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发现了“赤共闽省书记之妻投诚,供出匪魁瞿秋白之身份”的报道,瞿秋白被捕才真相大白。原来出卖瞿秋白的叛徒是中共福建省委书记兼省军区政委万永诚的妻子徐氏。1979年,周月林获得平反,她已蒙冤25年。平反后的周月林回到丈夫的老家浙江新昌县度过余生。1997年,91岁的周月林在新昌县去世。
令人稍感安慰的是,周月林的晚年还算安定。新昌县对她很好,还有人专门采访她、给她写了传记。当中周月林也回忆说,张亮出狱后告诉她,自己要去江西找项英。写传记的人把书寄给了我,可惜等我看到这些材料时,还没来得及找周月林,一年后她就去世了。
妈妈的名字,也是我到延安之后才知道的。7岁那年爸爸来延安看我时,我曾问过他:“妈妈在哪里?”他只是回答了一句:“妈妈不在了。”然后什么都不再说。周围的大人也很少提我妈妈的事,像都在保持着一个默契。我的婆婆涂俊明也是一个老革命,当年在上海开家具店掩护工人运动,偶尔她会对我说:“你妈妈年轻时很漂亮,比你漂亮。”
很多年,我也根本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文革”时期,我去上海参观,住在我丈夫的朋友家里。有一天,朋友的一位友人来拜访,看见了我,忽然说有一张母亲的照片,是从上海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里要来的。他给我翻印了一张,我一直把它保存在身边,这是母亲给我留下的唯一纪念。从照片上看,妈妈的确漂亮,我也只有下巴这里像妈妈。但是看到照片,我好像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对于母爱,我没有得到过,所以也没有失去的痛苦。
关于母亲的下落,我最近听到了一个最新说法。去年底,一个记者去访问公安部的一个老同志,他以前在延安待过,在康生手下参加过一些专案组的审查工作。据他回忆,他们抓住了一男两女,怀疑是托派,找人审查,这位老人家审查的男的被枪毙了,两个女的被康生下令勒死。他听说其中一个是项英的夫人,她出卖了瞿秋白。这件事情之后,他也险些被康生以某种借口除掉,但这些老干部是罗瑞卿的部下,是他托人找到罗瑞卿才保住性命的。等这个消息传到我这里、我再让他们带我去见这个老人时,老人家已经糊涂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以我在延安的经历,我认为这个说法是可信的。
我是70多岁时才听说这件事的,我能有什么感慨呢?
对于母亲,我只知道她是四川人,但究竟是四川哪里人都不知道,所以我也无从去追寻她的家族、她的身世。我只知道她与父亲是在上海搞工人运动时相爱的,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在一起。现在的年轻人肯定无法理解他们的情感,但我想,在父母这一代人的心目中,他们的理想是高于一切的,在需要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感情、家人乃至生命。
延安岁月
1938年到了延安后,我被送进了徐特立创办的鲁迅小学学习,1939年学校改名为“陕甘宁边区保育院小学部”,也称延安保育小学。延安保育小学的学生是革命烈士子女和中共高级干部的后代。郭青老师则被送到延安抗大学习,他后来当上了保育小学的校长,成为很多孩子的大家长。
刚到延安时,我只有7岁,独立生活比较困难,有一个保姆专门照顾我。那时还没有窑洞,我们在平原地区住的平房,房间里用大木板桌搭的床,一张床能睡十二三个孩子,像一个大通铺。我们这些孩子吃饭、睡觉都在一起,过着军事化的共产主义生活。
在延安,我们随时都能看到毛主席,他对我们每个小孩都叫得出名字。有一次我们采了一大捧山花,我们跟老师说:“这些花真漂亮啊,我们把它献给毛主席好吗?”老师答应了。于是我们一群娃娃,排着队、唱着歌,向毛主席的住地走去。毛泽东在窑洞前看到我们非常高兴,当时江青也在,她还从窑洞里拿出一桶饼干让我们吃。有时候想起来,还挺怀念那时候的延安气氛。
我因为记忆力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