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11日,上午9点有余,我乘坐819大巴车在两路口下车。我下得车,就一直小跑。因我在半路上时,就接到老师催促我的电话,说我怎么还没有到,不是头天晚上说好的吗,第二天上午一早要陪朱先树老师到外面去转转。也就是给朱先树老师当向导,由我这个重庆本地人陪着从北京来的外地人到周围转转、看看,了解重庆的意思。其实,当我接到老师交给我的“任务”时,我就深感这“任务”的艰巨性。朱先树老师是北京《诗刊》的编委,算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与老师的交情很深,两人据说见面或在电话里无话不谈。这次到重庆来开会,当老师得知这消息时,立马打电话给朱老师,要他到家里来做客。师母甚至还早早地把客房的床铺也换了,并反复检查,看铺的和盖的是否暖和。当最后确认停当后,仿佛才放下心来。然后就等着客人的到来了。当然,能给一个大编辑当向导,我也深感荣幸。所以,这天早晨,我是起得早的,也出门得比原来要早的,只是汽车在半路上堵了一会儿。
重庆l 1月的天气还不算冷,我是穿的两件衣服。一件外套,一件长袖翻领衣服。我是先到办公室的。兴许是我一直小跑的缘故,当我到办公室时,我感觉身上都出汗了。于是我就把外套脱下放在办公室,然后就只穿一件长袖翻领衣服又三步并着两步地往老师家走。我急急地走进老师家,见朱先树老师已准备就绪,正在客厅里和老师和师母一面摆谈,一面等我的情形。其实,在当我走进客厅时,他们三人的眼睛都投向我,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这时才到呢?”老师略带责备地说。平常老师是极少责备我的,兴许他认为让远方的客人等这么久,他总要表示一下态度吧。“路上堵车。”我怯怯地说。“你就穿了一件衣服,要得呀?”不看老师平时只重视他的事业,但他对身边的人在吃呀、穿呀、健康呀,他是很细心的。这不,我只穿一件衣服又被他注意到了。“我热就把外套脱在办公室了。”我告诉老师道。“年轻人嘛,她要怎么穿就怎么穿嘛,不像我们年岁大的人,怕冷。”朱先树老师倒是开阔,他笑着说了一句。师母是站在朱先树老师旁边的,这时,仿佛她突然开始注意到我的穿着一样,她那娇小的身材站着,两只手像稻草人一样成八字形悬着,因她怕冷已穿上棉衣,棉衣领子像中山服的领子是竖着的,由此,她的脖子总完全藏在竖着的领子里的,这时,她歪着头,仰着脸,使劲睁大眼镜背后一双惊奇的眼睛,十分专注地看着我,说:“我确实认为她需要加一件衣服。”师母说完这句话后,她没有立即改变她的姿势和形象。我知道她在等我的回应。看着师母那“天真”、可爱的样子,我只想笑。我说:“好,好,我去加就是。”师母听我说要去加衣服,像终于落实了答案似的,方才改变了她的姿势和形象来。
天公作美,天色很不错。因出门时,就是10点钟了。按朱先树老师的建议,就在附近看看得了。我知道两路口附近有个鹅岭风景区,兴许朱先树老师有兴致。我试探着说:“朱老师,我陪您到鹅岭风景区去转转,那里环境好,大多游人都喜欢那里。”“那行,我就跟着你去就是。”没想到,朱先树老师一下子就同意了。我心里一阵宽慰。我认为,朱先树老师给我的印象是开阔的,对人是和善的,因他总是面带笑容。没有一点其它复杂的表情。我们在鹅岭风景区时,朱先树老师出乎意料地说:“这个地方我来过,不过已是几年前的事了。”“这不是旧地重游吗,那还有什么意义。”我不禁有些责备自己来。兴许朱先树老师来过这里,他就没把注意力集中到风景上了,却提起了我给他的几首散文诗来。朱先树老师坦诚地对我谈了他看了我写的几首散文诗的看法,他说:“我看了你的几首散文诗,我认为:一是它太长了,二是我认为它是散文,三是我认为它是散文中的美文,四是如说是散文诗的话,还应该差点韵味。”我认真地听着朱先树老师跟我说的每一个字。我知道,散文诗,它总是穿着散文的外衣,所以很容易被误认为就是散文,其实,它就是一种诗。也所以,它在诗歌当中,已被边沿化了的,也极少人写它。在我看来,以我对散文诗的肤浅的了解,朱先树老师说的“美文”,恰恰就是它的韵味了,也就是散文诗了。但我不敢跟朱先树老师争论,我的理解毕竟是肤浅的、有限的。虽然,我固执地把具有美文的散文定格为散文诗了,我还是小心地认为要加强学习,甚至加强去研究它的。我感谢朱老师真诚、坦诚地对我这个新作者的诗文作出他的评价,这真是何等的难得。
我和朱先树老师来到一小亭处,我们坐下来休息。朱先树老师鼓励我说:“我发觉你很爱好文学,爱好它就要坚持,不要轻易放弃,要不停地写,才有进步。”我发觉朱先树老师在说这句话时,面部表情是严肃的。现在的文坛里,爱好写作的人很多,但因为诸多原因,有的半途就放弃了,甚至改行从事其他职业。有的则把它作为业余爱好,对生活有感了就提起笔写,但往往这样的诗文没有一定的水准。真正把文学当成自己的爱好坚持来写,并达到一定的水准的,是很少的。大概朱先树老师的严肃状也是因为这个现象吧。可以说,这个现象,是目前文坛上出现让人担忧的现象。特别是前辈,对这种现象尤为担忧。我见朱老师仍在沉默中,不免生出有些悔来:我原本是让他欣赏美景的,却是谈到让人忧心的事情上了。我知道,我这个向导是不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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