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的道路就这样打通了。五月二十三日朱总司令发出《关于我军到袁居海子边的行动指示》:
“刘聂率我第一团于昨日在冕宁北五十余里处之袁居海子边,为彝民之罗儿、老五、沽基三族所困,经交涉沽基与我为盟,老五中立、罗儿截去我工兵一部、器材及枪三十枝后,为我击溃。沽基蛮王允今二十三日护送我一团经拖乌、筲箕湾赴岔罗。岔罗到纳儿坝渡口则为汉族居地。第一军团主力今晨已随第一团后跟进,军委纵队及第五军团拟今夜向大桥、拖乌续进。”
小叶丹忠实地执行了刘伯承的嘱咐,将彝民组织起来,护送红军后续部队过境。他昼夜奔忙,往返于大桥镇和筲箕湾,经过七天七夜,红军大队一路畅行无阻,安全通过彝族区。
红军走后,小叶丹打起了红军彝民支队的旗帜,在留下的红军政委的帮助下与罗洪、洛伍家联合起来,于一九三五年八月在冕宁县中心乡萨塔村举行了反对国民党残暴统治的誓师大会,提出了“停止冤家械斗,一致对敌”的战斗口号。彝民支队发展到一千多人,坚持了五年的斗争。一九四一年彝人败类邓秀廷在反动军阀的支持下,挑拨离间,分化了三个家支的联盟,镇压了彝民革众抓住了红军政委。小叶丹倾家荡产拿出一千五百两银子给邓秀廷,把红军政委赎出来了。后来小叶丹和沽基尔拉的委任状被邓匪搜去,以“通共有据”的罪名,在大桥镇杀害了他们兄弟。小叶丹在被捕前,含着热泪告诉自己的妻子和弟弟沽基尼丕:“只有共产党、红军讲民族平等,把我们彝人当人看。这样的军队一定会回来的。刘伯承这样的伟大人物是绝不会骗人的。万一我死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这面旗帜,将来交给刘司令。”
强渡大渡河
通过彝民区,过岔罗,离安顺场渡口还有七十里。先遣队第一团继续急行军。后面二、三团已在师长李聚奎、政治委员黄(更生)的率领下跟上来了。先遣司令部在中间。刘伯承披着他那件从白区带来的方格灰大衣,骑着一匹老白马随队行进,忽然喃喃自语地说:“有船我就有办法!”“有船我就有办法!”黄参谋对曹参谋使了个眼色:“看!刘总参谋长自己跟自己说话呢。昨天夜里他说梦话,也是反来复去老是这句话,你听见没有?”曹参谋说:“听见了。
他是先遣司令,挑着千斤重担啊!”
大渡河两岸都是横断山脉,崇山峻岭。在安顺场渡口,河幅有一百多米宽,流速每秒四米,水深三十米。河底乱石嵯峨,形成无数旋涡,俗称竹筒河,鹅毛沉底,水性多好的人也不能泅渡。由于水深流急,不能架桥。船横渡时,要先拉纤到上游二里许,放船后,要有经验的船工掌舵,十余名船工篙橹齐施,精神和体力都紧张到极点,与流速形成一种合力,使小船沿一条斜线冲到对岸,对岸有石级,但如对不正渡口,碰到两侧石壁上,则船毁人亡。尽管如此凶险但当时最重要的还是搞到船。
五月二十四日晚上八九点钟,翻过一座山路就听见空隆空隆的响声,这就是不同凡响的大渡河了。从山腰向下望去,那星星点点的灯光,就是先遣队要夺取的渡口安顺场。部队停下来荫蔽休息。
一个通信员跑步来到一营,找到营长孙继先,敬了一个礼,喘吁吁地说:“刘总参谋长叫你马上去。”孙继先跟通信员走进一条山沟,来到一间小草房跟前。这时,灯光一闪,门开了,一位老乡在参谋的陪同下走出来,接着就听见刘总参谋长那浓重的四川口音:“一营营长来了没有?”孙继先赶紧答话:“来了。”走进小草房,只见一支蜡烛忽闪忽闪地跳着,刘总参谋长和聂政委刚和老乡谈完大渡河的情况,显然有重大任务交给一营,孙继先这样想可聂政委开头却说:“孙继先,你知道石达开吗?”孙答不知。聂政委继续说,“石达开是太平天国的翼王,率领两万多人来到大渡河边的安顺场,没有渡过这条河去,在清兵的退击下,全军覆没了。蒋介石派飞机撒下传单来,说前有大渡河,后有金沙江,我有几十万大军围追堵截,你朱毛红军插翅难逃,让你们变成第二个石达开。”孙继先这才明白聂政委为什么提起石达开,他干脆地说:“管他十达开、九达开,我们一定能过河,我们一定能胜利。”刘总参谋长按上话说:“我们会不会成为石达开,这就看你们的了。”“请总参谋长交代任务!”孙继先代表全营请战,刘伯承继续说:“安顺场守敌不多,也是一个营,不是刘文辉的正规军,是当地的地头蛇、民团一类的武装。你马上率领一营去完成三个任务:第一,歼灭安顺场的全部敌人,歼灭后,点一堆火,作为信号;第二,部队占了安顺场后,迅速找船,找到船,再点一堆火,第三,要在黎明时开始渡河,把一切渡河工作准备好后,再点一堆火,我们后续部队马上就到。明白吗?”“明白了。”孙继先知道这先头营任务的无尚光荣和无比艰巨,找船和渡河的成败关系着全军的命运,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恨不得一步就蹦回去,组织全营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