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8月,狱中仍是一片死寂,但监狱上空不断有作战飞机飞来飞去。我们开头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后来向看守打听,才知道发生了七七卢沟桥事变,八一三事变中国军队在上海也同日本侵略军接火了。这时狱外带进信来,暗示我们“大哥二哥多年不睦,近已握手言和”,我们猜想国共两党可能第二次合作,共同抗日了。
国共两党谈判的条件之一,是国民党释放全国政治犯。当时我们党的谈判代表是周恩来、秦邦宪、叶剑英同志。在达成协议之后,他们到南京监狱里看望过一些同志,这些同志当即释放了。其他同志也很快释放了。我们在苏州的,要晚一些。此时关在苏州军人监狱的政治犯约400人,是按刑期长短分批释放的。我的刑期较长,在8月30日第三批释放。 上海—带正炮火纷飞,交通受阻,我和另一位出狱的同志克服种种困难,绕道嘉兴,回到上海。我找到了半公开的八路军办事处,很快同江苏省委取得联系。当时党的组织正在恢复中,省委决定我留在上海,同省委单线联系,负责党内文件和党刊的发行工作。11月初,上海将沦陷,省委为做好准备,决定只留下少部分同志隐蔽起来,把多数同志分散到上海以外去开展工作。 当时我的叔父温崇信在昆山,后又到太仓当县长,因支援八一三抗战有功,被调往安微六安,任安徽省第三区专员兼保安司令。李宗仁先生出任安徽省政府主席时,省政府迁到六安。党便利用这个关系,派我到叔父那里参加抗敌后援会的工作。其后,我在六安参加创办了抗战训练班,招收当地男女中学生一百多人,接受抗战的政治和军事训练。当时,当地的党组织还没有恢复,我就和武汉八路军办事处董必武同志联系,训练班用的政治形势、游击战争、战地服务、战时救护等教材,也都是董必武同志寄给我的。当时年轻学员的那股抗战热情,两党合作和全民团结抗战的火热局面,今天想起来仍令人兴奋。
1938年2月,李宗仁先生去职,我的叔父也去职往重庆北碚复旦大学教书(他原是复旦大学教授),我则径奔革命圣地延安,投身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火热的敌后抗战中去。
摘自《中共党史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