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式,然后将转道伊利诺伊去看他们的孙子———张纯如自杀时,儿子克里斯托弗刚刚两岁半。如今,这个可爱的孙子是二老最大的精神慰藉。在一通长长的电话里,张纯如的妈妈张盈盈教授与记者多次探讨南京大屠杀以及日军侵华战争在国际舞台上的应有地位,同时也坦言,“要想让西方主流社会真正重视并研究这段历史,还要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做相当多的努力。”谈到海外华人对美国慰安妇议案的成功推动,她说,“这仅仅是开始。”
从去年起,二老连续两年以“张纯如纪念基金”的名义展开了征文活动。今年征文比赛的题目是“抵赖及其代价———反思70年前的南京大屠杀”。因为侧重向国际社会宣传南京大屠杀真相,所以征文要求使用英文。尽管如此,在来自世界各地的文章中,也有来自中国国内的中文作品,有的作品干脆说明:我们不是为了获奖,只是为了表达对张纯如的敬意,表达对你们正义之举的支持!
在整个通话过程中,张盈盈教授的声音一直很平缓,但在说到日本右翼对女儿的污蔑时,她抑制不住地提高了声音:“他们居然宣称纯如是中国政府的‘特务’,这简直是太荒谬了!我的女儿就是因为要写南京大屠杀,才去过两次中国,她甚至连中文都不会读……历史就是历史,想靠抵赖来否认,是绝对不可能的!”
“今年的12月13日,我们会在南京。”张盈盈教授告诉记者,他们将来宁参加南京大屠杀新馆的开馆仪式以及电影《张纯如》的首映。(快报特派记者郑春平)
(第五部分:采访手记)
为了死去和活着的人,必须亲自见证
写完这组报道时,窗外是沉沉的夜。
就在推开窗子想喘口气时,我发现夜色中的这个城市真美,美到让人怎么也不会去联想到70年前的那个“人间地狱”。尽管,它是那么真真切切地发生过,就在你我脚下!
我本来还想写一篇长长的跨洋采访记,把17天来太多的感受全都写进去,经过这一念之后却突然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该从何说起。遥望着闪烁的霓虹,一度陷入文字中的我立刻觉得回到了真实的世界。
人真是善忘的动物!我不由得问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这次采访,如果不是因为70周年,“南京大屠杀”在你记忆中出现的频率有多高?
想到这里,记忆复燃。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图片和影像又开始在眼前晃来晃去———在这么多天的采访中,这些真实的历史曾经让我多次落泪,并不由自主地握紧过拳头。也正因为这种感受,让我彻底理解了张纯如———为什么会在写作《南京暴行》的过程中“气得发抖、失眠噩梦、体重减轻、头发掉落”。长达两三年的调查、写作,天天面对阴暗扭曲的人性,谁能承受?
国际大导演斯皮尔伯格在执导《辛德勒的名单》时说,“对于我来说这是一次全新的体验,这次我感到重要的不是我的想像力,而是我的良心,突然间,我一惯用来逃避现实的摄像机直面现实,在拍摄中我哭了,我每天都流下了热泪。”看到这段话时我曾经想,如果让斯皮尔伯格拍摄一部南京大屠杀影片,面对比纳粹集中营更为惨无人道的日军占领下的南京,又会怎样?他会不会再次落泪?
冬夜的寒风拂过。探寻曾经发生的真相,本意并不是要揭开历史的伤疤,加深它的痛楚,更不是为了加深它的仇恨。只是为了让真相能够以它应有的尊严而存在,并且因为这种存在,而让逝去的灵魂得到安慰,让幸存的生者得到警醒,让不曾经历的人有所了解。正在美国各地热映的电影《南京》中,当时留守南京的外籍人士有这样一段独白:“痛恨日本人吗?不,我只是痛恨邪恶的力量。为灾难中的中国百姓扼腕。如果我是一个日本国民的话,我会对中国老百姓说,绝不让悲剧再次上演!”
然而,尽管时间的年轮已经扩出去70个圈,但位于中心点的南京大屠杀事件,却始终是“中日关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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