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致马克思 1862年7月30日于曼彻斯特
如果战争终于以革命方式进行的话,这一切(注)本来是无关紧要的,甚至可能有好处。但是这一点恰恰没有做到。(p.257) (注)按:指分散指挥权等。
总之,如果北部不立刻以革命的方式行动,就会遭到一顿痛打,这也是活该——看来事情必将如此。(p,258)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2年7月30日[于伦敦]
犹太黑人拉萨尔,幸好在本星期末要离去,他在一次靠不住的投机买卖中又很走运地丢掉了五千塔勒。这个家伙宁愿把钱扔在污泥里,也不愿借给“朋友”——甚至保证还本付息也不行。同时,他总认为,他生活排场应该象个犹太男爵或者得到男爵封号的犹太人。你想想,这个家伙,他知道美国事件等等,因而知道我所处的危机,竟厚颜无耻地问我是否愿意把我的一个女儿给哈茨费尔特伯爵夫人当“女伴”,甚至是否拜托他请求格尔斯滕堡(注)对我庇护照拂(!)。这个家伙费了我不少时间。这个混蛋以为,既然我现在“无事可做”,只不过搞些“理论工作”,那末我就可以象他那样欣然地同他消磨时间!而我的妻子为了在这个家伙面前保持一点体面,不得不把所有东西一丝不留地送进当铺!(p.259-260) (注)格尔斯滕堡,伊西多尔——伦敦银行家,哥.金克尔的政治信徒之一。
要不是我处于这种绝境,要不是痛恨这个暴发户炫示他的钱包,他倒会使我非常开心的。一年不见,他完全发疯了。在苏黎世住了一阵(和吕斯托夫、海尔维格等等一起),然后到意大利旅行,再加上他的《尤利安•施米特》等等,完全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现在深信他不仅是最伟大的学者,最深刻的思想家,最有天才的研究家等等,而且是唐璜和革命的红衣主教黎塞留。同时,用假装激动的声音不断地唠唠叨叨,装腔作势地做出各种动作来引人注意,讲起话来带着教训人的腔调!(p.260)
他当作天大的秘密一样告诉我们夫妇说,他曾经劝加里波第不要进攻罗马,而向那不勒斯进发,在那里宣布自己是独裁者(不侵犯维克多-艾曼努尔)并号召人民军队向奥地利进军。
当我和妻子取笑拉萨尔的计划,嘲弄他是“开明的波拿巴主义者”等等的时候,他可发火了。他大嚷大叫、暴跳如雷,最后则确信,我太“抽象”,不懂政治。(p.260-261)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2年8月2日[于伦敦]
我还能这样推进我的理论工作,简直是奇迹。我还是打算把地租理论放在这一卷作为增补,即作为对前面提出的原理的“说明”。我想把这个详细叙述起来非常浩繁的问题用几句话告诉你,希望你能把你的意见告我。(p.265)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2年8月7日[于伦敦]
伊戚希(注)还告诉我,他9月回去的时候,也许会办一种报纸。我回答说,如果报酬优厚,我愿意担任英国通讯员,不承担任何责任,也不同他搞政治合作,因为我们在政治上,除了某些非常遥远的终极目的以外,没有任何共同之处。(p.272) (注)拉萨尔。
简单说来,我认为,这种战争(注)必须按革命的方式进行,而北方佬至今却一直试图按照宪法进行。(p.273) (注)按:指美国奴隶解放战争。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2年8月20日[于伦敦]
亲爱的朋友!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过事实上,我的不幸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简直使我无法忍受!但愿我终能找到一个什么事情做做!我的朋友,任何理论都是灰色的,唯有事业才常青(注)。可惜,我信服这一点为时太晚了。(p.281) (注)套用歌德的悲剧《浮士德》第一部第四场(《浮士德的书斋》)中的对话。
小燕妮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了。你使她能到那里去,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才好。这是世界上最优秀最能干的孩子。但她在这里却遭受双重痛苦。首先是肉体上的;其次是家中的烦恼严重地影响了她。(p.281)
你能不能来这里逗留几天?我在我的批判中要推翻许多旧东 西,因此我想有几点要预先同你商量一下。
你是实践家,有一点必定知道得很清楚,这就是:假定某一个企业在开业时,它的机器价值等于一万二千英镑,这些机器平均使用十二年。....在这十二年中总不是每年都要以实物形式替换机器的1/12的吧?预定每年用来补偿机器1/12的基金将怎样办呢?这笔基金实际上不就是用于扩大再生产的,同收入转化为资本的一切情况无关的积累基金吗?这种基金的存在,不是部分地说明资本主义生产发达的国家,即固定资本多的国家,同还没有达到这种发展水平的国家,两者的资本积累率是大不相同吗?(p.281-282)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2年9月10日[于伦敦]
谈到北方佬(注),我仍旧确信,北部终将取得胜利;当然,内战可能还要经过各种周折,也可能会休战,并且可能拖得很久。(p.286) (注)按:指美国北方人。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2年9月10日[于伦敦]
南部人(注1)对于林肯法案(注2)的狂怒证明了这些法案的重要性。所有这些法案,象是一个律师向对方律师提出的经过慎重考虑并附有但书的条件。但这并不降低这些法案的历史意义,而且当我把它们同法国人用来蒙盖最无关重要的东西的帷幔比较时,确实使我觉得有趣。
自然,我和恩格斯致马克思大家一样,也看到了北方佬在运动形式上的一切可厌的方面,但是,我认为对“资产阶级的”民主的本性说来,这是很自然的。然而那里发生的事件毕竟具有世界意义,而在整个事件中再没有比英国人对它的态度更可恶了。(p.292) (注1)按:指美国南方奴隶主和蓄奴主义者。 (注2)马克思把林肯政府从1862年年中开始实行的一系列具有革命民主主义性质的措施称为林肯法案。除解放宣言(见注276)外,其中最重要的是1862年5月20日通过的宅地法(关于无偿份地的法律),它表明将用民主主义精神解决土地问题。此外,如清除军队和国家机关中的叛变分子,通过关于没收叛乱分子的财产的法律等等措施,也都有重要意义,这些都保证了北部在内战中的胜利。对这些措施的详细评述,见马克思《评美国局势》和《北美事件》两篇文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5卷第556—559页和第584—587页)。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62年11月15日于曼彻斯特
资产阶级共和制在美国也丢尽了脸,因而将来再也不可能鼓吹它本身的价值,而只能说它是社会革命的手段和过度新方式。(p.296)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2年11月17日[于伦敦]
我觉得你考察美国纷争时,太偏重于一个方面。
我并不把这些事情看得那么阴暗。更使我不安的,倒是郎卡郡工人的绵羊般的驯顺。
英国在这个时期比任何其他国家都更丢脸:工人由于自己的基督教的奴性而丢脸,资产者和贵族由于疯狂地维护最露骨的奴隶制度而丢脸。而这两种现象是互相补充的。(p.298-300)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3年1月8日[于伦敦]
为了学费、为了房租和为了世上的一切,我被逼得喘不过气来。那些得到了几英镑债款的债主,狡猾地把这些钱塞进口袋里,又更使劲地向我逼债。加上孩子们上街没有鞋穿,没有衣服穿。一句话,魔鬼找上门了。
在整个伦敦我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衷肠,而在我自己的家里,我又得扮演一个沉默的斯多葛派的角色,以便同另一方面来的猛烈爆发保持均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工作是完全不可能了。(p.309)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3年1月24日[于伦敦]
晚上给你写信的时候,则是处于完全绝望的状态之中。在我家里呆着房东打发来的评价员,收到了肉商的拒付期票,家里没有煤和食品,小燕妮卧病在床。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通常只有靠犬儒主义来解救。还特别把我气得要死的是,我妻子还以为我没有完全如实地把真情告诉你。(p.312)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3年2月13日[于伦敦]
你对波兰事件(注)有什么看法?有一点很明显,在欧洲又广泛地揭开了革命的纪元。总的情况是好的。但是那些天真的幻想和我们在1848年2月前不久欢迎革命纪元的那种近乎幼稚的热忱,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象维尔特等等这样的老同志去世了,有些人离开了或者消沉了,而新生的力量还一直看不见。此外,我们现在已经懂得,愚蠢在革命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坏蛋又是如何善于利用这种愚蠢。(p.322) (注)指1863年1月在被沙皇俄国并吞的波兰土地上爆发的民族解放起义。旨在反对沙皇专制制度压迫的1863—1864年起义,是由波兰王国的封建农奴制危机以及社会矛盾和民族矛盾的加剧造成的。起义的主要动力是城市的劳动群众—— 手工业者、工人和青年学生;从1863年夏天起,参加起义队伍的很大一部分人是农民。领导起义的、由小资产阶级和小贵族分子组成的中央民族委员会在1863年1月22日宣布了争取波兰民族独立的斗争纲领以及一系列具有民主性质的土地要求。但是由于起义政府不彻底和不坚决,不敢触犯大土地所有者的特权,基本农民群众就没有参加起义,这是起义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沙皇政府利用还在1862年就开始的俄国革命运动的低落,把起义镇压了下去。具有保守思想的起义领导者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西欧列强政府的干涉上,但是西欧列强政府只在外交上作些表示,实际上出卖了起义者。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63年2月17日于曼彻斯特
在北方佬的国家里情况不大好。....士气消沉的征候日益增加,缺乏获胜的能力也日益显著。要有这样一个政党,它的胜利和上台也就是意味着要把战争进行到最后胜利,并且为此不惜采取一切手段,而它在哪里呢?(p.325-326)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3年2月21日[于伦敦]
在这次波兰事件中,我最担心的是波拿巴这只猪猡会找一个借口向莱茵推进,以此来摆脱他的非常难堪的处境。(p.329)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63年4月8日于曼彻斯特
我想知道是哪一位聪明人悄悄告诉他(注1),我将放弃我的书(注2)。对这点你应该向他作必要的解释。至于出新版(在他们看来,怎么说都行,就是不“及时”),在目前,当英国无产阶级的革命精力几乎完全丧失,并且宣布自己完全容忍资产阶级统治的时候,无论如何是不相宜的。(p.334) (注1)按:指库格曼。 (注2)弗•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3年4月9日于伦敦
我出席了工联召开的一次群众大会,....工人们自己讲得很精彩,全没有资产阶级那套空洞词句,丝毫也不掩饰他们同资本家的对立。(p.338)
英国工人能够多快地摆脱资产阶级对他们的明显的腐蚀,我们还要等着瞧。此外,你的书(注)中的主要论点,连细节都已经被1844年以后的发展所证实了。我恰好又把这本书和我关于后来这段时期的笔记对照了一下。只有那些用尺子和每次的“报纸趣闻”来衡量世界历史的德国小市民才能想象:在这种伟大的发展中,二十年比一天长,虽然以后可能又会有一天等于二十年的时期。
重读了你的这一著作,我惋惜地感到,我们渐渐老了。这本书写得多么清新、热情和富于大胆的预料,丝毫没有学术上和科学上的疑虑!连认为明天或后天就会亲眼看到历史结果的那种幻想,也给了整个作品以热情和乐观的色彩,与此相比,后来的“灰色而又灰色”就显得令人极不愉快。(p.338) (注)弗•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63年4月21日于曼彻斯特
怎样对待拉萨尔,很难说;....既然你已经告诉他说,他不能同我们一起走,或者我们不能同他一起走,那为什么你还要玷污自己呢?(p.340)
在大多数的欧洲国家,贵族在那个时代神气地,其中一部分甚至还有点威风地衰败了,虽然在他们之中普遍认为,唯物主义就是吃喝、肉欲、玩牌或者干坏事而得赏。但是没有哪国贵族象波兰小贵族这样愚蠢得只有一种本领,就是卖身投靠俄罗斯。(p.341)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63年5月20日于曼彻斯特
现在到时候了,你应该写完自己的著作,哪怕只是为了我们能有另一种通俗宣传员。此外,因为用这样的办法可以重新争取到进行反对资产阶级活动的地盘,这是很好的。
然而,即使在完全脱离政治的领域内,新的科学发现需要经过多少时间才能为自己开辟道路。(p.345)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63年6月11日于曼彻斯特
波兰的事态最近看来已不那么好。....如果他们还能支持一些时候,他们还能够汇入一个能挽救他们的全欧洲运动。但是,如果事情进展得不顺利,那末波兰会有十年左右一蹶不振。这样的起义使有战斗力的居民在许多年内都不能恢复元气。(p.349)
每个英国人脑子里都有一个地方挡了一块板子,什么也进不去。(p.351)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3年6月12日于曼彻斯特
为了不损害“共产主义”也不触犯他(按:指拉萨尔),我认为最好是对他完全置之不理。(p.353)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63年6月24日于曼彻斯特
你对伊戚希(按:指拉萨尔)的策略完全正确。这个家伙在关键时刻可能为形势所迫而和我们同行,也可能成为我们公开的敌人,对他采取宽容态度,能有什么结果呢。容忍这个蠢才从智力上长年剥削,而且为了对此表示感谢,还必须不顾他的种种蠢事而去维护他,这真是太过分了。(p.356)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3年8月15日[于伦敦]
我的工作(整理手稿,准备付印)343,一方面进行得很好。我觉得这些东西在最后审订中,除了一些不可避免的G—W 和W—G以外,已经变得相当通俗了。另一方面,虽然我整天整天地写,但是进展得并不象我久经磨炼的耐心所希望的那样快。无论如何,这比起第一部(按:指《政治经济学批判》)来要容易懂百分之百。总之,现在我看着这整个庞然大物,而且回想起我曾不得不把一切统统推翻,而历史部分(按:指《剩余价值理论》)甚至要根据一部分以前根本不知道的材料去加工时,就感到伊戚希的确可笑,“他的”政治经济学居然已经完成了。可是,从他迄今所写的一切东西看来,他只是个大言不惭地、喋喋不休地把一些原理当作最新发现奉献给世人的中学预科学生,这些原理我们早在二十前就已经交给我们的拥护者象辅币一样流通,并且成效比这要大上十倍。就是这位伊戚希把我们党二十年之久的排泄物收集在他的肥料厂,准备给世界历史施肥。(p.364)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3年12月27日于扎耳特博默耳
如果有人想对政治感到厌恶,那就必须每天吞服荷兰小报提供给读者的那种电讯丸药。(p.377)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3年12月27日于扎耳特博默耳
期待你立即回信。一看到你的手笔我就振奋起来。(p.381)
不要忘记附来你的相片。我已答应我的表妹了,要是我没法叫你把相片寄来,那她怎么会相信我们之间的奥列斯特和皮拉德(注)的友谊呢?(p.381) (注)奥列斯特和皮拉德—— 古希腊神话中的两位英雄的名字,成了表示忠实友谊的代名词。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4年4月19日于伦敦西北区哈佛斯托克小山梅特兰公园路莫丹那别墅1号
加里波第可怜(也就是说愚蠢)到什么程度,——其实他几乎被约翰牛拥抱死了,——你可以从下面的事实中看出来,自然这件事大家还不太知道。
在布鲁塞尔革命者的秘密会议(1863年9月)上—— 加里波第是名义上的领袖——曾经议决,加里波第应去伦敦,但要化名,以便使这个城市措手不及。然后,他应该最坚决地出来捍卫波兰。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却同帕姆(注1)亲密无间!莎士比亚在《特洛埃勒斯和克蕾雪达》中说:“我宁愿做一只羊身上的虱子,也不愿做这么一个没有头脑的勇士”(注2)。(p.385) (注1)英国首相帕麦斯顿。 (注2)莎士比亚《特洛埃勒斯和克蕾雪达》第三幕第三场。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4年6月7日于伦敦
我立即给李卜克内西写了复信,整个说来称赞了他的做法,只是责备他在谈到打算筹办的拉萨尔的报纸时所提出的荒谬条件,即要我们参加进去;幸而现在他们已经放弃了这种打算。我向他解释说,尽管我们从策略上考虑暂时不干涉拉萨尔的行动,但是我们无论如何不能把自己同他混在一起…… (p.400)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4年7月4日于伦敦
你知道,首先,我对一切事物的理解是迟缓的,其次,我总是踏着你的脚印走。(p.410)
马克思致恩格斯 1864年7月25日于兰兹格特哈兹街46号
这里到处是寻欢作乐的庸人,尤其是他们的妻子和儿女。看到大洋神(注1)老头,这个原始的狄坦神(注2)无可奈何地让这些卑劣的人戏弄和供他们作消遣之用,是非常可悲的。(p.413) (注1)大洋神蓬托斯—— 古希腊神话中诸神的始祖之一,海洋力量的化身。 (注2)大地之母盖亚所生的诸神,海神是其中之一。
恩格斯致马克思 1864年9月4日于曼彻斯特斯托克波特路摩宁顿街86号
且不论拉萨尔在品性上、在著作上、在学术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在政治上无疑是德国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对我们来说,目前他是一个很不可靠的朋友,在将来是一个相当肯定的敌人,然而看到德国如何把极端政党的所有比较有才干的人都毁灭掉,毕竟还是会很痛心的。现在工厂主和进步党的狗东西们将会多么欢欣鼓舞,要知道,在德国国内,拉萨尔是他们唯一畏惧的人。
然而这可真是个独特的丧命方法:他以唐璜自诩,一本正经地钟情于巴伐利亚公使的女儿,希望同她结婚,跟已失恋的情敌而且又是瓦拉几亚的骗子发生冲突,最后让人家杀害自己。这只有拉萨尔才干得出来,——因为只有他才具有那种轻浮和感伤、犹太人习气和骑士作风奇特地混合在一起的品性。象他这样的政治活动家,怎么能和一个瓦拉几亚的冒险家决斗呢!(p.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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