇歌剧,由此你可以看出官方的大人物堕落得多么厉害。他找到了一个英国企业家,将同他一道在纽约等地上演这个丑剧:杀人、驱逐、流放等等场面。有什么能比利用自己国家的不幸来投
机更卑鄙的呢?而这头蠢驴竟认为这种出卖法国灾难的娼妓行径是爱国行动。(p.42)
(注)皮阿,费里克斯( 1810—1889)—— 法国政论家,剧作家和政治活动家,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1848年革命的参加者,1849年起侨居瑞士、比利时和英国,反对独立的工人运动;有许多年利用在伦敦的法国人支部诽谤马克思和国际;巴黎公社委员。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52年4月25日于曼彻斯特
朋友布鲁诺(注)对神的认识没有提高,也没有变得聪明些。....布鲁诺先生仍然代表着黑格尔的非常停滞阶段的辩证法。这一发展阶段中的历史观的全部奥妙在于,用充分的热情和肤浅的分析对最平凡的老一套东西加以冗长的论证,然后把它们充作完全新的发现——研究工作的成果。如果谈的是早已过去的事情,所有这一切倒还可以容忍,但是如果用这种方式把直接的现实加以神秘化,那就太过分了,而且任何一头蠢驴都会发觉这里毫无内容。深奥的真理是:政府对革命来说是正确的,因为革命还没有成熟,而革命对政府来说也是正确的,因为革命虽然处于萌芽和未成熟的状态,但它实际上代表着未来的思想。这是黑格尔的老一套的俏皮话,甚至在美国也不能被认为是新东西!经常挂在嘴上的是“公民的”“意志消沉”、“不满情绪”和“漫不经心”,“在某些国家里,阶级同阶级作斗争,而在另一些国家里,民族同民族作斗争”。这种极端英明的词句实际上是布鲁诺从革命学来的全部东西。(p.52)
(注)鲍威尔,布鲁诺(1809—1882)——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家,著名的青年黑格尔分子之一,资产阶级激进主义者;1866年后成为民族自由党人。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52年4月30日于伦敦索荷区第恩街28号
卢格在我给你寄去的《雅努斯》中企图把共产主义作为自己“人道主义思想”的最新成果而据为己有,亲爱的,你对他有什么看法?妙极了!我的老天爷!(p.59)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52年5月6日于伦敦索荷区第恩街28号
他们(按:这里指马志尼等)从来不想承认,世界历史的发展并不取决于他们的推动、他们的干涉、即使是官方的干涉。(p.64)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52年8月24日于曼彻斯特
至于危机是否马上会导致革命——所谓马上,是指六至八个月以后——,这取决于危机的强度。(p.115)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52年8月30日于伦敦索荷区第恩街28号
从前人们说:上帝不抛弃自己的奴仆。现在应该说:奴仆不抛弃上帝。互相庇护。(p.120)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52年9月23日于曼彻斯特
我们理解的“资产阶级社会”是指资产阶级、中等阶级、工业和商业资本家阶级在社会和政治方面是统治阶级的社会发展阶段;现在欧洲和美洲的所有文明国家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处于这种阶段。因此,我们建议用“资产阶级社会”和“工业和商业社会”这样的说法来表示同一个社会发展阶段,虽然前一种说法更多地是指这样一个事实,即资产阶级是统治阶级,不同于它取而代之执政的那个阶级(封建贵族),或者不同于它使之在社会和政治上处于从属地位的那些阶级(无产阶级或产业工人阶级,农民,等等),——而“商业和工业社会”这个说法更多地是专门指这个社会历史阶段所特有的生产和分配方式。(p.139-140)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52年9月24日[于曼彻斯特]
癞蛤蟆们(注)很好。可是,工人们看来由于现在的繁荣和对未来的“帝国光荣”的希望而彻底资产阶级化了。需要危机的严峻考验,从而使他们很快地又能有所作为。(p.146)
(注)癞蛤蟆(Crapauds,原意是“池塘里的癞蛤蟆”)是坐在国民公会会议大厅的最低的地方并经常投票拥护政府的一些法国国民公会成员的讽刺性绰号。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们的信件中常常把这个用语作为“庸人”的意思来称呼法国的小市民和市侩,以及1848年革命失败和法国1851年政变后居住在英国泽稷岛和伦敦的法国小资产阶级流亡者。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52年11月10日于[伦敦]索荷区第恩街28号
为自己辩护是一回事,靠牺牲别人来自我吹嘘,却是另一回事。(p.192)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53年2月11日[于曼彻斯特]
可以预料,发动的时机,也象在所有预先组织好的起义中一样,取决于当地最细小的偶然事件要比取决于真正决定性事件多得多。(p.215)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53年3月9日于曼彻斯特
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是最昏愦的庸人也应该懂得,没有革命,任何问题也不能解决。(p.223)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53年3月10日[于伦敦]
伊斯兰教帝国必然崩溃。它将通过这样或那样的途径处于欧洲文明的影响之下。(p.226)
统治着英国的寡头政治在对外政策方面已不能起昔日的作用,即不能保证英国民族对大陆的领导地位,仅就这点来说,它必将垮台。(p.226)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53年3月11日于曼彻斯特
如果我们在这两三年里能象1848年以前所作的那样,用各种书籍进行扎实的科学宣传,我们的事业会要好得多。(p.230)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53年5月26日左右于曼彻斯特
这本书叫做《阿拉伯的历史地理学》,圣查理•福斯特著。其中最有意思的结论如下:
《创世记》中记载的所谓挪亚和亚伯拉罕等人的系谱,是按方言的亲疏等等对当时贝都英各族的相当准确的排列。....《创世记》中的支系的排列或多或少地为古地理学家所证实,而现代旅行家证明,这些古代的名称虽然按当地方言有所改变,但是大部分至今还继续存在。由此可见,犹太人本身同其他各族一样,也是一个小贝都英族,只是由于当地条件、农业等等而和其他贝都英人对立起来。
从南阿拉伯的古代碑文中显然可以看出,穆罕默德的宗教革命,和任何宗教运动一样,是一种表面上的反动,是一种虚假的复古和返朴。现在我已经完全弄清楚,犹太人的所谓圣书不过是古代阿拉伯的宗教传说和部落传说的记载,只是这些传说由于犹太人和与他们同一个族系但从事游牧的邻族早已分离而有了改变。(p.249-250)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53年6月6日晚上于曼彻斯特
不存在土地私有制,的确是了解整个东方的一把钥匙。这是东方全部政治史和宗教史的基础。但是东方各民族为什么没有达到土地私有制,甚至没有达到封建的土地所有制呢?我认为,这主要是由于气候和土壤的性质,特别是由于大沙漠地带,这个地带从撒哈拉经过阿拉伯、波斯、印度和鞑靼直到亚洲高原的最高地区。在这里,农业的第一个条件是人工灌溉,而这是村社、省或中央政府的事。在东方,政府总共只有三个部门:财政(掠夺本国)、军事(掠夺本国和外国)公共工程(管理再生产)。在印度的英政府成立了第一和第二两个部门,使两者具有了更加庸俗的形态,而把第三个部门完全抛开不管,结果是印度的农业完全衰落了。在那里,自由竞争被看成极丢脸的事。土壤肥力是靠人工达到的,灌溉系统一破坏,土壤肥力就立即消失,这就说明了用其他理由难以说明的下述事实,即过去耕种得很好的整个整个地区(巴尔米拉,彼特拉,也门的废墟,以及埃及、波斯和印度斯坦的某些地区),现在却荒芜起来,成了不毛之地。这也说明了另一个事实,即一次毁灭性的战争足以使一个国家在数世纪内荒无人烟,文明毁灭。(p.260-263)
其实,读一读放荡不羁的老哈菲兹(注)的原著是相当愉快的,它听起来很不错。(p.265) (注)哈菲兹, 沙姆谢丁 穆罕默德( 约1300—1389)——波斯大诗人。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53年6月14日于[伦敦]索荷区第恩街28号 不列颠人在印度的全部统治是肮脏的,直到今天还是如此。(p.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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