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师,你为什么没坚持搞针灸呢?”我追问。
“吴书记(笔者曾担任过江阴市教育局党委副书记),如果这些年我坚持了针灸,那么今天就会少一个更能治病的中医!这次武汉抗疫救人,果断采用中医药施治,就少了一种疗效显著的‘郑氏防感茶’,就少了一份价值20万元的捐赠!”
听得出,郑军的回答有些“自负”。
郑军向我解释了中断学针灸的缘由。他说:因为针和灸要“留针”,但我要按时去学校上课教学,没那么多空余时间,所以只能改转“用药”(中医),开好处方就可以走人,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其实,真正意义上的针灸,是耗损针灸师“精气神”的行当。虽然学针灸时间不长,但我体会到,练功有手感,打球有球感,针灸有气感,号脉有脉感。针灸前,要找气感、针感,这种感觉全凭意会、无法言表。针灸,仅仅把针扎下去,是十分肤浅的治疗;真正的针灸,针灸师必须调神、运气、动精、潜心,去辅助下针。而这个过程,会耗去针灸师的许多体能,久而久之,就会损伤针灸师的体质。黄仲林伯伯不到70岁就去世了,看上去是“无疾而终”,实际上是他从事针灸数十年“精气神”的严重透支。黄老伯伯虽然深谙“正道与人体能量成正比,悟道能强身健体”的道理,也晓得“要聚能、惜能、节能”,才能延年益寿。可是,黄伯伯更讲求“以心印心”,更注重“医者仁心”,一心为了患者,不惜透支自身。春蚕到死丝方尽,黄伯伯是一位赤胆忠心、尽责尽心的“人民医生”。
听得出,郑军这番话,很敬畏针灸,很敬仰针灸大师。
实际上,郑军由“针灸”改行“用药”,也是“被迫”的。
那是不堪回首的往事——郑军的父亲去世后,母亲的精神受到沉重打击。1991年,母亲身体状况出现不适,郑军劝母亲赶紧就医。因为家庭经济负担重,3个儿子还没有全部成家立业,母亲对病体能拖就拖,直至子宫肌瘤出血。见此情形,郑军马上向学校请假,带着母亲四处求医,“跑了好几家医院,找了好多医生,用了许多药,但还是没有看好母亲的病。母亲泪水涟涟,我说我们回家去吧,儿子帮你看病吧。”(郑军语)
郑军坦言:母亲是他自学中医并用于临床的“第一只白鼠”。为了治好母亲的病,郑军看书查阅再确诊,引经据典开药方,自己动手做丸药熬汤药。果不其然,一张方子,数味中药,几十元药费;精准施治,对症下药,药到病祛。
无疑,这是一个鼓舞人心的消息——“母亲的病被儿子看好了”,“郑军能用中医治病了”,“郑军开的中药,既能看好病又能省钞票”。郑军的中医“传奇”不胫而走,一时成为佳话。
郑军说:“其实,我用的就是张仲景老先生的(黄土汤)处方。”
郑军是特别用心之人。他认为,自己能治好母亲的病,绝非偶然碰巧;而是用中医手段找到了母亲的“病根”,用中药的力量祛除了母亲的“病灶”。于是,他在总结治愈母亲病例的基础上,拓展范围,拓宽路径,大胆而审慎、理论又实践、传承加创新,形成了许多疗效显著、思路独特的“郑氏药方”,救治了数以百计的病患,特别是疑难杂症甚至被西医判为“绝症无救”的病患。
1997年,郑军母亲又不幸脑外伤。住院多日,伤病引起便血的问题迟迟未解决,医院中西医会诊后认为“基本没有救治希望”。郑军不同意这个“宣判”,他以“转院”的名义,用汽车把病母拉回家去。出院时,他顺道花不到15元的钱买了数味中药,到家后即煎成汤药让母亲吞服。第二天一大早,郑军的房门被母亲敲响,母亲说:“阿军,你好好睡吧,我喝了药,感觉好多了。”郑军一骨碌翻身起床,打开房门,只见母亲笑眯眯地站着。郑军扑上去,拥抱母亲——儿子仅用一副中药,就让娘亲站立起来!郑军激动得热泪盈眶。
许多年以来,郑军除用中医施治,还稔熟“手工发丸药、冬令做膏方”,把中药的“汤散丸膏”做得风生水起。他记得是1994年,为了做膏方,专门去街上日杂店买回煤球炉、大铁锅,自己设计制作中药柜,亲自跑中药材市场,“亲自动手熬制膏方”(郑军语)。
为了辨识中药材,郑军不停留在熟记药书上的插图和注释,而且要到中医药房去认证和品味。离郑军老家不远的璜土镇中药房,就是郑军屡屡光顾的去处。中药师臧云亭,16岁跪地拜师学艺,中药柜几百味药如数家珍,闭着眼睛用手抓,上小盘秤称毫克不差,让郑军崇拜之极。臧云亭把郑军认为弟子,手把手教他,药对药练他,居然把郑军带到“名副其实中药师”的层次。“中药为媒,两家结亲”,后来臧云亭成为郑军大哥的岳父。如今郑军自制的“汤散丸膏”,有些已成为祛病解痛、健身康体的“名品”而求之不得,惠及普通大众。
就这样,郑军与中医结伴,朝夕相处,乐此不疲。
就这样,中国中医药王国,走来一位痴情的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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