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使人感到危机的,是这种“小信仰”的运作方式。它们一旦遭遇那种能把私人信仰加以无限放大的中间逻辑时,所谓个人的、自由的信仰,就会变形、变质。它的结果,就是中国人可以选择无数的私人信仰方式,但是,这种选择越多中国人之间的个人差异就越大,个个都是自了汉,人人皆为小乘教,始终无法建构整个社会的神圣认同。
其实,中国人缺乏的不是信仰,而是缺乏一种能够使中国人基于自由信仰、建构一种真正的神圣认同及其价值共识的模式;不仅仅是个人有了信仰,而是如何去共同地信仰,建构一种合法的信仰群体、组织认同的信仰结构。中国人最缺的,不是个人的信仰,而是“社会的信仰”,缺的是一种身处于国家与市场之外的社会信仰模式。
宗教社会学的理论告诉人们,之所以如此,既不是信仰出了问题,亦不是宗教出了问题,而是它们之间的建构逻辑应当转型。在社会缺失的背景之下,“小信仰”一旦做强做大,其中就会出现宗教陷阱。神圣资源的提供和配置不合理,从私人信仰到制度宗教的中间逻辑过分强大,加上多方经济利益的参股经营,自然就会造成中国人特有的“信仰不公平”、甚至对信仰无法认同、信仰不可信任的劣变。
否则,中国人的信仰依旧还是非理性的、没有社会效应的巫术式信仰,永远不能成为社会认同的信仰、或宗教中的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