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潮湿、有点阴暗的平房,是这样吗?
[周秉德]:因为它是在清朝末年的一个建筑,是溥仪的父亲居住的花厅。因为它是在国务院的范围之内,刚刚进城的时候,周总理是住在中南海的中海那儿,有一个叫丰泽园的院里面,和毛主席是挨着的。成立了国务院,他主要精力是在国务院这边,所以他寻找一些他办公和居住的场所,别人也带他到那去看,他看了以后,觉得这个环境还是不错的,特别是有那么多的海棠树在那儿,另外也适合他办公和居住。因为这个院子前面有一排房子是七间,比较大的是五间在一起的,这样就可以作为一个大客厅,他接见外宾或者重要的客人,都可以在这个地方接见。房子后面有一个小院落,这个小院落里面有很多的海棠树、梨树、玉兰花,在后面的一排房子,可以供他居住、办公,还有秘书们办公的地方,也有一个小客厅,就是一般的客人,人少的时候,一块谈一谈问题等等,可以在这里。这样就比较适合作为一个总理的居住环境。
[周秉德]:从这么个说法来讲,还是挺好的,挺大的一个地方。但是这里面有秘书们办公的地方,有卫士们工作的地方,也有小孩子们在这住的一个小房子等等。在这个房子里面,确实是比较潮湿,因为都是方砖,方砖年久失修,有些木头也有点糟朽了、油漆剥落了,这种现象还是很多的。特别方砖地比较潮湿,所以有时候他的关节炎、腿疼毛病经常犯。后来他有一个秘书叫何谦,是管他的生活和保卫的事,觉得总是这样不是一个事,所以有一次两位老人家出门比较长了,他跟建筑部门说好了,把方砖地全部改成木板地了,这样保护两位老人家的身体,不至于潮湿,把地板变成了木地板,把白布的窗帘,都已经有些裂口、有些洞洞的,一条一条的,就换成绸的,把床换成高档的床,本来是非常普通的木板床,浴缸也换了,等等,等他回来一看,大发雷霆,他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做,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所以就不住了,另外找一个地方去住,说你都给我换回来,要是都换回来,只能把窗帘、床换了,因为浴缸已经固定在那了,不好换了,地板已经摆那了,再换的话,又是一笔费用。所以只好如此。他说你给我算算多少钱,我来付款,我个人付款,不能用国家的钱。我们国家现在这么困难,各方面建设都需要资金,怎么能用公款,为我家里面装修,这是不能允许、不能容忍的。后来人家一算账,说你自己的储蓄离这个装修费差得很远,为什么?他的工资收入经常资助亲友、部下、老朋友,另外一到5000块钱,当时5000是一个很大数目了,只要够了5000就要交党费,这样他自己的存款是很少的。人家说,你根本就没法交这个款。他就做检讨,批评这个秘书批评得很厉害。但是在国务会议上,他自己做检讨,从来不批评秘书,只是说我对秘书的教育不够,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这个事,我带了一个很坏的头,我们国家的经济建设还不发达,老百姓还那样贫困,我们没有权利为自己的装修花这么多的钱。所以就左检讨右检讨,其他的几个副总理就说,总理不要再检讨了,我们也不会这么做的。所以说,他对自己的要求向来是非常严格的。秘书们做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他至今对大家的影响、印象都是非常深刻的。
[周秉德]:他确实是这样的。这个绝对不是做出来的,是他实心实意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不允许自己为个人的生活让公家给他改善环境。
[主持人]:说到这一点,在总理诞辰的时候,我的很多同事还有朋友的签名都是一句诗,这句诗是这样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就无我,我复何言哉”,正好就是和您说的特点,总理总是把他的爱给别人、给大家、给他的部下、给他的人民,但是对自己总是这么严格,一种“无我”的境界。您对此是怎么看的?
[周秉德]:他真是把爱都给了别人。他在去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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