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日子 因彻夜地校队高长虹的书稿 使先生疲惫不堪的身体 竟真的吐了一口血 后来那本《心的探险》 被先生编入“乌合丛书” 此后在文学上他才有了一席之地 也是为了他 鲁迅曾亲自帮他提靴去修理 羽翼渐丰的长虹 只因北京的韦素园 压了向培良的稿件 上海的高长虹竟威胁要挟 远在厦门的鲁迅说话 当他未达到目的时 便露出了一副十足小人的面孔 先是污称鲁迅为“世故老人” 然后便送来顶 “戴其纸糊的权威者的桂冠” 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 外加单相思的狂躁症癔病患者 终于露出了 一副穷凶极恶的嘴脸 蘸了毒汁的冷箭 冷酷地射向了自己的恩师长辈 这个狂飙运动的发起者 在未成气候之前 竟先把自己搞的神魂颠倒 阴阳怪气起来 他竟然在一首《奔月》的诗中 将自己比作太阳 把许广平比作月亮 却把鲁迅比作夺走了月亮的 阴冷黑暗的长夜 其可笑之极让人喷饭
谁料这位现代的堂吉诃德先生 在延安时期 竟然要与斯大林论战 然后还要去东北开发金矿 据说是为了振兴解放区的经济 后来这位癫狂的诗人 在孤寂潦倒中 死在一家东北旅社的房间中 高长虹之为诗人 当是诗歌的不幸
杨邨人
由“革命场中的小贩” 转身为“第三种人”之后 就成了一名 彻头彻尾的变节分子 最终还是沦为 无真情亦无真相的无赖子了
(之四十一) “流言”的伤害
110 中国是有着大片大片 流言滋生最肥沃土壤的国度 中国人则是制造流言 与传播流言最优秀的种群 而无聊的文人更是这种群中 尤为出类拔萃的一族 用先生的话讲就是 “中国本来就是撒谎国 和造谣国的联邦” 也是“祖传的老谱和士君子的常经” 而它“毕竟是畜类的武器” 于是“造谣说谎诬陷中伤 也都是中国的大宗国粹”
自古流言和蜚语就是一对孪生兄弟 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 竟然都轰然倒在了它的脚下
鲁迅先生曾坦言 “我一生中 给我最大伤害的并非书贾 并非兵匪 更不是旗帜鲜明的小人 乃是所谓‘流言’” 流言的威力甚于恐吓 甚于谩骂甚于或明或暗的毒箭 也甚于疆场上的刀枪
流言是小人们 赖以传宗接代的祖传秘笈 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是公开了的并非秘密的秘密武器 而不攻自破 将是所有流言家最后的结局
111 鲁迅的一生首先是 被迫害被侮辱被诬陷的一生 然后才是搏击战斗反抗 乃至向着恶势力和阴险的小人 冲锋陷阵的一生
对于谣言和诬陷 先生却很少去辩白 他以为“最高的轻蔑是无言 而且连眼珠都不转过去” 那位陈源教授对于鲁迅的诬陷 可谓阴险至极 作为一个职业的谣言家 和谣言的忠实的传播者 给鲁迅的伤害 简直是无以复加
一九二五年冬他在“闲话”造谣说 《中国小说史略》是“整大本的剽窃” 次年在《致志摩》的信中 竟公然诬陷鲁迅剽窃了 盐谷温的《支那文学概论讲话》 里面的‘小说’一部分” 直到1935年 《中国小说史略》有了日文译本 经过十年之久 先生才报了这段私仇 “负了十年‘剽窃’的恶名 现在总算可以卸下 并且将‘谎狗’的旗子 回敬自称‘正人君子’的陈源教授 倘他无法洗刷 就只好插着生活 一直带进坟墓里去了”
凡谣言中最歹毒的当属政治谣言 它是包藏着祸心的一种 借刀杀人必欲置人死地的暗器 诸如“三一八”之后 还是那位陈源教授出来 扇动造谣说 鲁迅名列第二批通缉名单中 先生愤怒地道 陈源的流言就是 段政府第二批通缉名单的来源和依据 后来“四一二”事变爆发 又有了先生 “亲共而逃避”的流言 直到左联作家柔石等人被捕惨遭杀害 就有“鲁迅被捕”“红军领袖” 的流言散布 意在唆使军政当局加紧迫害鲁迅 九一八事变后 反动文人们又给鲁迅扣上了 “亲日”“汉奸” “替日本人做侦探” “拿巨额日本版税”的流言
所以鲁迅不无感慨地说道 “自寓沪以来 久为一般无聊文人造谣之资料 忽而开店 忽而月收版税万余 忽而得中央党部文学奖金 忽而收苏俄卢布 忽而往莫斯科 忽而被捕” 就连那位“手拿皮鞭乱打苦工的背脊的 自以为在革命工头”的周扬 也出来诬陷鲁迅 是“破坏联合战线”的罪人
当年先生慈爱的老母 也受了“鲁迅和日本女人结婚 而且还抱着孩子在东京街头散步” 流言的蒙蔽 于是强逼先生酿就了一场 没有爱情的婚姻悲剧 他曾经最亲密的二弟周作人 也竟听信日本妻子的谗言 致使兄弟二人反目成仇
战士终究是战士 而作为战士的鲁迅 却始终在流言的围攻与伤害中 挺 立 不 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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