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时中央正在解决土地改革中发生的“左”的倾向,伯伯很关注这个问题。但是伯伯同我的谈话,与其说是为了解这里的土改情况,不如说是在了解我的思想状态。
解放战争迅速取得了决定性胜利。1949年春,中央领导机关进入北京。建国初期,伯伯的工作更加繁忙了。我不想打搅他,所以很少去看望。他住在香山时,我匆匆看望过一次。这年冬天,我又去过一次。我因身体不好,格外怕冷。伯伯见我有点畏缩的样子就问:“看你好冷啊,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只发了一套棉衣。听说还要发一件棉背心,还没有发下来。”伯伯就把他的一件旧棉衣和一顶旧毡帽(当时的军帽)给了我。
“你丈夫哪里去了?”伯伯问。
“已经南下了,现在江西军区工作,我也要去江西了。”
“去江西?那好。要去看看老区的人民,不能忘记他们啊!”
多少年来,为了避免影响伯伯工作,我宁愿少去打搅,即是逢他生日,我也很少去看望。记得只去过两次。
一次是1944年,伯伯51诞辰。当时我住在和平医院养病。贺老总见到我说:“今天是你伯伯的生日,你要去看看他呀!”
“这离枣园那么远,我去不了。”
“就搭我的车子一起去嘛!”
到了那里,伯伯正和朱总司令坐在一起。他指着我风趣地对总司令说:“这是我的侄女,泽民的女儿,叫远志,志向远大啊!就是头痛个要死。”这天华初、觉民带着海英、森洪都不约而同地去了。吃饭时,伯伯和领导同志们在一起,我们几个和李讷妹妹在另一间窑洞里,伯伯走过来看看我们,很高兴地说:“祝你们身体健康。”
1963年伯伯70寿辰,我们和李敏相约去了,这是我第二次陪他老人家过生日。一见面,伯伯就说:“远志你来啦!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信也不写?你的头痛病好了吗?”是的,说起来已有十多年了,这期间除李敏结婚那次外,我再没有去看望伯伯,信也不写。我怎么不想念,我是经常思念着伯伯啊!但是我不能再去干扰他的工作和休息。另一方面,我也是有意回避这种关系。我上前紧紧拉着伯伯的手,凝视着他慈爱的面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晚饭,除了伯伯身边的人外,在坐的还有程潜、章士钊和王季范三位老人。李敏和我坐在老人这桌。饭后,伯伯送走客人,看见我正准备走,便招手叫住了我:“远志,来!”我赶忙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可以听的出,他的鼻子有点不通气。
“伯伯,你有点感冒吧?”
伯伯吸吸鼻子,拍着我的手说:“这感冒呀,不发烧就不要紧的。”稍停,他又接着说:“人啊,随时都可能死……”我感到纳闷了。刚才吃饭时伯伯就讲:“人啊,坐飞机可能坠落摔死,乘火车可能翻车撞死,骑马也可能掉下来摔死……”怎么现在讲起死的问题?嗅!我想这是伯伯对做寿的回答吧!
伯伯又一连串地问:“你今年多大了?”“还在中组部工作吗?”“现在几个孩子?都在哪里?”“远新去看过你吗?”就这样陪伯伯坐在那,轻松愉快地谈了好一阵。我看到他下身只穿了一条棉毛裤,一条薄呢子裤,怕他坐久了受凉,就说:“伯伯,你穿的少了。”
“我不冷,你摸摸我的手。”真的,伯伯的手又暖又软。那天他老人家兴致很高,又站在那里同身边人员一一合影。我们担心他太累了,请他坐着照。他说:“站着好,不要紧。有时我不是站一两小时吗?”
四
在延安的时候,伯伯对军委二局(现在总参三部)的工作很关心,经常听汇报和过问那里的情况。在这里我只讲两件事。
1939年秋,我们二局的同志发现安塞河滩上有一辆小汽车抛锚了,赶忙跑过去一看,是毛主席。原来,伯伯是在外参加会议后回延安,刚到真武洞,汽车就走不动了。同志们接他到二局休息,并请他给全体工作人员讲话。记得他说,你们在二局工作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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