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之一的吕洞宾故事野史中流传甚广,其著作丰富,清康熙时汇编的《全唐诗》里,便收有他的诗词两百多首,《唐才子传》中也有他的详细传记。他的事迹收在正史中的,可看《宋史•陈抟传》卷四五七中所记载的:“关西逸人吕洞宾有剑术,百余岁而童颜,步履轻疾,倾刻数百里,世以为神仙﹍﹍”。《宋朝国史》中也这样记载:“关中逸人吕洞宾,年百余岁,而状貌如婴儿,世传有剑术”。但吕祖的剑并不会拿来随便杀人的,《唐才子传》中记载,吕祖曾经笑说:“吾仙人,安用剑,为所以断嗔爱烦恼耳”。意思是说,我是仙人,怎么还需要用剑呢?这剑是用来斩断贪嗔、色欲和烦恼的。北宋时期的《江州望江亭自记》就曾指出:世多称吾能飞剑戮人者,吾闻之笑曰:“慈悲者佛也。仙犹佛也,安有取人命乎?吾固有剑,盖异于彼。一断贪嗔,二断爱欲,三断烦恼,此其三剑也。”
邯郸古迹中有著名的吕洞宾祠堂,根据唐人传奇中沈既济《枕中记》,以及明代汤显祖据之发挥而成的《邯郸记》,落实“吕翁”就是后来的吕仙,亦即吕洞宾。这本是小说戏曲家言,怎样落实均无不可。可是撰联得不粘不脱不虚,空中着力最难。祠堂内有梦亭,坐实有此实实在在的一所亭子,然则虚幻无实之梦又待如何?请看下面的联语是怎样解决问题的:“睡至二三更时,凡功名都成幻境;想到一百年后,无少长俱是古人”。
忠山吕祖祠的诗和对联。民国《泸县志》卷七,1270页,泸州忠山《吕祖祠诗》“跨鹤仙人爱远游,丛祠零落宝山陬,门前不是云烟锁,定有人来借枕头”。何锡璠撰吕祖阁联:“琼楼背郭开,看泸水萦绕,恰如比邻亲汉相;高阁临江起,问岳阳缥渺,更从何处觅飞仙”。
君不见张仙洞对联亦有曰吗:“邯郸一枕平时梦想丘丹顶;海市蜃楼今日回首是也非。”云封亭对联有记,云封亭位于吕祖祠院内,院内古柏参天,碑碣林立,风貌古秀,气氛清幽,正中有八角莲池,池上建有该亭。亭子四角攒角,玲珑秀丽,真可谓:“闲叟对弈,不知金乌西坠;游人聊天,竟忘白驹过隙”。如果游人至此能静心坐下来黑白对弈,一定会思接千载,遐想万里,对弈之人虽是萍水相逢,但也能结下道家的云水之缘。
“邯郸一枕收海市;岳楼三醉下飙车”。(719年初),考生卢生郁郁不得志,骑着青驹进长安赶考,结果功名不就,垂头丧气。回程途经邯郸,在客店里遇见了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卢生自叹贫困,吕洞宾便拿出一个枕头让卢生枕上。卢生倚枕入梦,梦乡娶了娇妻,中了进士,升为陕州牧、京兆尹,最后荣升为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中书令,封为燕国公。梦中卢生儿孙满堂,享尽荣华富贵,直到八十寿辰,生病身亡。就在临断气时,卢生一惊而醒,转身坐起,左右一看,一切如故,店家的黄粱饭还没熟。这就是黄粱一梦之来由,千百年来有过多少读书人,他们总在执着无悔地寻梦于邯郸道上。黄粱梦觉的意象,凝聚的是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血泪经验。至此方才大彻大悟,方知富贵不足以喜,功名不足以乐,贫贱不足以忧,人世间只不过是一场大梦而己。人生就像卢生在邯郸做的一场黄粱美梦,凡尘之中发生的一切事物皆虚渺,就像是大伾山上如水的月光,幻化无穷,使人难以琢磨。
“海市”说的是海上出现的蜃景,飘渺不定,瞬间即逝。这里是在比喻富贵,富贵皆是虚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道家追求的不是富贵,而是得道成仙。全句是说,人生富贵犹如一场烟云,好似邯郸卢生那场黄粱美梦,转眼也就无影无踪了。“飙车”是说插有旌旗疾驰的古代战车。这里是在比喻人生的奋争奔波。全句是说,人生路途漫漫,为名利奋斗不止,到头来也无非是一场虚幻。这幅对联充满了人生的消极思想,这是道家无为思想的体现。余秋雨对此说上几句: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看破看透乃人生一大境界,大彻大悟人情世故,是对人生的高深领悟。用灰色心态看透人生,可根绝私欲膨胀;用激情理想对待生活,可战胜人生旅途中任何艰难困苦。人生应持平常心态,知足常乐,但不能忘记努力奋斗,逢时争取,知难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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