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6月,红一、红四方面军在川西北会合后,坚决拥护北上抗日的方针,反对张国焘的分裂活动。9月,彭德怀任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司令员,10月与政治委员毛泽东率部到达陕北吴起镇,胜利结束长征。在他指挥红军勇猛打退敌骑兵的追击后,毛泽东曾写诗赞扬他:“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惟我彭大将军。”同年11月任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红一方面军司令员,参与指挥了直罗镇战役。
东征西征屡建功
中央红军胜利到达陕北苏区,进行了直罗镇战役,取得第一次大胜利,也终于找到了一块落脚点。但这块根据地作为新的革命大本营还太小、太穷,仍面临被“围剿”的严峻局面。1935年11月30日,毛泽东在红一方面军营以上干部大会上号召“开辟我们的苏区到晋陕甘绥宁五个省份去。”并立即决定东征山西阎锡山,组成红军抗日先锋军司令部,彭德怀任司令员,毛泽东任政委,率军夺取吕梁山脉,开辟新根据地。
想想当年,红军经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的大疲劳,体质很弱,且人数也少,中央红军的一军团加上刘志丹、徐海东的十五军团才13000余人,要强渡黄河很可能前工尽弃。为确保万无一失,彭总利用7个晚上详细侦察渡河地点,既了解敌军工事构筑和火力配备等情况,也检查自己的准备怎样。他发现渡船只有30艘,远不够用,就组织地方党、政、民全力以赴,星夜赶造百只船,胜利渡过黄河,占领了吕梁山之隰县、石楼、吉县,逼迫阎锡山撤回进占陕北绥德、米脂的两个师部队。
面对红军的突然进攻,阎锡山一面请求蒋介石派军队支援,一面把晋军组成4个纵队进行反扑。红军兵分3路,与晋军左右周旋,宣传抗日,扩大自己,补充给养,消灭敌军约3个团,缴获几十万发子弹,动员群众参加红军达5000人,俘虏参加红军的7000人,筹了40万元的现金,扩大了陕北苏区。这是在毛泽东亲自领导下到达陕北后的第二个伟大胜利。接着,将红军撤回陕北,并发表《停战议和一致抗日通电》,向南京国民政府倡议:“在全国范围,首先在陕甘晋停止内战,双方互派代表,磋商抗日救亡具体办法”,共商救国大计。
1936年5月,继红军东征回师之后,为继续贯彻中央确定的“以发展求巩固”的方针,决定进行西征。5月16日,红一方面军在大相寺召开团以上干部会,总结东征,动员西征。毛泽东在会上作了有关形势和任务的报告,中央总书记洛甫和彭德怀都讲了话。18日,中央军委以主席毛泽东和副主席周恩来、彭德怀名义发布了《西征战役计划》,以彭德怀为司令员兼政委率军西征宁夏。20日,西征军兵分两路杀向宁夏,所向披靡,至7月底,即重创镇守宁夏的马鸿逵、马鸿宾驻守要地,占领陕甘宁边十几座重要县城,开辟了纵横八九百里的苏区,基本完成创建陕甘宁边革命新根据地的任务。10月9日,红一方面军第一师与红四方面军在会宁城胜利会师;22日,红一方面军第二师与红二方面军在静宁将台堡胜利会和,实现三大主力红军会师的任务也已完成。三大主力红军会合后即打响山城堡战斗,经过一晚的激烈战斗,把尾随二、四方面军的胡宗南先头部队的一个旅又两个团全部消灭,结束了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的最后一仗,推进了全国人民的抗日热潮。
主动请缨三战三捷
抗战爆发后,彭德怀担任八路军副总司令,与朱总司令指挥八路军开赴华北前线,配合国民党军作战取得平型关等战斗的胜利。尔后,在敌后发动群众,扩大抗日武装,建立抗日根据地。1940年在华北发动大规模的交通破袭战———百团大战,沉重打击了日伪军,使全国军民受到鼓舞。我记得在“文革”中,这成了他的一条罪状。这一阶段时间较长,只能在另外的文章中叙述,我侧重于对他在陕北活动的讲述。
1947年3月,国民党派胡宗南的20多万部队重点进攻陕甘宁边区,彭总担任解放军副总司令、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那时,沟壑纵横的陕北大地阴云密布,延安面临严重威胁。边区的野战部队只有6个旅2.6万人,而且统归陕甘宁晋绥司令部领导,而司令员贺龙正忙着处理晋绥问题,无法赶回延安,严酷的决战到底由那位将军来指挥呢?对党忠心耿耿的彭老总经过深思熟虑后,于3月12日来到毛主席的窑洞,正好周恩来和任弼时也在那里。他简要汇报了前一段视察部队的情况,提出有3件事没做好:一是部队弹药少,每人还不到50发子弹。二是中央决定暂时撤离延安,但各机关疏散的速度要加快。三是应立即建立西北战场的指挥机构。然后,他诚恳地说:“我想,贺龙回延安之前,陕北这几个旅加上地方部队和后勤人员,也不过2万多人,请主席和副主席考虑一下,是否先由我来指挥一下。”
毛、周、任互相交换着兴奋的眼光,可谁也没说话,窑洞里静的能听到时钟的嘀嗒声。彭总见主席没表态,又补充说:“等贺龙同志返回延安,仍请他来指挥。”
毛主席突然站起来,用劲握着彭总的手,望了下周恩来,周微笑地点点头。他又望了望任弼时,任举起握着烟斗的拳头。主席说:“老彭啊,在危难之时,你总是把重担往自己肩上放,很叫人佩服哩!”中央军委很快下达命令,撤销陕甘宁野战集团军番号,成立西北野战军,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委,张宗逊为副司令员,西北局书记习仲勋为副政委,张文舟为参谋长,徐立清为政治部主任,刘景范任后勤司令员,形势异常危机!胡宗南的14万兵马已从洛川、宜川气势汹汹地扑向延安,还有50余架次飞机狂轰滥炸延安和边区城镇,胡宗南狂言:“3天之内占领延安。”
身负重任的彭老总一刻也不松懈,指挥西北野战军在延安城以南与敌展开殊死搏斗,激战七昼夜,使敌军进步维艰。看看当时的残酷场面吧:我教导旅已没有机动兵力,许多阵地展开白刃战。一团一连班长李国玉缴了敌人两挺轻机枪,活捉敌一个排长。2团7连战士刘铁锤用刺刀刺倒12个敌人,牺牲时手指上还挂着20多条手榴弹拉火环。西北野战兵团以伤亡691人的较小代价,取得毙敌5200余人的重大战果,迟滞、消耗了敌人,胜利完成掩护党中央、中央机关和群众转移的任务。
3月18日,敌机全天对延安轰炸,敌先头部队已接近宝塔山以南地区。彭老总匆匆赶到毛主席和周恩来住处,硬是逼着两位领袖撤离。当晚凌晨时分,大道已被敌封锁,彭总才从早已勘察过的小路翻上山梁,回望着烈火燃烧的延安城,轻蔑地说:“胡宗南,别看他张牙舞爪,我看,他倒霉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果不其然。毛主席抓住胡宗南军队占领延安后,急于寻找我主力决战的心态,也在思谋歼敌计谋。最初,党中央根据西北战场兵力小等情况,要求彭老总在开头三个月,每月消灭敌人一个团,目的是把蒋介石几十万机动兵力拖在陕甘宁边区,使这里变成战略钳制区,以使其他解放区加快发展。那时预期:如果按最理想的打算,每月消灭敌人一个团,那么三年可以回到延安。3月20日,我军电台截获胡宗南发给31旅的一份电报,要该旅于24日进驻青化砭。彭总一看,真是送上门的好货,请示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意决定围歼31旅。21日,彭总和习副政委召集各纵队指挥员召开会议,决定采用“牵牛鼻子”的计谋,以少量部队伪装成主力开往安塞,而把大部分兵力埋伏在青化砭设置成口袋阵。可埋伏了两天,敌人没来,天寒地冻,大家十分焦灼,说敌人恐怕不一定来吧!彭老总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掌握敌人的心理嘛。胡宗南是好大喜功的二杆子。他进了延安城,估计我中央机关的领导人都是中年以上的人,顺公路撤退怕他的汽车追,所以骑着马顺山沟向安塞方向去了,而我军主力荫蔽在延安东北,这是出其意料的。其次,胡宗南虽然是草包,但是占领延安之后要派兵保障侧翼,这一点军事常识他还有,要不然他怎么能捞一个陆军上将当呢?何况,他有坦克,有汽车,这陕北唯一的一条公路,他能不要吗?更主要的是,他要捕捉我主力部队,到安塞方向没找到,必然转到这个方向来找。所以说,他一定要来!”
他的预见实在高明。25日,敌人全部钻进彭总布下的口袋,一声令下,我主力部队从东西两侧山梁居高临下,以排山倒海之势,将敌人分割切断,敌军建制全被打乱,手榴弹、炮弹在敌群中开花,敌人跑无处跑,躲无处躲,2900多人纷纷投降,还活捉旅长李纪云等高官,战斗只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初战告捷,给了胡宗南当头一棒。上世纪70年代初,我曾在青化砭的石绵羊沟村下乡一个多月,村外的石桥下就是俘虏李纪云的地方,村民们多次给我讲过战斗场景,因而印象极深。
青化砭初战告捷后,彭总按照党中央和毛主席制定的“蘑菇”战术,牵着十余万敌人的鼻子,让它在千山万壑之间“大游行”。4月11日,我军获悉敌72团接替瓦窑堡的135旅的情报,彭总决心“虎口夺食”。他知道要歼灭敌人,一是速战速决,二是拖住敌人援兵。4月14日拂晓,部队进入指定位置。彭总带副参谋长王政柱来到独一旅,再次要求王尚荣旅长,必须把敌人援军挡在羊马河以南。敌人真的让彭总牵着鼻子行动了。上午10时,饥饿、疲劳和晕头转向的135旅进入羊马河西北,我军猛扑上去,歼敌近五千,活捉敌少将代旅长麦宗禹等。敌29军一部与135旅仅隔一座山梁,但在我独一旅抗击下,终于未敢救援。这一仗犹如虎口拔牙,挫了敌人锐气,大涨我军军威。
离青化砭之捷不到二十天,彭总为了迎合敌人主力急于找我军决战的心理,来个投其所好,制造假象,让敌人再犯错误。敌人乖乖地听从了彭老总的指挥,向数百里外的绥德地区扑去。敌人刚从我们身边过去,彭总即利用敌人后方空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部队突然铁桶似的包围了距延安90里的有重兵把守的战略补给站蟠龙镇。强攻两昼夜,歼敌近七千,生擒了因首先率部侵入延安城而被敌人吹嘘为“胡宗南四大金刚”的167旅旅长李昆岗。缴获的服装、弹药、武器和面粉堆积如山。这是西北战场上,我军第一次获得的大量人力和物质补充。我军补充了敌人送来的兵,补充了敌人送来的弹药,穿着敌人送来的夏衣,吃着敌人送来的“洋面”,整整休息了七天,敌人才缓过神来。边区军民心花怒放,满怀激情赞颂党中央和毛主席的英明决策,赞颂彭德怀将军神奇的军事指挥艺术!
从撤离延安只有45天,就三战三捷,敌人损兵折将,草木皆兵。我军声威大振。边区军民沉浸在胜利的欢乐中。5月中旬,在安塞县真武洞举行了边区军民五万多人的祝捷大会,周恩来副主席在激荡着群山的欢呼声中登台讲话,代表党中央和毛主席高度评价西北军民的战斗功勋;并宣布了党中央和毛主席继续留在陕北,指挥边区军民和全国人民与敌斗争,直到取得胜利。
驱驰千里巧周旋
彭总指挥我军继续转战西北,先收复陇东和三边地区后,又根据党中央新的战略意图,驱驰千里,越过沙漠,向陕甘宁最北边的榆林城进发,要再一次调动敌主力部队北上,配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特别是为陈赓兵团进军豫西造成良好战机。
我军在长城内外连续行军连续作战,异常艰苦。特别多天在沙漠里行军,饮水问题日益严重,大家每天只能喝上两口水。有的同志鼻孔流血,有的中暑昏厥。彭总白天和战士们一起行军,晚上一道睡在沙窝里。
一天,一个青年战士摇摇晃晃地走着,突然一屁股坐下来口吐白沫。彭总立即走到那战士身边,摸了摸:“是中暑,快,给他些水喝!”大家你看我,我看他,一点水都没有。彭总瞪起眼睛看警卫员:“壶里不是还有水吗?快拿来!”警卫员急得快哭了,只剩两口了……彭总厉声喊:“这是救命!”警卫员只好把那两口水灌进青年战士的口中,那战士慢慢清醒过来又去追赶部队。
由于对三边水土不适应,每天和部队一样吃野菜,咽没油没盐的榆树叶子面,加上劳累,彭总的肠炎不时发作。一天,他来到教导旅,旅长罗元发要留他吃顿饭,就给他做了点小米饭,搞了几个鸡蛋和两盘小菜。彭总一看满脸不高兴:“战士们能吃上鸡蛋吗?”周围同志谁也不敢吱声,饭吃完了,可鸡蛋和菜几乎没动。
1947年7月,根据西北和全国战场形势的变化,中共中央在陕北靖边县小河村举行前委扩大会议(史称小河会议),就战略进攻中三路大军配合问题作出决议,由陈赓率太岳兵团挺进豫西,开辟豫陕根据地;刘邓大军南进大别山;西北野战军机动作战,北出榆林,继续拖住胡宗南。彭德怀在前线负责打仗,由贺龙、习仲勋统管后方支前。于是,贺龙先后将手下的3个野战纵队交给彭德怀指挥,习仲勋也撤离战场到后方工作。由于贺龙和习仲勋精诚团结,通力合作,奔波在黄河两岸。在极短的时间里,组织了2万多人的游击队和10万多民兵,为前方筹集粮草,输送军事物资,部队打到哪里,粮食就要送到那里,有力配合了主力部队作战。
彭总指挥野战军8个旅于8月6日开始进攻榆林,扫除了敌人200余里防线上的大部分外围据点,大军直逼榆林城下。
果然,敌人上了圈套。蒋介石以为千载难逢的机会到了,飞到延安亲自指挥,要与我军“决一死战”。他们深怕榆林丢失,十万敌军疯狂地向榆林方向逼近,还在高喊一战消灭共军,“结束陕北战争”。敌整编第36师师长钟松按照蒋介石命令,率该部123旅和165旅组成援榆的“快速兵团”由飞机空投补给,星夜兼程轻装北进。这个师是胡宗南最得力的王牌之一,屡次窜扰陕甘宁边区。11日夜里,我军再次攻榆林城,因破城力量不够,没有成功。但达到调动胡宗南主力的目的。彭总命令主力于12日向榆林东南方向集结,伺机歼敌。
在我主力撤出的第二天,钟松没发一弹就进入榆林,自以为我军不敢与他开战“仓皇逃窜”。我军以一支小部队掩护西北局机关东渡黄河,胡宗南产生我军要东渡的错觉,命令各部迅速追击。骄傲的钟松马不下鞍,第二天掉头南下,和29军在绥德会和,7个旅重重压向黄河沿岸的佳县。当时,党中央和毛主席等领导也在佳县乌龙铺以东的曹家庄。在重兵即将合围的紧要关头,连党中央也处于极端危险之中,彭总立即派许光达率第三纵队到乌龙铺接应和掩护中央机关。面对危局,16日他一夜都没合眼,苦苦思谋如何抓住胡宗南的破绽化险为夷?最终把注意力盯在36师上。
他清楚敌36师是一支骄横十足的部队。17日,钟松求功心切,派123旅和165旅之493团作前梯队,向乌龙铺方向冒进。彭总当即决定,在沙家店地区歼灭敌人。经中央批准,18日上午,我军部队向指定位置开进。突然,狂风大作,又是一场暴风雨,部队顶风冒雨前行,逐渐缩小包围圈。
正像他的亲密战友习仲勋回忆说:“每次战斗之前,彭老总都仔细掌握情况,连任何细小的地方也不放过。制定作战方案时,他不仅反复推敲,还要下级反复提意见,甚至交给全军讨论。特别是对不同的或相反的意见,他十分重视,认为这种意见能“医治”主观臆断和片面性的毛病。有时计划等完全搞好了,他还苦苦思索,不能成眠,半夜起来把我推醒问:“你看,还有什么漏洞?”真是呕心沥血,废寝忘食。我看见他通宵达旦地站在地图下踱步沉思。有时抱着电话机,要前边的侦察员直接给他讲情况。有时参谋人员审问俘虏,他站在一边静听着,观察着。所以,他对我军情况了如指掌,就不用说了。他对敌人的兵力、火器、动向、部队素质以及指挥官的资历、能力、个性,都非常熟悉。“知己知彼”,因此他多谋善断,作战决心来得快。而且一旦下了决心,就象钢打铁铸一般不可动摇。”
20日拂晓,战斗打响,首先将36师师部包围在沙家店地区。新四旅和教导旅也将敌123旅包围在常高山附近。从下午1时开始总攻,黄昏之前,将165旅大部歼灭,只有钟松带少数人冒雨逃脱。新四旅和教导旅也完全解决了123旅,活捉旅长刘子奇。
这一仗,不仅转危为安,化险为夷,而且把整个陕北战局完全扭转了。沙家店战斗大获全胜的次日,毛主席、周副主席等中央领导同志飞马来到前线指挥所里,向指战员热烈祝贺这一伟大胜利。毛主席说:这一仗打得好,侧水侧敌本是兵家所忌,而我们彭老总指挥的西北野战军英勇奋战,取得了前无古人的胜利。青化砭、羊马河、蟠龙、沙家店,这几仗打下来被我们吃掉他六七个旅,两万多人马!我们打垮了胡宗南自命的常胜将军,俘获了他的四大金刚中的三个……在彭总陪同下,毛主席、周副主席等中央领导同志还兴致勃勃地登上高山,视察了黄河和无定河之间的我军创奇迹的战场。
围城打援从防御转入战略进攻
从3月到11月,西北野战军经过艰苦作战,歼敌7万余人,边区失地大部收复。我军也发展到7.5万人。国民党军队战斗力虽大大削弱,还有29个整编旅33万多人。
12月下旬,党中央在米脂召开会议,毛泽东作了《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宣布解放战争完成了历史性的伟大转折。1948年1月20日,彭总召开前委扩大会议,提出转入外线作战的基本任务和政策,乘胜向南,挥师南下,首先打开宜川——我的家乡。
宜川县城虽然不大,但城垣坚固,四周高山环绕,山势陡峭。城墙沿七郎山脊蜿蜒,东有凤翅山耸立,两山都有制高点,守军的枪弹可封锁县城内外。1947年解放军曾第一次攻城而未得。身经百战的彭总清楚,要解决宜川问题,必得周密策略,根据敌军统帅胡宗南的特点,他选择了围城打援的策略。
在胡宗南的棋盘上,宜川是一个重要棋子。打宜川必然点中胡宗南的痛穴,定会派重兵救援。他一向对我军估计不足,派了旅长张汉初率部驻守宜川,押下“关中屏障”的赌注。另由29军军长刘戡率军集结于洛川、黄陵一带作为机动兵团。
2月初,我军派出小分队暗查了黄龙山区敌情。彭总还带参谋人员到部队分析刘戡增援路线,并基本确定经瓦子街的路线。2月20日,我军几个纵队从东西两面围困宜川县城。在重大的战役前,彭总常常亲临前线观察地形、了解情况。他不顾劝阻,非要再靠前一里地观察敌情。他站在一个高土堆上凝神观察,前前后后打来好几发炮弹,彭总全神贯注一动不动。突然,一种低沉而带有嘶嘶地响声呼啸而来,王政柱意识到炮弹将在附近着落,忙喊:“彭总,快低下身子!”并上前拉了他一把。一发炮弹在不到10米处爆炸了,几片弹片从他们身边掠过。彭总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诙谐地说:“敌人的炮镜到底比我的望远镜强些,我没有看见他,他倒看见我们了。你耍什么威风,你们很快就要完蛋了。”
守敌张汉初害怕孤军作战,见解放军来势凶猛,急忙向胡宗南发出求援信号。胡宗南同样骄横无比,认为西北野战军不少是游击队编成,3个纵队攻宜川,战斗力有限,急令刘戡率整编第29军的4个旅驰援宜川。
2月26日,刘戡率队沿洛宜公路大摇大摆地向宜川开来。彭总命令3纵、6纵继续围攻宜川,将主力的9个旅迅速在瓦子街的南北高地进入阵地。彭总早和刘戡、严明两位干将打过交道,对他俩摸得很透,我军准备充分,刘戡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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