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没有吃家乡的东西了。他问家乡的情况,又问到我们一路来的情况。我急急地回答后,便向伯伯打听父亲的去处。伯伯说:“你父亲已经到新疆工作去了。”我到延安晚了一个月,不能见到一别十多年的父亲,心中不免有些惘然,但很快就被伯伯的一片挚爱所代替。伯伯乐呵呵地同我聊起了家事。他说:“你原来还有个哥哥,7岁那年得了肝炎,发高烧,送到长沙医院诊治,不料洗了个澡就死了。”要不是伯伯告诉我,我还真不晓得自己还有个哥哥。伯伯又问:“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妈妈送我到了汉口,又折回湖南去了。”
“那里工作需要,就回去吧。”
后来伯伯又说:“四嫂(伯伯按家乡习惯这样称呼我妈妈)是很会说话的,死人也会被她说活。”说罢伯伯和我都笑了起来。我说:“临行前,妈妈一再嘱咐我说,伯伯干的是大事,要我到了延安后不要打搅您。小孩子要好好学习,要靠自己奋斗。”伯伯听了点点头。我提出要参加八路军,要去抗大学习。伯伯说:“你年龄还小了点。”并顺手在纸上写了5个字让我念。我被考住了,连一个字都不认识。伯伯笑着说:“你应该先补习基础文化,有了一定的文化,再去抗大或别处学习。”
“我就是盼着能上学读书!”
“那好!”伯伯即提笔给总参谋长滕代远写了封信,请他送我去延安鲁迅小学(后为保育小学)读书。我这个流浪儿从此投入伯父的怀抱,尽情享受着慈父般的温暖。
二
到延安的第三天,我便到鲁迅小学上学了。15岁,在同学中我的年龄是大的,但文化基础知识却比其他人差了一大截子。因此无论是平常还是节假日,我都住在学校里,如饥似渴地补习功课,希望能尽快赶上其他同学。只有经过冰霜的严寒,才知道春天的温暖。饱尝了生活的磨难,更能体会到学习的来之不易。
一段紧张学习以后,我很想念伯伯。阳春5月的一个星期天,我便和章淼洪一同去看伯伯。在谈话中,伯伯问我是哪年生人?
“民国12年,农历3月20日。”(后来才弄清楚是民国11年,即1922年生)
伯伯随手翻了一下日历说:“今天不正是你的生日?”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这真是碰巧了!”
“好嘛!你们就在这里吃饭。”伯伯让警卫员烧了两个猪蹄子,还煮了挂面,和我们一起吃了饭。那顿饭我吃的好香!回来的路上,表姐才提醒我说,你知道吗?伯伯今天给你过生日了!
我心头一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说实在的,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给我过生日呢!是伯伯第一次给我过了生日。
记得那次伯伯问我在学校的情况,我说学校里有个“民族先锋队”组织,要我参加,我不愿参加。因为那不是共产党,我只想加入共产党。那时我单纯幼稚的可笑。
“参加‘民先队’也不错嘛!你现在年龄还小,将来长大了才可以加入共产党。”随后,伯伯又给我讲了共产党和其外围组织的关系。听了伯伯的话,我回学校不久便加入了“民先队”组织。这年10月,又被发展为中共预备党员。
1939年9月,我刚补习完小学5年级课程,就被调到军委二局做机要工作。一道去的还有华初等几个同学。那时我年轻,好强争胜,又因为自己读书少,文化程度低,就更加拼命地工作和学习。有时一连两三个夜晚不睡觉,不懂得劳逸结合,时间久了,落下了头痛的病根。1942年冬,我从安塞去延安医院看病,顺路到杨家岭去看望伯伯。正好他同几位客人刚刚吃完饭,警卫员在收拾碗筷。
“不要拿走,我还没有吃饭呢!”当时我那身装束不象女孩子,言行也没有一般女孩的文雅。
“赶了50里山路还没吃饭?那就赶紧吃吧!”伯伯一边疼爱地说,一边又让警卫员再给拿个好菜来。不一会,警卫员端来三个烤辣椒。这的确是伯伯常爱吃的好菜。再看看他们吃的饭菜,也只有二米饭(即大米和小米做成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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