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如五尖山守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1943年秋后，日伪军分若干路到淮南根据地“扫荡”，抢夺秋收粮食。新四军第2师首长命令所部坚决予以打击，展开秋收保卫战。韩振纪提出作战计划，要求所属各旅、独立团及地方部队首先侦察敌情，根据日伪军急于寻战的作战特点，诱敌深入，分进合击，迅速歼灭来犯之敌，同时派主力和地方武装积极进攻日伪军薄弱据点。事实证明，这种战法效果很好，敌人的抢粮计划被彻底粉碎，胜利地保卫了根据地秋收果实。

    就在新四军在华中地区反“扫荡”、反“蚕食”，对日伪军连续发动攻势的时候，国民党桂军第171师、第10游击纵队不但不配合抗日，反而向我淮南路西抗日根据地进扰。同时，桂军第176师、第8游击纵队等部对我巢无（巢湖、无为）根据地实行封锁。在此情况下，韩振纪协助谭震林继续执行中共中央关于“对西防御”的方针，坚守自卫立场，巩固现有阵地，打破桂顽军的进攻。

    1943年10月30日，新四军在北线出击日伪军，南线桂顽军趁机调集其511团两个营及第10游击纵队一部，向淮南路西中心区南面之主要阵地五尖山发动突然袭击，直逼中共淮南路西地委和军分区机关所在地藕塘镇。那时，上级专门批准在这里成立了藕塘市，有“东方莫斯科”之称。五尖山位处滁县、全椒、定远四县边界，方圆一公里。

    5旅向2师野战司令部报告了这个情况，谭震林、韩振纪商议后，要成钧旅长以守备部队坚守，用外围主力团队打合击，其他邻近部队轻装前进15里，形成威慑之势，相机突进。韩振纪与成钧商定，并由谭震林批准的部署为：5旅15团1营阻击从界牌集来犯之敌；2营位于小戚家山头一带；3营驻扎五尖山下塘头闫、上下马、小周等村庄；以15团1营第2连扼守五尖山。五尖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新四军2师5旅所部于此修筑了坚固的工事。

    晨7时，五尖山战斗开始。桂顽军采取急进攻坚的战术，首先用1个加强营攻打五尖山，企图从此处打开突击缺口。我15团1营2连执行野战司令部和5旅首长的命令，用最大火力防守阵地，经过奋力拼杀，打退顽军3次进攻。

    下午，顽军见攻击不能奏效，即以一部迂回，企图占领我主阵地侧后的高峰。此时，5旅首长及时命令15团政委殷绍礼率3营1连抢占该山峰，经过激烈争夺，敌人溃败。至下午4时战斗结束，该部总共打退敌人5次进攻。作战中，殷绍礼累得口喷鲜血，昏倒在地。殷绍礼，1946年10月任华东野战军第2纵队4师师长，于1948年3月作战牺牲。

    后来，韩振纪回忆，这一次与历次的战斗相比，规模不算大，但是作用重要，五尖山是藕塘门户，如果此地守不住，则后果不堪设想。为此，2师野战司令部捏着一把汗，5旅首长成钧、赵启民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面对敌军数倍于己的兵力，我军指战员用生命和鲜血守住了阵地，毙伤顽军150余人，保卫了路西根据地的安全。

    由于淮南路西吃紧，10月31日上午，新四军政委饶漱石到了2师，并命令7师谭希林代师长率含山、和县地区的部队配合行动。谭希林随即奉命率部回路西，和谭震林、韩振纪一起指挥部队“阻止桂顽军513团过路西，以便打击路西之敌。”

    11月2日，路西桂顽军开始筑碉堡。军部又令4旅11团开赴路西参战。当天，《第21集团军李品仙部机密作战日记》中写道：

    以东午电报171师剿匪部署如次：长官李：密。递据171师参一宥电称：10月来奸匪第5旅纷由津浦路东及淮河北调至藕塘、五尖山一带，企图以整个皖东为根据地，一面在鸦窝集、西王集、五尖山、晏子集、张桥等处构筑工事，一面以匪众七八百向我王字［注：子］城、八丰关进扰，以主力于西王集、章广集一带山地伺隙向我蠢动，职为打击该匪，确保皖东，决心以八挺主力由大马山向鸦窝集，511、512两团主力及513团1营由鸡鸣桥、广兴集向瓦山、西山集进攻，占领鸦窝集、西王集、燕塘山之线，513团以一部对王子城西北，10纵队一部对张家集、全含等处奸伪取佯攻，统限俭日集结，艳日开始行动等情。

    （《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军机密作战日记》第1511页）

    11月3日，桂顽军176师1个团向开城桥进犯，企图袭击银屏山，配合其进入路西的171师部队作战。军部电示7师谭希林，要16团速开无为地区应战，阻敌进攻。饶漱石于当日下午返回军部。

    这时，2师政治部肖望东主任也在路西参加野战司令部战役指挥，他情况熟，经验丰富，与谭震林、韩振纪配合十分得力。

    在我方抗击之下，淮南路西的桂顽军暂无大的进犯行动。军部指示仍以3日命令执行。5日，桂528团向严家桥、石涧埠进攻，军部与谭、韩、肖据情分析，此似佯动方向，无大举动进攻的可能，其主力仍在7师防区无为境内，于是决定维持原部署，以不变待万变，并于11月8日派出1个团围了一下全椒西黄墟，调动桂顽军一部增援，以减轻7师压力。

    六、兵家必争之地

    1943年11月8日，中央决定：陈毅代军长去延安参加整风和党的“七大”，刘少奇和他继续指导华中新四军的工作。大约在此前后，中央同意新四军送大批干部到延安，中央和军部原拟同意赖传珠也去延安，军部参谋长一职由粟裕接任，但由于粟裕发展江南等原因，赖传珠未成行。

    11月上旬，韩振纪协助罗、谭，指挥甘泉支队将扬州北边的黄家桥伪军全部歼灭，并派出天高支队、巡湖大队等部，歼灭花家滩伪军，缴获150余枪支，俘伪军60余。

    1943年11月11日，陈(毅)、饶(漱石)、张(云逸)、赖(传珠)关于应作长期自卫斗争的准备致电2师：

    桂顽军进犯，必须在持久战中予以阻止和击退。因此你们在路西应有各方面动员，党、政、军、民均应动员起来作自卫战，而且准备相当长时期的斗争。对伤亡较重的团、营，应迅速抽调路西地方武装予以补充，另从人民中动员补入地方武装中去。这一工作做得好，才能进行持久战。另外兵工生产亦需赶做，路西能否自造地雷和榴弹？你们应亲自加以督促。我们已另函告肖(望东)、韩(振纪)在路西督促此一工作。

    (《新四军文献》第3卷第396页)

    从上述电文可知，此时，韩振纪、肖望东等在路西主持防务。

    11月20日，桂顽军515团全部、528团4个连及1个警卫排、龙纵队3个支队向新四军7师进攻。11月21日，桂顽军部171师513团及保3团1个大队，向合肥东北之新四军2师白龙厂防区进犯，俘我2人、缴马1匹。

    谭震林与韩振纪、肖望东商议，决定先由地方部队与桂顽军接火后不久，即向白龙厂以北撤退，以争取政治和战略主动。桂顽军毫不顾忌，在占据白龙厂阵地以后，构筑工事，于23日清晨开始向占鸡岗发起进攻。在此情况下，谭震林、韩振纪、肖望东指示5旅部队坚决反击。成钧、赵启民立刻率主力13、14两团投入战斗，经过一天激战，桂顽军溃败，退回梁园。这次战斗，双方均伤亡百余人。

    《第21集团军李品仙部机密作战日记》记述：

    且匪2师增加两团（由路东），乃转移至严家桥附近待命。

    （《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军机密作战日记》第1514页）

    《赖传珠将军日记》摘录：

    12月5日，星期日。上午副军长（张云逸）来谈他去4师及与陈（毅）谈话的一些事情。韩(振纪)参谋长来谈过去的事。

    那时，韩振纪身为新四军第2师参谋长、军政委员会委员，频繁往返于路东、路西之间，相当辛苦。2师司令部驻地离军部不远，军部也常找韩振纪去商议事情。

    当时，我党淮南地区的交通线、交通站工作搞得很不错，区党委驻地附近汊涧义庄就有一个总站，属中共江苏省委刘宁一领导。此外，华中局城工部也负责交通线，其他交通站还有若干，吴学谦等同志曾在淮南做过这方面的工作。从上海、南京到路东来的人大都是由他们接转、护送的，同时，这些交通站还承担着审查干部的责任。

    韩振纪来往路东、路西，是不通过上述交通站的，他有时率部队穿行于敌据点中间，有时则仅带武装警卫数人，夜间骑马赶路，途中，特别是在过铁道时，县区也经常派人掩护。

    12月13日，桂顽军5个正规营及第10游击纵队3个大队，企图占领延寿集、占鸡岗和大桥一线，被成钧、赵启民率路西部队击退。

    为配合7师粉碎桂顽军对新四军皖江地区的进犯，12月11日到14日，新四军2师奉命攻打全椒县、程家市附近4个县政府的武装，在这次战斗的进行过程中，军部赖传珠参谋长多次亲自过问。

    为打好这一仗，韩振纪赶到4旅司令部，但没见到旅长梁从学。参谋长朱绍清报告，梁旅长到前线去了。韩振纪严肃地说：“马上要打仗了，军部有指示！”这时，梁从学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进门把手枪、皮带朝警卫员的手里一扔，对韩振纪说：“韩参谋长，要打程家市了，时间来不及，我一定要再到前边看看！”他一贯是这种作风，为了作战斗准备，总是亲自跑到前边把情况摸得更准确。

    韩振纪向梁从学及4旅政委张劲夫等通报了新敌情，然后大家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作战地图上，详细研究，修订了作战方案，立即报给罗、谭并转军部饶漱石、张云逸、赖传珠。首长们对作战方案十分满意，赖传珠电示：“速战速决！”谭震林指示：“打鸭子见一个打一个，全方位进攻！”韩振纪又作补充：“动作要快，可相机行事，面积适当大一些。”

    韩振纪回师部后，又打电话通知梁从学旅长：“程家市的敌人有3门杀伤力较强的九二式步兵炮，所以你部装备的捷克式机枪、歪把子机枪都用上！”韩振纪拟从5旅调3门平射炮给梁从学，可梁从学偏坚决不要，他说：“我们4旅自己会从敌人的手上取！”

    梁从学率4旅，以10团为主力、11团一部并孤山游击队配合奔袭程家市等顽军据点，全歼顽军200余人，打掉了国民党7个县的流亡政府，击毙顽全椒县府县长以下200余人。

    12月17日，《赖传珠将军日记》记述：

    2师打程家市报捷，去电嘉慰。

    26日，经罗、谭、韩批准，我淮南军区东南支队、盱眙支队分别突击当地驻守伪军，俘45人，缴获轻重机枪各1挺，步枪100余支。

    七、淮南津浦路西反“扫荡”战役

    1944年，日伪顽军公开配合，对新四军实行夹击，这是淮南路西地区斗争最激烈、最频繁、作战规模最大的一年，也是2师部队取得战斗胜利最多的一年。赵启民：《谭震林同志在淮南》一文写道：

    1944年初，谭震林同志到路西视察，领导路西的整风运动。尔后，师参谋长韩振纪也到路西，师政治部主任肖望东也一度到了路西，组成指挥所，领导指挥路西对敌顽的斗争。

    （《赵启民将军文集》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年版）

    据前面讲到的文献，赵启民文中所说的路西指挥所，即2师路西野战司令部。

    1944年1月27日夜，新四军第2师兼淮南军区所属部队对来安县东南雷官集的日伪军据点发起攻坚战。战前，韩振纪参谋长召集司令部作战会议，下达谭震林的作战命令，并进行作战部署，由师参谋处长、各科长及前线主要指挥员来六支队司令员程启文（1961年晋升为少将军衔）、天高支队参谋长杨明山（1961年晋升为少将军衔）等人参加，共同对敌人兵力及部署、工事构筑等情况进行仔细评析，以此为师主官定下决心的依据。韩振纪在会上讲：“司令部的工作重要任务，就是为部队首长指挥决策及时提供情况和建议，保障各参战部队的协同配合，”

    参战部队来六支队第1、第6连，来江支队第1、第2连，天高支队第1连，东南支队第1连，盱嘉支队第3连等部，攻打敌人坚固碉堡、工事，激战通宵。这次战斗，至28日上午结束，该据点被我军攻克，俘伪军团长以下169人，缴获轻机枪1挺、长短枪167支，子弹数千发。我新四军伤亡排长以下30余人。

    几次战斗以后，新四军各部缴获颇多。2月27日，军部急电韩振纪和张震，拟从2师和4师各抽调两部收报机上来，两位参谋长毫不迟疑，立刻执行，派专人护送至军部。

    1944年春，国民党第5战区第10纵队司令柏承君制造了骇人听闻的皖东大屠杀案，逮捕我区、乡干部和群众400余人，杀害近百人。1944年3月，桂顽军一部分两路向枣林集进攻，被我新四军第2师4旅10团打退。4旅11团3营在驰援途中，与顽军遭遇，歼顽军1个大队，毙伤顽军200余人，俘80余人。

    《赖传珠将军日记》摘录：

    3月15日，复信韩(振纪)参谋长，关于反扫荡问题。

    这一段时间，淮南根据地经济较困难，军部首长和军供给部长宋裕和、2师供给部长胡弼亮等同志几次开会研究这个问题，并就2师经济制度及经费问题提出了若干解决办法。

    1944年3月18日，新四军第2师司令部、政治部搞了一次军政民座谈会，征求地方对部队的意见，罗炳辉、方毅、韩振纪、肖望东、刘顺元、朱雨江（津浦路东参议会副参议长）及参议员、民众代表50余人参加。同日，第2师在驻地举行有千余人参加的拥政爱民宣誓大会，罗炳辉和肖望东代表淮南军区全体指战员向淮南行政公署、参议会献旗。

    3月底，新四军军部筹得炮弹274发，为支援路西反日伪顽夹击的斗争，全部分配给4师和2师，其中2师得100发。韩振纪决定暂不向下分发炮弹，全集中存放起来，待打大仗的时候再使用。为此，有的旅长有意见，但韩振纪则认为：有意见也不行，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当时，实行军政一元化，新四军敌工部长刘贯一、副部长李亚农兼任华中局敌工部正副部长，刘贯一还兼任淮南津浦路东敌军工作委员会（原路东区党委敌工部）主任。中共江苏省委改为华中局城工部，刘晓任部长，副部长刘长胜。1945年，淮南也成立了城工部。

    韩振纪十分重视军事情报工作，2师司令部参谋处2科（一度又称师社会部）在各旅敌工科、各县区敌工站的配合下，积极采取措施，多方设法获取敌人的情报：首先是动员群众，发现敌情即与驻地新四军联系；第二是通过地下党组织和统战关系，采取各种手段，深入敌占区和伪军内部开展工作；第三是在边缘区建立“两面政权”和情报网；第四是惩治汉奸，组织伪军反正；第五是派得力人员打入日伪心脏部门工作。由韩振纪参谋长直接领导的参谋处2科重要情报工作人员有戴贤中、徐植芳等同志。戴贤中接受特殊任务，曾4次被派到南京，发展了一批秘密情报人员，侦察敌伪军事动向。有一位同志曾潜入淮南某县伪政府任秘书，这位同志给第2师司令部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还策反了伪军的小队长及中队长。徐植芳在解放战争时期打入国民党陆军联勤总司令部，及时获取重要情报，立下大功，因被叛徒出卖，被捕后壮烈牺牲。

    据（《罗炳辉将军》）一书介绍：

    1944年5月8日，此前，罗炳辉曾终于大病不起，被送进军卫生部医院接受治疗。一治就是100多天。尽管罗炳辉再三要求回到工作岗位，但华中局和军部知道他病未痊愈，仍批准他再息养三个月。

    在此前后，苏南区党委书记兼行署主任吴仲超受粟裕师长的委托，到淮南新四军军部谈干部配备问题，曾请求军部调韩振纪任1师参谋长职。

    韩振纪当年购《矿物学》一部，该书保存至今。韩振纪是十分注重学习的，他仔细阅读此书，关于我国矿产资源分布、各种主要矿物结构特点及采掘方式都有大量批注。他结合参加长征以来所经过之地，记录、分析了各地丰富的矿产资源，特别是陕北保安一带，他有颇多注述。笔者发现在此书中夹有内容为抗日根据地经济政策的印刷品，薄薄的一小张纸背后有几行漂亮的小楷毛笔字，这是吴仲超请人给他捎去的便函，内容如下：

    振纪同志：粟师长来电，有事要我和你面谈，请你抽暇到我处一叙可否？如你不便则我过天到你处好了。此致敬礼！弟吴仲超。14日。

    吴仲超比韩振纪年长3岁，仍称弟，旧时书信往来常常互谦，革命部队内部亦会如此。吴仲超后任苏浙区党委组织部部长、苏浙军区政治部秘书长，是在粟裕领导下管干部的。吴仲超文中所书14日，即为1944年5月14日，两人应当见了面并谈话。据《赖传珠将军日记》，军部“答复1师以刘先胜任师参谋长。”吴仲超于5月22日返回苏南。

    1944年5月以后，新四军第2师主力部队集中在淮南津浦路西地区，执行防御作战任务，先后两次粉碎日伪军的大“扫荡”。军部饶漱石、张云逸、赖传珠指示韩振纪，让他把主要精力放在路西。

    1944年5月中旬，进犯正阳关、颍颖上、寿淮、西凤寿的日敌约2200人，陆续退回蚌埠等地休整。此后，日敌散布“扫荡”路西根据地的消息，召集伪组织开会，并派出便衣、老头子、小孩子化装成讨饭、卖小货的混入我根据地内，刺探我军情况。

    韩振纪发觉情况异常，于是派出几支侦察分队，从不同方向探敌虚实动向，果然侦知：定明公路、滁县、明光、定远各据点之敌调动频繁，增加兵力。

    5月下旬，定远、滁县、施集的日敌分数路进犯我根据地，袭击我当地政权机构，占领湾坝阳、小马家、岱山、仁和、曲亭集等处，31日拂晓各路于藕塘会合。

    韩振纪参谋长派出的侦察部队截得敌人文件，从中获知此次出动“扫荡”之敌为“定边境内讨伐部队”，由日军3063部队松田利春为指挥官，共约1700余人，炮2门，轻重机枪约30余挺，后又进一步侦知，敌已增加至2500人左右，其中伪军占半数。

    为掌握最新变化，研究战法，制定和实施周密的作战计划，以保障战斗的胜利，韩振纪亲自深入前沿查看敌情。这一次，由于时间较久，遭遇敌人巡逻部队，敌人士兵发现韩振纪一行，于是就用机枪扫射，子弹打得韩振纪周围烟尘四起。身边的警卫员阵亡，韩振纪的上衣被打穿几个孔，但所幸竟未伤及皮肉。

    来犯之敌气势汹汹，谭震林判断，此次敌之目标为合击我主力所在地及指挥机关，韩振纪遂协助谭震林，迅速率路西所部主力跳出敌之包围圈以外。

    谭震林、韩振纪带野战司令部的参谋人员，会同5旅旅长成钧、赵启民政委，以及4旅旅长梁从学等在一起研究下一步作战部署。韩振纪根据多年的作战经验，针对日伪军狂妄轻进、急于取胜的特点，提出首先由4旅、5旅及地方武装派小部队与敌纠缠，查明情况并监视敌人行动，同时强调：我军在此次战役中要发挥己之一贯战术特长，消耗敌有生作战力量，选择有利时机打击敌人进攻，保卫根据地和午收。

    由谭震林政委指示并批准，韩振纪参谋长组织拟定的司令部作战部署如下：

    (一)司令部在“扫荡”开始时位于张桥、三官集以南一带，并率直属警卫连、通讯连、侦察连(炮兵连散到各团)。
    (二)14团位于占鸡岗以东，益通工事以西之线，为该团活动地区。以一个营固守工事，并对顽方注意防范。团主力在张桥、江巷、八斗岭一带选择适当地点集结。如敌、伪、顽“扫荡”时，相机占领王子城、八斗岭等处。
    (三)13团［于敌］“扫荡”开始，全部转移凤(注：阳)定(注：远)怀(注：远)地区，相机打击殷家涧、刘府等处伪据点。
    (四)15团位于普益工事五尖山一带固守工事。以一个营之兵力分布固守工事，主力集结机动位置。如敌对顽“扫荡”，相机占领界牌集、王山头、广兴集等处。
    (五)4旅11团位于得胜集、张宜［章广］集以东黑郎庙、小李集一线，工事背靠皇甫山。以一个营固守正面工事，主力集结靠近皇甫山。如敌对顽“扫荡”，相机占领周家岗、三合集等处。
    (六)4旅旅部及10团位于花山。
    (七)地方各区乡武装在敌“扫荡”时，应领导各地民兵就地坚持防御，应配合主力作战和归各地驻军或行动主力指挥。(1)定合县防军除在原地坚持活动外，敌人“扫荡”时可趁机袭击柘沙街、埠子里伪据点及打击淮南路一带之顽化伪军。(2)定远县防军靠近义和集一带，待机打击王锦华等土顽。(3)滁县防军除守龙王庙及孙家岗工事部队外，并向滁全(注：安徽滁县至全椒)公路，及珠龙桥一带活动，趁机打击伪据点。(4)定凤嘉部队(注：淮南军区之定凤嘉总队)活动于明定公路一带。(5)定凤怀部队(注：淮南军区之定凤怀总队)活动于明定公路凤阳、蚌埠、水家湖一带，并派一部袭击定城出扰之敌。
    (八)专员公署及其直属队由教导大队易大队副率两个中队掩护，在大桥以东一带活动。军分区直属队的整风队由王大队长率领，在岱山以东、沙一坝以北一带活动。
    (九)工厂、卫生部等后方机关人员即就地疏散。
    (1944年6月新四军第2师司令部《淮南津浦路西反“扫荡”战役总结报告》《新四军文献》第4卷第736页)

    谭震林下达总作战命令，作战前动员。至此，以谭震林、韩振纪为领导的野战司令部，指挥淮南津浦路西反“扫荡”战役开始。

    5月30日晚，韩振纪接到报告，滁县城进犯之日军已占领我曲亭、七里炊；定城进犯之敌两路，9时于下马埠会合，向藕塘开进。

    这时，谭震林、韩振纪率野战司令部直接指挥13团2营，并在该营掩护下向安子集南岗李家转移，同时，13团主力抵三官集。

    31日拂晓，日军分两路合击藕塘扑空，占领该地，5时又分三路，一路占领我专署原驻地任家湖，午后退回藕塘；一路进犯我司令部原驻地邓家圩子，疯狂烧掠；一路占领我13团原驻地湾坝阳。两路敌人会合后，进犯邱陈家、大赵家，于下午4时退回藕塘。

    韩振纪判断，敌人企图打击我领导机关扑空，可能对我路西定远城以东进行局部“扫荡”，破坏午收，抢我财物。谭震林下了最后决心，粉碎敌人进犯，消灭其一部。韩振纪按照谭震林的指示，立即派出侦察人员进一步了解情况，并派出部队、游击队不停地对敌袭击，深入敌后炸碉堡、拔据点、切断日伪军后方补给线，搞得敌人日夜不宁。野战司令部乘敌兵力不断消耗、军心不稳，寻找我主力出击的有利时机。

    谭震林与韩振纪研究后，决定原拟之作战方案不变：4旅在滁、全二县地方部队配合下，攻击任家湖、藕塘、仁和集以东地区之敌；5旅在各县地方部队配合下，攻击任家湖、藕塘、仁和集以西地区之敌；15团袭击邓家圩子、湾坝阳、大赵家一线之敌；13团在定远地方武装配合下，打击定明公路各据点之敌；定凤嘉总队打击黄练铺至明光公路各据点及总铺南北各据点之敌；定凤怀总队打击临淮关及凤阳至殷家涧之敌伪据点。

    韩振纪在交待作战任务时，还特别要求各部严格按照谭政委的指示行动，由于通讯联络不畅，各部全靠自己侦察、收集确实情况，待情况查明后即迅速动作，应各自执行司令部的上述命令，不能应付或执行不彻底。

    6月1日拂晓，藕塘敌分三路向得胜集进攻，邓家圩之敌约400人，永宁集之敌约200人，任家湖之敌约1000人。此3路抵达缸窑朱之后又分为成两路：一路向得胜集约300人，另一路由缸窑朱经石香里、孙桥头进犯我常山岭，11时占领我常山岭。得胜集东犯之敌至大汪家又分为两股，一股指向常山岭、德胜庄、陆家岗、陆家凹一带，一股约百余人向我章厂集进犯。另至大汪家约200人进犯我黑郎庙阵地，毁我工事，黄昏时向常山岭方向宿营。

    1日上午，我15团2营由得胜集南四户张转移至大邓家一带。该日下午，谭震林、韩振纪率野战司令部由岗李家转移至安子集北史家圩宿营。

    韩振纪协助谭震林率淮南路西主力部队，忽而跳出敌人包围圈，从背后打击敌人，忽而采取“敌进我进”的战法，对敌后方据点和交通线展开猛攻。

    韩振纪下达命令，把部分炮弹交5旅使用。他非常注意部队火力的配置和变化，要求各作战部队根据有利于我方行动、杀伤敌人的原则，合理安排炮兵和重武器的分布，充分发挥其威力，从而弥补我武器装备较弱的不足。

    1日夜晚，成钧，赵启民指挥5旅第13团配合地方武装奇袭定远县城。该旅先打数炮，把城墙炸坍一个角，部队乘势突入城内，给守敌以重大杀伤，后即转移定城西十余里之全严桥宿营。该团派出1个营配合定凤嘉武装去打三和集。 

    成钧，赵启民指挥第5旅14团1个营配合定凤怀地方武装，攻打殷家涧，打了数炮之后，敌人溃逃。4旅10团主力在滁全县武装(即滁全总队)配合下，袭击滁全公路之谭家墩子、十字路、王家埠、孤子山等敌伪据点，并缴获不少武器弹药。

    在我新四军第2师路西主力与地方部队的内、外线打击下，藕塘镇等地均告光复。6月3日拂晓，日伪军不得不全部由施集撤退回滁城，6月4日，新四军第2师各部归还原防建制。

    此次淮南津浦路西反“扫荡”战役，历时7天，打死打伤日伪军100余人，缴获枪支200余支。谭震林、韩振纪运用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派出主力部队，在地方武装、民兵和广大人民群众支援下，进行各种方式作战十几次，在自己很少损失的情况下，变被动为主动，攻守结合，迂回进击，粉碎了日敌对淮南津浦路西根据地的进攻，保卫了午收，保卫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1944年6月，由于4旅全部去津浦路西作战，2师兼淮南军区命令4旅免兼路东军分区，罗占云在路东重新组建路东军分区。分区仍辖5个支队，并恢复组建独立第4团。

    为了解一线直接情况，军部首长特地要韩振纪、刘顺元和余立金去军部开会，主要听取韩振纪关于敌情的分析和2师已采取的应对举措，详细研究反顽斗争的形势和策略，安排下一步行动计划，并接受军部下达的作战任务。韩振纪在这次会上提出，今后，军司令部应更迅速地直接与2师司令部交换情报，参谋和参谋之间不宜会商方案。赖传珠参谋长很支持韩振纪这个意见，并决定以命令形式通报新四军各部。（见《赖传珠将军日记》）

    7月12日，在新四军2师巢北支队东进，对日伪发动攻势时，国民党171师曹茂琮部与日敌勾结，派511团团长王卫苍率千余人，突然分4路进攻我巢北支队后方，抢劫老百姓财物。我巢北支队牺牲大队副以下10余人，4人被俘。7月15日，桂军又攻占江浦等处，切断新四军第2师与新四军第7师的交通联系。从全局和策略考虑，新四军军部再三忍让，命第2师、第7师遵照中共中央关于“暂时停止反击，积极防御”的指示，加强战术训练。

    8月初，中央给新四军军部来电指出：保卫河南及淮南路西是新四军当前两大任务，可见中央对淮南路西局势的重视程度。在这种背景下，韩振纪多次参加军部有关会议，向饶漱石、张云逸、赖传珠等领导同志汇报，并与罗炳辉、谭震林一起在军部研究对付桂顽军的作战方针及具体行动方案。

    9月初，按照军部“巩固路西已得胜利和阵地，然后才图西进”的指示，韩振纪协助谭震林组织2师部队在淮南路西集结，与4师配合，准备迎敌作战。

    9月11日，新四军4师师长彭雪枫于夏邑县东八里庄南边寨墙附近不幸被敌人冷枪击中胸部，当即牺牲(见《张震回忆录》)。张爱萍升任4师师长，韦国清任副师长，张震、陈锐霆为正副参谋长。军部原拟任屡建战功的彭明治为3师副师长，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未能下达正式的命令。

    1944年9月，淮南区党委撤销津浦路东４个办事处，重新成立来安、六合、嘉山、盱眙、天长、高（邮）宝（应）、甘泉、冶山、仪（征）扬（州）等9个县委。淮南津浦路西地区是前线，战事频繁，但仍辖定远、定合、定凤怀、凤定嘉、滁县、全椒、孤山、滁全、巢合、寿县等县委。

    1944年9月18日，定远藕塘新四军第2师革命烈士纪念塔举行竣工典礼，徐海东、罗炳辉、谭震林、韩振纪、肖望东和其他军政领导参加检阅，西线部队文工团和地方民间剧团在这里汇演三天，观众达数万人。那时，根据地文化工作十分活跃，新四军2师政治部有文工团、抗敌剧团，淮南行署有大众剧团。其中，淮南剧团还有专门拍新闻影片的同志。各旅（分区）也都有自己的文工团。在宣传工作方面，原新四军5支队办有《前锋报》、中共津浦路东区党委办有《新路东报》，1943年后，新四军2师及中共淮南区党委又办了《淮南日报》及《建军》杂志等。当时，根据地还有中共华中局机关报《新华日报》（华中版）及新华社华中总分社。

    10月初，淮南路西野战司令部设在岱山一带，这时，淮南路西已经有了第4旅、第5旅，以及由原第6旅调归的18团、淮西独立团、各县总队等地方部队，新四军2师的主力都在淮南路西野战司令部的领导之下进行作战。

    谭震林、韩振纪对日军和国民党反动顽军的动态进行了综合分析后认为：日军在淮南津浦路西集结兵力，有进行大“扫荡”的前期迹象，同时，顽军调动频繁，也有乘日军“扫荡”之机向我进攻的可能，我军民必须作好各种防范。

    在野战司令部反“扫荡”的战情会商中，韩振纪提出：我们对日军的斗争的战术特点，应以运动战、游击战为主，迂回的核心目的是要争取主动，先拖敌一下，然后选择机会重点突破，围歼、速战。我们司令部在具体运用战术的时候，应根据不同条件、不同对手的情况，制定有变化的作战方案，以变化适应复杂的斗争形势。保存、发展有生力量也是必要的，发起战斗与撤出战斗，同样需要及时判断、掌握。谭震林决定派部队主动深入敌占区袭击，减少根据地压力，同时要求主力部队不能过于分散，随时作好集结作战的准备。

    谭震林、韩振纪指挥4旅一部在滁县以西山区活动，相机破袭津浦路南段。5旅及淮南路西分区部队，在根据地坚持游击战。各地方游击队组织坚壁清野，掩护群众撤退，并配合分区行动。

    经师野战司令部批准，5旅13团位于定、凤、怀地区西十三里店一带，向淮南路北段出击，直逼淮南煤矿；14团位于青龙厂，配合巢湖支队，破袭淮南路中区，打击敌人运往上海的煤炭列车。青龙厂位于安徽省合肥市肥东县原青龙乡，后并入白龙镇，在作战区域上，青龙厂与白龙镇是同一个概念；15团在曹家岗地区，监视桂顽军动态，防止桂顽军袭击我中心区，相机打击日伪军；18团活动于花掌集一带，配合县区武装打击日伪军，监视桂顽军可能对元守集、占鸡岗的进攻；5旅前线指挥所率侦察连、警卫连活动于上述各区域交界地带。

    据《赖传珠将军日记》及韩振纪子女回忆，1944年10月21日和22日，韩振纪由于劳累，长征途中患下的老病根儿疟疾严重复发。赖传珠参谋长知道后十分担心，来电劝他休息，但他仍不顾身体安危，带病与谭震林一起指挥部队对北线日伪军发起进攻。

    这时，5旅第14团夜袭凤阳县殷家涧日军据点，歼敌一部。日伪军先后两次派部队增援，还有飞机空中支援，仍被我打援部队击退。经过激烈战斗，新四军击毙日军副大队长以下70余人、伪军100余人，收复殷家涧，巩固和扩大了定凤怀根据地。

    1944年10月30日，张云逸、饶漱石关于4旅干部调整意见致电中央：旅长梁从学兼政委，朱绍清升任副旅长，高志荣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秦贤安（1947年任华东野战军师政委，在山东南麻战役中英勇牺牲）升任参谋长。路东分区罗占云升任司令员，李世焱升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

    八、占鸡岗战斗一次歼灭顽军4个营

    1944年11月10日，日伪军6000余人，分东西两线，对我淮南路西根据地进行“扫荡”。与此同时，桂顽军171师集中了4个营及土顽牛登峰部300余人，由512团团长蒙培琼指挥，跟随日军之后进攻我路西。

    11月11日，美国轰炸机袭击南京，其中有1架被击毁，5名机组人员跳伞成功（另有两名牺牲），落在嘉山县境内一处田地里，2师地方部队与赶来抢人的日伪军激战，将其营救。机组牺牲人员分别被当地军民树碑掩埋。11月13日，军部指示韩振纪，派人将获救美军送到军部。根据本人意愿，2师参谋长韩振纪又派5旅参谋长张元寿带部队，把这5个飞行员护送到国民党171师驻地。

    新四军曾几次营救过盟军飞行员，这是其中一次，另外如：同年8月，3师部队营救过美国飞行员5人。9月，5师也营救美国飞行员1名。

    对我淮南路西根据地进行“扫荡”的东线日伪军分4路合击我淮南路西根据地中心区藕塘镇。西线日伪军分3路合击占鸡岗、张桥镇。我主力及政府机关及时转移，日伪军扑空后，烧杀掠抢，破坏我防御工事。桂顽军蒙培琼趁机指挥所部开进王回岗以南的响导铺。

    《赖传珠将军日记》摘录：

    11月14日，桂顽军512团今日进攻我路西曹家岗，并拟继续向五四岗〔王回岗〕进攻，另以一部向青、白龙厂骚扰，并修筑张桥、曹家岗、青白龙厂间碉堡，其此次进攻目的在扩大外围据点，增强核心地区。

    面对日、伪、顽同时进犯，情况紧急，张云逸副军长把握全局，路西野战司令部指挥4旅、5旅及地方部队对敌坚决进行反击。谭震林、韩振纪决定，以主力一部协同地方武装开展游击战，粉碎日伪军的“扫荡”，然后集中优势兵力，挫败顽军进攻。具体部署是：4旅靠近津浦铁路南段滁全地区；5旅在铁路北段；5旅15团和县区武装在南线和根据地内；4旅、5旅主力深入敌占区攻击敌占据点和破击铁路，把“扫荡”之日军拉出根据地。

    这时，谭震林、韩振纪率野战司令部驻在池河地区。当时，师部无线电通讯大队有3部15w电台，配置手摇马达发电机及部分干电池，各旅设无线电区队，各团均有电台。为解决报务人员不足问题，韩振纪指示无线电大队办速成培训班，及时解决了这个问题，还向师部及各旅团输送了技术骨干。韩振纪和詹化雨副参谋长抓紧对电台日常管理、波长使用、收发报程序、制度等方面做了严格规定。为使指挥通畅，韩振纪命一部电台主要负责与中央与军部的通讯联络，另命报务员两人携电台一部，紧随野战司令部行动，密切与各部队保持联系。韩振纪深知军事通信工作的重要，首长在哪儿，电台就在哪儿。

    占鸡岗（今为定远县站岗）在淮南津浦路西根据地，面积不足50平方公里，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日伪军及国民党顽固派军队，曾几次在此处与新四军2师作战。据各种历史文献看来，占鸡岗战斗属于淮南津浦路西反日顽夹击斗争的一部分，是在2师野战司令部指挥下，经5旅党委集体研究部署，由成钧、赵启民具体指挥实施的。整个作战过程，包括善后均及时呈报新四军军部，所有进展都在军部掌握中。有关战况在《赖传珠将军日记》11月16日、11月17日、11月18日、11月19日，均有详细记载。

    成钧、张翼翔、邓少东三位将军著文《占鸡岗歼灭战》一文中是这样写的：

    根据师部前指（注：野战司令部）的部署，中共路西地委和5旅兼路西军分区党委决定，立即动员全区党政军民投入反“扫荡”和准备迎击顽军进攻的斗争。

    （《征战在江淮河汉之间•新四军将士抗战回忆录选编》第258页，南京军区政治编研室编，解放军出版社）

    成钧、赵启民将军《占鸡岗歼灭战前后》一文，详细讲述了战斗经过，其中有一段讲道：

    为处理敌“扫荡”后的问题，决定：由旅参谋长张元寿带一个骑兵班，护送地委副书记、分区副政委黄岩回后方主持工作，并向谭、韩（2师政委谭震林、2师参谋长韩振纪）面报前方的情况和我们反顽的决心。旅前指仍在原地宿营，一面调动各团部队集结，一面监视顽军的动态。

    （《赵启民将军文集》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年版）

    15日，顽军两个营向青龙厂攻击前进，企图袭击我巢湖支队。16日，日军进到青龙厂以北，顽军进到青龙厂以南地区。同日，由于淮南、津浦两铁路被新四军部队破坏，“扫荡”我路西根据地的日伪军处处扑空，撤回5000人，余下的2000余人，在常山岭、藕塘、吴村设3个据点，出扰抢劫东西。

    17日黄昏，桂顽军蒙培琼指挥的4个营，已进到元守集南之郭集、蒋集一线。新四军2师5旅指挥所在郭集北约5华里的一个小庄子宿营，激战即将爆发。

    为保证战役的胜利，参战各部进行了战前动员，组织了攻坚作战演习，针对此次作战召开干部战士座谈，发动群众献计献策。地方党和政府组织支前指挥部，准备了大量人力、物力以及攻坚器材。

    野战司令部谭、韩电令：以第5旅及淮南路西军分区地方武装各一部，迅速占领占鸡岗、董大圩、元守集一线，主力隐蔽集结于宣家岗、张桥地区。13团(团长宋文，政委肖学林)、14团(团长谢锐，政委朱茂绪)、15团(团长李士怀，政委殷绍礼)，克服一切困难，连夜赶到占鸡岗地区集结。韩振纪还电告成钧、赵启民：“注意留有足够的预备队，以防顽军破釜沉舟或增援，同时，日军趁机攻我也应警惕。”

    5旅3个主力团经过连续8昼夜行军打仗，极度疲劳，赵启民政委发急电给各团，要他们克服一切困难，坚决执行野司的命令，赶到占鸡岗地区待命。成钧旅长连夜赶到元守集旅侦察排，去联络18团(原第6旅第18团，团长谢禄轩)，要该团不顾一切疲劳，立即集中全团，分别进入元守集、占鸡岗两地，连夜修复工事，作好坚守准备。

    18日，桂顽军数千人抵达我郭集阵地附近，同时对日军和新四军的动向进行窥探。1天后，桂顽军发现我5旅指挥所仍然驻在离他们仅四五里处，便认为日军尚未撤退，害怕日军反过来打他，因此不敢贸然行动。乘桂顽军犹豫不决之际，5旅3个团迅速集结。18日晚，13团到张桥镇，14团到董大户、董大圩，15团驻宣家岗，18团3营两个连守元守集，9连配合地方武装扼守占鸡岗阵地，团部率1营驻刘岗监视顽军动态。

    当桂顽军确认占鸡岗等地只有我18团时，趁机发动猛攻。谭震林命令5旅和18团在占鸡岗地区死守反击。韩振纪整夜守在野战司令部，掌握战况。参战各部苦战，打退顽军数次猛攻。此时，5旅13团进入出击位置待命。韩振纪要求旅侦察连、骑兵连、炮兵连都应配属该团，又先行拨给炮弹数十发，他还提出，炮位必须处在隐蔽状态，各炮射击应注意节奏和配合，择其要害部位，给敌以最大杀伤。成钧旅长亲自赶到13团指挥作战，14团、15团由赵启民政委指挥。这时，谭震林果断下达出击命令，第5旅主力及骑兵连从顽军侧背突然出击，把顽军分割包围在占鸡岗外围地区。

    《赖传珠将军日记》摘录：

    11月19日，2师已集结，准备打击桂顽军进扰部队。

    19日，桂顽军向我占鸡岗主阵地展开攻势。桂军第171师4个营及地方顽军2000余人，从定远县西南集分两路向占鸡岗、董大坪进攻。成钧、赵启民命令先以小部队坚守阵地，消耗敌人，然后令第14团、第15团出击。

    下午4时许，成钧旅长亲率主力13团出击，首先由骑兵连在炮兵掩护下，突然发起冲锋，后边由13团第1、第2营及侦察连同时进攻，将桂顽军3个营全部击溃。15团和14团3营在副旅长张翼翔指挥下，全歼退守小彭岗之桂顽军1个多连。5旅3个团在运动中歼桂顽军1个多营，并于黄昏前将桂顽军分割包围在3个村庄，随即，成钧命令各部立即展开，进行村落攻坚战。在战斗中，5旅还用上了2师军工厂自造的枪榴弹和迫击炮，野战司令部发下的炮弹也快打光了，其中有一门炮只剩下4发炮弹，成钧亲自到炮位指挥打了两炮，打垮了桂顽军占领的3间房子，吓得桂顽军团长蒙培琼慌忙率部逃跑，藏在壕沟内装死。

    到第二天下午4时，入侵之桂顽军仅有1个营长带10多人逃出，基本被我军全歼。

    李品仙和那位屡次与新四军捣乱的韩德勤都是保定军官学校的毕业生。两人于东北两翼配合，夹击新四军。后来，韩振纪回忆说：“在淮南，有些仗我们本不情愿打，但国民党顽固派千方百计阻止新四军发展力量打日本，我们被逼无奈，不得不较量，结果人民不支持他们，新四军壮大起来了。”

    占鸡岗战斗结束当日，2师野战司令部及5旅将战果汇总呈报军部。

    《赖传珠将军日记》摘录：

    11月21日，淮南路西反顽战斗歼512团两个营，75团、511团各一个营。（19～20日）俘获团长1人、副团长2人、营长3人，击毙营长1人。俘虏600多人，毙500余人，伤500余人。缴重机枪12挺、轻机40余挺、步枪400余支，炮2门，电台1架。我阵亡100余人，伤200余人，共400人，通报。

    占鸡岗战斗，是新四军第2师路西野战司令部指挥5旅进行的一次集中兵力歼顽的正规运动战。陈毅高度评价占鸡岗战斗的战绩：“一次歼灭桂军4个营，在新四军战史上还是第一次。”这次战斗，5旅前线指战员立下大功。哪里战斗最激烈、最紧张，成钧旅长就到哪里去，指挥部交给赵启民政委，两位旅首长配合十分默契。

    《赖传珠将军日记》摘录：

    11月22日，发嘉奖2师路西电。致2师、7师电，乘桂顽军惨败时机迅速收复江全地区，以打通2师、7师交通。

    战后，谭震林政委、韩振纪参谋长、肖望东主任和第5旅首长到13团参加庆功大会。韩振纪宣布师部嘉奖令，并和其他首长一起给立功人员戴上大红花。韩振纪发觉其中有个连长越看越眼熟，就问13团团长宋文，宋文说：“他过去在国民党171师当排长，前年参加咱们队伍的，打仗很英勇，立了功！”韩振纪想起来，这个连长是河南人，姓楚，在26路军74旅当过传令兵班长的，据说宁都起义后回家了，不知后来为什么又到淮南来了。那位楚连长对韩振纪似乎也有印象，只是盯着韩振纪看，但两人并不是很熟悉，于是就没有互相多说话。20世纪60年代，韩振纪见到任南京军区副参谋长的宋文（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还问起这个人。宋文说：“他抗战胜利后不久挂了花，以后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