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学弟:
前几天你寄给我与久长〔2〕的信,我已收读了。
山河障隔,使我们俩不能叙晤,实在怅丧的很。我现在感觉一件非常不快的事,现在写在下面,以作这次通信的材料吧!
我们村里在外面读书的人也算不少了。不过这些人,不光无益于乡村,反而有害。这话怎么说呢?你看,到了寒暑假的时候,在外边读书的人们回家了。他们不是赌,就是乱闹。这样,还能得乡村人的信任吗?还有改造乡村的可能吗?唉!痛心的很!柳华呀!自命为先觉的青年,而有这样的举动,怎能不令人伤心呢!柳华呀!你我还算没有染着这种坏习气,愿以后保持这热血腾沸的赤心,去一改旧习,那才不愧做个廿世纪的新青年呵。请你不要笑我说大话,这都是我良心上不能不说的话呵。
北风飒飒,寒气刺骨,唉,冬又到了。日子飞也似的过去,人生怎当得几次寒风,几次严冬。呀,青年时期转瞬要与我们告别了。
功课忙碌,时间支配不过来,不能多写,就此停笔吧!下次再谈,此祝进步
嘉祥
十八,十,十三。〔3〕
同学先生候候。
根据手稿刊印
注释
〔1〕王柳华,王稼祥的堂弟和小学同学。 〔2〕久长,即王久长,王稼祥的同乡。 〔3〕信末所署的时间“十八,十,十三”,是按日、月、年顺序写的,即民国十三年十月十八日。从信中提到的时令看,十月十八日当为农历。据此,写信时间应是公历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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