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车队到达渡口,在海堂溪过河的趸船上,郑文松对杨虎城谎称:毛先生要找阎继明、张醒民询问杨将军的生活情况,报告总裁。于是,阎继明、张醒民被羁押到望龙门看守所。九月九日,毛人凤到杨家山,指示周养浩将阎继明、张醒民押至渣滓洞。18日阎、张二人被转押到渣滓洞监狱。十一月二十四日晚,杨进兴、安文芳、杨钦典用跟杨虎城将军一路坐飞机到台湾去的谎言,将阎、张二人从监狱提出,杀害于梅园下面的公路下。
“嘎”,汽车在松林坡停车场前一停住,张鹄首先跳下车来,打开后车门说:“杨先生,安排你在这里暂住两天,等候总裁接见。”
在张鹄的带引下,杨虎城在前,年仅十九岁但头发巳经花白的杨拯中,双手抱着母亲的骨灰盒紧随其后,拾级而上,跟在后面的是同车押解的特务队员。
登完陡立的石级,眼见天黑如盖,耳听暗谷松涛呜咽;暗谷的尽头,白公馆监狱不时地眨着鬼眼。杨虎城与儿子右弯入上了歌乐山顶的路,劳累、饥寒、困乏,一齐向他们虚弱的身子袭来。他们的步履是那么的蹒跚。
杨虎城父子步入戴公祠后,张鹄指着戴笠生前居住时的会客室说:“这里面有两间房子,随你们住哪一间。”
杨拯中一进里屋,躲在门后的王少山的匕首,便迅速凶狠地戳进他的腰间。“爸……”杨拯中惨叫一声,还来不及挣扎就倒在血泊之中。
走在前面的杨虎城,闻声巳知有异,刚回头一看,熊祥的匕首就剌进了他的腰部。几乎同时,杨进兴用白帕蒙住了他的嘴。接着又是几刀,杨虎城挣扎了几下,软软倒下了。
熊祥和杨进兴很快离开了杀人现场,来到原戴笠的警卫室。
杨进兴对安文芳和杨钦典说:“马上有部汽车过来,其中的两个小孩,你们负责弄死。”
卡车很快到了停车场。特务队员先跳下车,宋绮云等一行随后下来。徐林侠和杨拯贵在前,宋绮云和宋振中在后,在随车特务队员的押解下,来到了原戴笠警卫室。
“这里有三间屋子,你们先到里面休息一下。”等候在门口的杨进兴说。
徐林侠一走进屋子,就被预伏在里面的王少山用刀杀害了,在外屋的宋绮云则丧命于熊祥和杨进兴的利刃之下。
两个七八岁的幼童正玩得开心,突然,安文芳向扬拯贵扑去,卡住脖子,杨拯贵被活活憋死。
杨钦典将小萝卜头按倒在地,凶神恶煞地说:“让我来要他的命!”然后对着尚未断气的小萝卜头的胸脯狠命就是一刀……
安文芳和杂工陈紫云等将杨虎城父子的遗体和谢葆贞的骨灰盒掩埋在戴公祠前的花坛内,宋绮云等的遗体则掩埋在警卫室与伙房由陈紫云预先挖好的坑里,随后又在上面打上了三合土。
晚上,郑文松前来向周养浩复命,说是处置完毕,杨虎城及其儿子杨拯中、女儿杨拯贵,宋绮云夫妇及其幼子的尸体均巳埋入松林坡内,他是亲眼看到填完最后一铲土后才离开现场的。
周养浩面无表情,打电话向毛人凤汇报完毕后,才径直驱车赶回市中区青年路他的另一个秘密家中。
熊祥和杨进兴先行来到停车场,把杨虎城将军和宋绮云两家的行李全部带走。杨将军的箱子,因毛人凤有言在先,由郑文松和张鹄清点封存,张鹄保管。箱子内有:美钞两千四百元,宋子文赠送的白金怀表一只,黄金九两(是张静甫带杨拯中到贵阳看病时在西门子钟表行用美钞买的)。八日下午,这些财物便由周养浩转交到了毛人凤手中。
十日,毛人凤对参予杀害杨将军一行的特务论功行赏:周养浩、熊祥和杨进兴各得银洋两百元,张鹄得一百五十元,郑文松和特务队员以及其他行动员各得五十元,司机助手等五人每人二十元。
张鹄率领特务队员,当晚住进了小龙坎东吴大旅社。第三天,又转住进中美合作所造时场招待所。十五日,保密局西南特区用飞机将他们送到昆明,张鹄任保密局云南站看守所所长,特务队员到云南任新职,每人升衔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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