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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建:南路第一枪(二)
2019-12-27 10:05:30
作者:梁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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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会议开在路上

    一

    罗克明与潘考鉴秘密到了怀乡。

    中共信宜县委,虽然设在东镇,但已经转移到怀乡活动。

    怀乡是出入信宜东北部山区的咽喉要地,兵家要冲。明朝前期,这儿为瑶民所占,明万历年间,瑶民为陈璘所灭,剩余的瑶民已经与汉人混杂生活,融为一体。当地民风质朴淳厚,然而,也不失豪气冲天、慷慨悲歌的仁人志士崛起于荒野,此去仅十多公里的凌十八,参加洪秀全的太平天国运动,向清朝打响了起义的第一枪。

    这是一块充满着英雄激情和故事的土地!

    正是怀乡墟日。

    四村八乡前来赶集的乡民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叫卖的叫卖,都在为生计忙活。

    罗克明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转悠了一圈,才到墟外的山坳里,把潘考鉴领进墟来,进入了墟头的“红日”铁匠铺。

    在怀乡,“红日”铁匠铺是无所不知的,已经传了三代,以前叫“红火”铁匠铺,上两个月才改了这个新名字。自从有了新名字,这儿也有了新的使命,成了罗克明和党员以及进步人士碰头聚集的地方。

    潘考鉴进入“红日”铁匠铺的时候,看到门口挂着一幅对联:

    铁匠出锤铁打铁,公鸡打架公对公。

    对面,是一间叫“大口九”的阉鸡店。店门上,也饶有风趣地挂上一幅对联:公鸡打架公对公,铁匠出锤铁打铁。

    打铁铺门口太低了。潘考鉴低着头进去,看到里面有张桌子,四面放着四张长凳。

    桌上放着两个碗,碗里的水,还袅袅冒出热气。门后两边,都闪出一个人来。

    罗克明告诉潘考鉴,这是党员陈文炎和潘成耀。

    陈文炎是本地人,在省立第九中学(高州中学)读书,因为加入共青团和参加活动,被学校开除,回到怀乡地区继续从事革命活动,担任县委委员,兼宣传的负责人。

    潘成耀是洪冠人。罗克明在怀新小学教书时,是他的老师。去年秋,罗克明和陈业之介绍他入党,从此,跟在罗克明身边,开展革命工作。

    陈文炎告诉罗克明,还有县委委员陈业之正在赶来。

    等到潘考鉴喝了一碗水,罗克明便说:“后面都准备好了,你先去净净身吧。”

    潘考鉴便往后面的门出去。

    出了后门,便见到一条小河。小河旁边是一间茅草屋。那屋子,仅仅容得下一两个人。

    潘考鉴进去,看到一个木桶,在木桶的旁边,放着一个灯盏。他便从灯盏里倒出那些火水,抹到身上,等了一会儿,再用木桶里的清水把身上的火水冲洗干净。

    这种处理,是避免那叫“英雄”的神犬再闻得到原来那种气味。

    潘考鉴在一身火水味里直打喷嚏,等回到屋子里,却感到面前一亮,那是门口进来了花枝招展的女人,脸上还涂着脂粉。脂粉女人嘻嘻笑,问:“有鸡要阉吗?”

    罗克明索性摇头,没有。

    脂粉女人一个一个地看里面的人,出去了。

    门口又是一暗,打铁佬进来,愤然说:“我转身去交货,这只狐狸精便进来了。奸细!一个奸细!”

    陈文炎不敢相信似的说:“不像奸细的样子呀?!”打铁佬骂:“做奸细要看样子的么?”大家点头。

    打铁佬问:“敌人为什么到虎跳峡去围追堵截呢?就是因为这个人。”大家更是惊诧。

    打铁佬便说开了。罗克明听了,不由睁大了眼睛,他做梦也想不到,原来泄露秘密的,居然是河边的厕所。也就是十多天前,罗克明收到消息,省里要派特派员来,传达上级精神。那时候,交通员正好内急,一下子扑进了厕所里。罗克明也跟着进去了。河边的厕所,只讲隔形,不隔音。他们的说话,竟然全部被女厕所那边听去了。在女厕所那边的,正是那个脂粉女人。

    那脂粉女人在怀乡几乎是无人不知的,早年嫁的两个丈夫,先后死掉了,便被人传说克夫,没人敢要了,最后嫁给个阉鸡的。

    阉鸡的叫张大九,在怀乡开了间“大口九”阉鸡店。

    那脂粉女人在店里没事可干,便到处晃荡,把县兵里那个高个子和团练兵里那个矮个子也勾上了。她得到了消息,两边一说,结果都都往上报,还一齐跑到虎跳峡去捉人立功。

    那脂粉女人都三十多了,头上还扎满了小姑娘的小辫子,打扮得像当年十八岁一样,大家叫她“十八靓”。

    罗克明有种不祥的预感,说:“等陈业之一到,立刻转移地点,再开会......”

    还没说完,门响了,三声长,两声短。打铁佬高兴地说:“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文炎过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陈业之。

    还没等陈业之进来,罗克明说:“走,我们走!”

    四个人出了屋子,与陈业之往外走。

    罗克明看到那个叫“十八靓”的正在店前架起一根竹竿,晾了四条红裤衩,不,是五条,有一条是裙子,碎花的。

    罗克明心有灵犀:我们刚好五个人呢,她的红裤衩不够,居然连裙子都用上了,哼,从中一定有“鬼”。

    五个人走出不远,猛然看到“十八靓”指着潘考鉴,说:“捉住他,他是偷鸡贼,偷了我家的鸡。”

    说着,飞快扑过去,抱住了潘考鉴的大腿。

    “你得拿出证据来呀。”罗克明说。

    “十八靓”把手插进潘考鉴的裤子,抽出来的时候,手上有了几条鸡毛。她举着鸡毛给人看:“看呀,这是从他裤头拿出的鸡毛。”

    潘考鉴分辨说:“她拿着放进来,我的裤头哪儿会带鸡毛?”

    陈文炎抓住“十八靓”的手:“放开,要不,可不客气了。”

    “十八靓”却反抓着陈文炎的手,出其不意往胸口一碰,然后叫:“耍流氓啦。”

    “十八靓”的丈夫张大口跑出来。他满手血迹,抓着一把阉鸡刀,鼓着眼睛,站着不动。“十八靓”往他屁股就是一脚:“你不是会阉鸡吗?阉人就不行了?”

    张大口举阉鸡刀,哇哇大叫着过来。打铁佬的铁锤却远远伸过去,挡住了张大口的阉鸡刀。

    张大口说:“有人欺负我老婆了,欺负到我头上了......”

    打铁佬说:“你老婆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无事生非,没事找事......”

    “十八靓”却乘机往地上一坐,捂着脸哭:“我一介女流,就这样被人欺负啦。”

    旁边的人越来越多,都来看热闹。

    张大口听着,突然大叫一声:“我阉了你!”抓起阉鸡刀捅过去。

    打铁佬的铁锤恰恰也到了,当的一声,把阉鸡刀打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有人叫道:“县兵来了。”

    大家向墟头看去,见到一队国民党士兵奔跑而来,而跑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个“英雄”神犬。

    在神犬后面,是高个子,他拄着一根拐杖,两个士兵扶着他走来。他的屁股受了伤,听说股骨里的子弹,还没取出来。
行人、铺主纷纷避让。众人相互环顾说道:“多半是要捉人了。”也有的说:“快让开些,官兵冲来,踢翻担子,事小,便踩了死你,也是活该。”

    突然,又有人说:“看,那儿还有呢。”

    大家看到墟尾,也有一队人大摇大摆而来。队伍的前面,走着矮个子。他的手吊着绷带,仍然神气活现,显出不可一世的样子。
有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在相互议论,一个说:“莫非是贼人?”另一个接道:“傻瓜,街头来的是国民党兵,街尾来的是团练兵,早听说两家不和的,说不定今天要打架啦......”

    罗克明立刻拉着潘考鉴,飞快地跑回屋里。陈业之、潘成耀、陈文炎分三个方向跑,一会儿便淹没在人群里。

    打铁佬转身回屋,却走不了。

    “十八靓”从后面把他的脚拖住了。打铁佬举起了铁锤......

    两支手枪顶住了打铁佬的身子。一支从前面,一支在后面。

    高个子站在前面,说:“看你的锤快,还是我的枪快。”后面的矮个子说:“放下铁锤,不然......”

    还没说完,打铁佬的铁锤落了下去。也恰在这时,两支枪一齐响了。

    打铁佬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扭了扭双腿,摇晃着倒了下去,眼睛一直睁着,看着自己的屋子。

    打铁佬的铁锤砸偏了,就砸在“十八靓”的手腕上。

    “十八靓”拿着手腕,强行忍受。高个子俯下身子看。矮个子也过去,蹲下去。

    “十八靓”突然站起来,一人一巴掌,然后“哇”地哭了,骂:“狼心狗肺的,怎么现在才来?”

    高个子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有条神狗,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是逃不掉的。”

    矮个子也说:“其实你也不用暴露自己的,隐蔽着,以后有大用处呢。”

    “十八靓”踢了打铁佬一脚:“这家伙都死了,我哪用再藏着做缩头乌龟?呸!”

    不一会,国民党士兵和团练兵把打铁铺团团围了起来。

    高个子走到门口。矮个子也跟上。两人已被上面骂了一通,要他们两个同心协力,抓住共产党的要犯。

    高个子又说:“搜!”两队人马正要进屋。

    矮个子突然叫:“慢!”所有人马退了回来。

    矮个子让人拿来两桶火水,推开窗口便往里泼,然后亲自点火,把打铁铺烧着了。他要人们都知道:这,就是亲共的下场!

    看着熊熊烈火,矮个子笑:“不出来么?现在想出来也出不来啦,统统成了烧猪。”

    烈火过后,那神犬出马了。高个子说:“去,把烧焦了的骨头叼出来。”

    “英雄”神犬进去了很久,最后出来了,狗嘴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矮个子领着人冲进去,看到后门开着,便垂头丧气出来。高个子进去,看了出来,黑着脸说:“又让人跑了,怎么办?”

    矮个子低着头,说:“都这个时候了,你问我,我问谁呢。”

    高个子盯着“英雄”神犬,无奈地说:“又只能全靠它了。”

    二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打铁铺的断垣残壁,显得格外的凄凉。

    此时,到了“十八靓”最活跃的时候,她如同一个昼伏夜出的老鼠,神出鬼没地往打铁铺里钻,像蚂蚁搬家那样,把用得上的东西都往家里搬。然而,她很快失望了,经过白天那场火,想挑点有些使用价值的东西,十分不容易。她站在废墟中暗自叹息,不经意间,一口水缸让她欢欣鼓舞:家里缺少的,正是一个水缸。

    水缸盖子是瓦的,上面是一朵牡丹花。这种盖子很少见,只有三十公里外水口横茶的地方,才有那么精湛的工艺烧制得出来。“十八靓”爱不释手地摸着上面那朵牡丹花,然后揭开盖子......

    随后,嘭的一声,水缸盖子掉到了地上。那朵牡丹花,碎满了一地。

    “十八靓”坐在地上,眼睛鼓鼓的,如同两颗随时要射出来的两颗子弹。她看到水缸里站起了两个人,吓得双腿发软,说不出话来。

    从水缸里走出来的,正是罗克明和潘考鉴。

    他们两个不但没有离开屋子,而且完好无缺,好好地呆在这儿却不为外人察觉。

    罗克明一步一步逼近,小声而威严地说:“哼,你也有今天,想不到吧?”“干、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十八靓”死死盯着他。罗克明说:“你出卖革命,与人民为敌,罪大恶极....”

    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十八靓”的身子幌了几幌,便倒在地上。

    罗克明和潘考鉴飞快地出了打铁铺。

    也许是“十八靓”命不该绝。她的丈夫张大口过来找鸡,很快知道她中枪了,把她身子翻过来,看到那些厚厚的灰烬和着血结在一块,把伤口给糊住了。

    等到她醒来,已经睡在床上了。她听得门外公鸡报晓,竟然自言自语说:“快进来吧,公鸡!”

    正说着,只见丈夫张大九挑开门帘,手上端着田七鸡汤,一边吹凉一边说:“快,趁热吃。”

    “十八靓”疑惑和忐忑地看着碗里,从那个高扬不倔的鸡头,她想象到了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公鸡,就这只公鸡,雄壮挺拔,霸气十足,慷慨地给镇上的母鸡奉献幸福,她感到比阉鸡的丈夫可爱多了,不亚于她琐碎生活里的一道风景。她突然想哭,哽咽着说:“拿走,我不想吃。”

    “你这身体,想吃什么?”

    “我么?”“十八靓”惨淡一笑,“想吃人的心肝。”

    张大九以为她发烧说胡话,便用手去摸她的额头,为难地说:“要吃天上的月亮,还可找梯子爬上去摘,你要吃人的心肝,哪儿找得到?”

    “十八靓”咬牙切齿地说:“谁朝我开了枪,我就要吃他的心肝----你,快去把两个队长给我叫来,他们还在怀乡的......”
两个队长,就是高个子和矮个子。

    常言说:隔壁有耳朵。

    两人的说话,都给陈文炎听去了。

    从他们的谈话里,陈文炎知道罗克明和潘考鉴成功逃脱了。在张大口往窗外泼出那些洗伤口血水的时候,他抢先离开东面窗口,猫着腰像老鼠那样奔跑,不声不响地摸进打铁铺里。

    里面有个影子,敏捷一闪,趴到地上躲避。

    陈文炎知道他是谁,用手作喇叭状,小声叫:“潘成耀!”

    趴在地上的人起来了,向他过来。陈文炎也朝他过去,才两三步,发现自己背后有异常,回头一看,是陈业之。

    原来他们两人已经早到了。因为分开时来不及时约好接头地点,三人不约而同找回来了,都到了这儿。

    陈文炎把在东面窗口下听到的消息说了。三人便苦苦思索:怎么找得到罗克明和潘考鉴呢?

    天上明亮了一下。一颗流星划过。

    陈业之心里随之一亮:“何不跟着敌人去找?敌人到哪儿,我们便跟着到哪儿。”

    三人合谋一番,乘着夜色,出发了。远远的,看到一个地方灯火通明,还有欢声笑语,在夜里传得很远。那是团练局。团练局就在河边。河边有几棵苦楝树。陈文炎爬到了树上去,把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国民党士兵和团练兵(民防)是势同水火的,现在捉拿共产党特派员走到了一起,便如同一家了。双方士兵聚在一起,饮酒作乐。

    团练局当中,有一块草坪,这是军事训练的操场。操场上摆着几张陈旧的方桌,横七竖八地坐满了人。那些人光着身子,豪情满怀地猜拳吼叫,气势磅礴地说脏话粗话。

    不一会,团练局里到处都是些醉意朦胧,行动古怪的人。一个人脱去衣衫,穿着一条短裤,追赶那个夜里误入操场拱黄泥找吃的母猪。

    另一个人摇摇晃晃出了团练局,望着水中游弋的忘归鸭子,要去捉鸟。

    陈文炎慌忙从树上滑下来。陈业之和潘成耀在下面接着他。陈文炎说里面乱到不能再乱了,何况,两个队长(高个子和矮个子)又不在,估计是到“十八靓”那儿还没回来,何不......?

    陈业之说;“我们进去拿枪,拿他们脱下来的军装......”

    接着,陈文炎先进去,陈业之和潘成耀留在外面接应。

    等到陈文炎传出暗号,外面的人再进去。然而不一会,却看到陈文炎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叫:“快跑,别给咬了。”他的后面,气势汹汹地跟着一条狗。陈文炎越跑越快。那狗也越跑越快。

    这时,却听得有人叫:“‘英雄’,蹲下!”

    陈文炎以为是窍门:原来狗害怕人蹲下这个动作!陈文炎就地蹲下。

    果然,狗没有追上来。就蹲在陈文炎旁边,悠然自在地吐着舌头。陈文炎感到那狗蹲着是挺温和的,并没恶意,便诚恳地对狗说:“狗大哥,不要追了......”

    还没说完,一个麻子跑过来,哭笑不得地骂:“蠢材,你蹲下干什么?”

    “你叫的呢。”陈文炎愕然。麻子欲笑又止,板着脸说:“真个蠢材,我是说狗呢。要不是我看到了,你的耳朵都会没了呢,它喜欢咬耳朵。”

    陈文炎下意识摸摸耳朵,真有些后怕。

    麻子突然盯着陈文炎:“怎么没见过你的?进来干什么?”陈文炎说:“我是送食惯嘴粉皮来的。”食惯嘴粉皮是本地传统的名点,粉薄、幼嫩、香滑、软韧、细条均匀,美味可口,远近驰名。

    麻子紧绷的脸上松驰开来,笑着说:“哦,你是‘单眼张’的儿子吧?他今天不来让你来吧?下次可要记得了,遇到这狗,你说一句‘怀乡老手儿’便行了,这是暗语,你老子没告诉你?”

    陈文炎点头,含糊地回答:“说是说了的,就是忘记了。”

    麻子便把那神犬拉了回去。

    陈业之和潘成耀这才从隐蔽的地方跑出来。陈文炎说:“不行,进不去的,那狗太凶恶了,它居然能记住生人和熟人,没进过去的,它看一眼就挑得出来。”

    三人便坐下合计,商量对付那条狗。此狗不除,必是大患。

    刚好,陈业之有个亲戚,叫阿贵,也是养狗的,就靠在怀乡墟头。三人到了阿贵家。

    阿贵对那个叫“英雄”的神犬可熟悉了,他与养神犬的麻子是结拜兄弟,为什么要结拜呢,就是因为都喜欢狗,都养狗。狗,是他们结义的桥梁和纽带。

    那条神犬“英雄”的庐山真面目,一下子显露了出来。原来,那神犬的血统来自藏獒,是十条幼獒面临绝境,吞食同类,最后存活的那条獒,便延续生命。下一代,又与智商第一、动量需求也是第一的边境牧羊犬青梅竹马,生下小獒犬。接下来的第二、三、四、五......N代,獒犬融入了狩猎犬、枪猎犬、狩猎犬、日本狮子犬、英国史宾格犬等……,就有了今天这个被称作“英雄“的神犬。

    麻子好像是个为狗而生的人,养起狗来,比对孩子还细心,比伺候爹妈还好。人狗一拍即合,他便到军队养狗了。他就靠这条狗吃饭,吃的是狗饭。

    ......

    三人从阿贵屋里出来,弄到了不少老鼠药。潘成耀拿来了一块面包,然后把老鼠药放到里面,安放妥帖了,便到团练局去。

    团练局已经静了下来。苦楝树上有一个乌鸦,被月光惊醒,对着月亮不满地叫了两声:鸦!鸦----!

    团练局门口,也有人跟着叫:鸦!鸦......这是一个喝醉的人,抱着苦楝树睡觉,嘴巴里学着树上的乌鸦叫。除此之外,就是寂静。

    照例是陈业之和潘成耀两人在外面,陈文炎蹑手蹑脚摸了进去。

    “英雄”神犬睡着了,响亮有力地打着呼噜。

    陈文炎像狗那样爬过去,掏出面包,放到了“英雄”神犬的嘴角旁边,嘴巴对着狗耳朵,轻轻哄它说:“吃吧,你不吃我可要吃啦。”

    “英雄”神犬睁开了一条眼缝,又闭上了。陈文炎便拿起面包,往狗嘴里推。终于,“英雄”神犬张开嘴巴,却咬住了陈文炎的手。

    陈文炎心里一急,一句话脱口而出:“怀乡老手儿!”奇怪,此话一出,“英雄”神犬嘴巴立刻松开。其实,麻子父亲的外号就叫“怀乡老手儿”。麻子一高兴,便用在这狗身上了。

    “英雄”神犬放了陈文炎的手,便去咬住那面包。

    陈文炎心花怒放,等到天放亮,这狗便会闭上眼睛,不去再看明天的太阳了。但是,陈文炎脸上的笑容很快凝固了,他看到“英雄”神犬叼着那面包,向着旁边的禾秆堆悄然过去。

    禾秆堆里,响出老鼠快乐的尖叫。

    “英雄”神犬把面包放到禾秆上,又用一层禾秆盖好:既然是老鼠药,还是给老鼠朋友吃吧!

    陈文炎惊呆了,这“英雄”神犬竟然灵敏到能辨别出毒药,而且懂得嫁祸于人,李代桃僵,太不可思议了!

    陈文炎转身跑了回去。

    陈业之说:“他畜牲一个,我就不相信他能百毒不侵,能胜得过我们三个人的智慧。”

    三人很快想出了一个办法。随后,陈文炎翻墙进去,到陈寡妇家屋檐下割了一块的腊肉。潘成耀敲开了“钓工二叔”的门。“钓工二叔”是专门钓鱼为生的。潘成耀上门借钓勾。

    最后,三个人合在一处。陈业之把香喷喷的腊肉放到钩勾上,安插好,然后拿去钓狗。

    果然,腊肉刚放到狗嘴边,“英雄”神犬便发现了。三人暗自庆幸。在食物面前,任何动物都是无法抗拒的,人类尚且如此,对于一条狗来说,更是如此。它哪儿想得到,这是人们一手策划的阴谋。“英雄”神犬,安息吧!

    陈业之做好了准备,一旦那狗东西上钓,立刻扯着它跑。陈文炎手里拿好了石头,潘成耀握紧了木棒,只要对着狗的脑袋用力,它就是有九条命,也绝对没有生还的道理。

    这时候,“英雄”神犬起来了,它绕着那块腊肉转了几圈,然后便毫不犹豫地上钓了。哦不,“英雄”神犬咬的不是那块腊肉,而是连着那块腊肉的绳索。它死死咬住绳索不松口,不一会,竟然把绳索咬断了,叼起那块腊肉,送进了屋子里去了。

    屋子里的灯亮了。麻子兴高采烈,毕竟,狗给他叼回了一块肉。等到麻子把腊肉安顿好了,“英雄”神犬把麻子扯出屋来。

    麻子搓着蓬松的眼睛,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英雄”神犬已经向三个人扑了过去。三人飞快地跑了,到了三岔路口,便分头跑开。

    “英雄”神犬沿着直线飞奔,一路追赶过去。它的前面,正是陈文炎。在“英雄”神犬的后面,麻子也追来了。他担心这狗,拿起一根棍子,没命地追。

    陈文炎弯弯曲曲地跑,最后,进入了山里。不一会,狗追上了,咬住了他的裤子。陈文炎一急,还是大声地说了那句:“怀乡老手儿”。

    “英雄”神犬很不情愿地松了口。陈文炎便像唱着歌谣那样唱:怀乡老手儿......

    “英雄”神犬无奈,只好跑上另一条道,抄近路跑回去了。

    后面追来的麻子,满山找不到狗,只好打道回府。但山太深,又是第一次涉足,一时竟然迷失了方向,直到天亮了,才寻得路回去。

    回到团练局,却看到那些县兵和团练兵排成两队,准备出发。有人拿着潘考鉴的那双鞋,正给“英雄”神犬嗅气味。
高个子看到麻子,狐疑地盯着他,责问:“跑到哪儿去?是不是通敌了?”

    麻子指着“英雄”神犬:“找了一夜他。”

    高个子侧着头:“它不好好在这儿吗?”

    麻子有口难言,一时说不出话来。

    矮个子见了,直接上前便是两巴掌。一边脸一下,暴怒地说:“你要好自为之,别一天黑就像条疯狗一样乱跑了,上错了床,看我还饶你不?”

    外界一直传言麻子也与她的相好“十八靓”有一腿,矮个子心里很不舒服,发作起来,差点要撕破了脸皮。

    麻子有口说不清了,只好说:“不敢了,以后不敢了。”

    ......

    就在高个子和矮个子争风吃醋地“教训”麻子的时候,陈文炎找到了陈业之和潘成耀。

    三人合到了一处。

    在“英雄”神犬回来之前,潘成耀混进团练局,已经摸到了敌人的去向:神农药店。

    神农药店?陈业之张大了嘴巴,那是他的家里。

    陈业之原在省立第九中学(高州中学)学习,由于在校参加革命活动,被开除学籍,回到怀乡参加革命活动,是县委委员。他是本地人,家庭富裕,父亲是个医生,在墟上开了一间药店。五月下旬,在他家里召开党团骨干会议,成立信宜县委,县委机关,就设在他家里。后来,敌人的侦查越来越紧。为防止敌人破坏,机关便经常变动,不断迁移,有时在平梅大坑陈文炎家里,有时到中堂竹头窝丘国宗家里。县委的工作和活动,做到来无踪,去无影。一时,敌人无法捉摸。

    这段时间,许多重要会议,还经常在陈业之家里召开。陈业之立刻醒悟了:罗克明和潘考鉴一定就躲在自己家。

    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到神农药店,刚巧,正遇到罗克明出门,要到外面去找他们三个。

    四人在屋里,罗克明欣喜地说:“既然我们到齐了,就在此开会吧。”

    陈业之慌忙把敌人全部出动,要到这儿捉人的事说出来。

    罗克明不急,让陈业之父亲把药店里的所有硫磺都拿出来,分成四份,让各人都带到身上,然后,让他们先到山里的竹林去布置,自己留下来,引敌人上钩。

    三人都戴上一顶竹帽,心急火燎而去。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罗克明闪出门去,之后,唱着歌谣迎着敌人过去。你听,他唱:

    未唱三皇和五帝,且唱怀乡出能人......

    敌人看到了罗克明,立刻跑了过来。

    罗克明便转身往山里跑。

    山是马鞍形的山。山上长满了漫山遍野的竹子,远远望去,重重叠叠,郁郁苍苍,......

    罗克明跑近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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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建:南路第一枪(七)
梁建:南路第一枪(六)
梁建:南路第一枪(五)
梁建:南路第一枪(四)
梁建:南路第一枪(三)
梁建:南路第一枪(二)
梁建:南路第一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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