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团指挥所相距很近,都在丁字路旁的红砖房那里。但罗营长的尾骨摔伤,腰脊骨又箝颗子弹,痛得不便走动,便仍让通讯员扶着,到了营指挥所门口时,又把通讯员推开,他硬挺着走进去,好似嘛事儿都没有。他是担心不再给他硬任务。既然又给了他硬任务,心里高兴,就又硬挺着走出来。
他边走边思考着,这项任务确实又是很艰巨的。北兵营的兵多粮足武器精良,五团打了一夜,未能攻进去,还伤亡不少。他这个营能打下来吗?旅长为什么要让由西南角儿打进去呢?那儿是薄弱环节吗?他一边思考一边在设想自己的作战计划。回到指挥所即刻向各连下达任务:
“我们马上出发,去攻打北兵营。二连担任主攻(罗营长不仅是为了公平分配,将上次突破内市沟时排在最后的助攻连,这次换为主攻,而且他另有想法……),一、三连为二梯队。突破口暂定西南角儿。二营仍要配合作战;任务有二:第一,堵住北兵营敌人的退路,不让敌人退回市内的核心工事;第二,要挡住并打退市内前来增援之敌。“
罗忠讲完,立即出发。当接近北兵营时,二连在前,一、三连在后,一齐行动,很快挖出了一条坑道,直挖到距兵营6号炮楼百十米。10点发起攻击。但是,马上遭到兵营敌人的猛烈反击。营指挥所设在二连后面、一连之前的坑道,打响以后,罗营长细致观察分析兵营敌人的情况:仅6号炮楼上即有两挺重机枪与三挺轻机枪,对着他们刚挖的坑道,几乎是没有停歇地猛打猛扫。已经看得出来,敌人在这一面的防守十分严密,如果硬碰硬地硬打,即使能打下来,付出的代价就要大得多,决不可这么干。
那该怎么办呢?罗忠这个是个能打能拼的硬汉子,却又是个足智多谋的“诸葛孔明“,跟他外表一样,身强体健,白净文雅,打起来是武士,静下来是谋士。突破内市沟,可说是硬攻,也可以说是智取。三纵有大炮配合,都被敌人的强烈炮火压在大市沟内几个小时上不来。罗忠他们用炸药,却顺顺当当过了沟。即是沾了智取的光。现在他又在琢磨奇袭北兵营。
罗营长让通讯员去通知三连长大个子李连深:连长亲带一个班,摸到兵营前门,去抓一个活舌头。
接着通知一连:将几个神枪手全部集中,送到二连阵地,封锁敌人炮楼的机枪射击孔,掩护二连的攻击。然后又使用刚刚接过来的电话,向团长报告:
“兵营西南方向防守严密,不易攻进。二连已经伤亡20多人,再要硬攻是会吃亏的!“
“你打算怎么办?“团长问。
“我已派人去抓舌头,了解一下敌人的设防情况,再作决定。”
“午夜12点以前攻进北兵营的时间不能变,你能来得及吗?”
罗营长还没回答,三连长抓舌头回来了,罗忠先放下电话,听大个子李连深报告:
“我们在兵营前门抓了个敌人的通讯兵。他已经供认了兵营的设防:守西南角儿的是94团。这个团原守北面,看到我们在这边挖坑道,便即刻调了过来。现在守西北面和正北的是一个工兵营和炮兵指挥部的一个警卫连。这个通讯兵还交出一封信,是敌32师94团团长送给刘英的告急求援信。说着将信交给了营长。
罗忠立即将此情况用电话报告团长,并提出了他的设想:
“我建议改变进攻方向。二连继续在这里发起进攻,火力只能加强不能减弱。如果团长同意,可再调二营一个连来,加强这里的攻势,让敌人确认,我们是坚决要由这儿突破的。但我们实际却是佯攻。
“同一时间,我亲自带领一、三连,从兵营北面摸进去。保证于午夜12点以前攻下北兵营。”
“可以照你的计划立即行动。随后我即向旅部报告。调二营加强佯攻的事由我来办,你抓紧行动吧,注意隐蔽,别让敌人发觉。祝你成功!”张团长认为罗忠的设想完全正确,所以先答复了立即执行,再向上报告。攻打北兵营是此次战役重要攻坚任务之一,故在事先旅部对作战计划作过两次专门研究,第一次派战斗力较强的五团由北面攻打未下,这二次才调这个“铁拳头”、攻坚能手罗忠营再次攻打。打法也是事先定的。不过情况有变,营团长改变计划势在必行,旅部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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