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沦陷了,但抗日火种不灭,共产党等团体组织领导的地下斗争仍在继续:4个月后的9月12日上午,驻厦日本陆军特务机关情报部长兼第一班主事田村丰崇在街头被抗日志士击毙,此事震动全省;1940年,厦门伪市府黄莲舫被歼和伪厦门地方法院院长黄仲康遭刺,给日伪人员沉痛打击;1941年10月26日,日本“兴亚院”特派员、华南情报部长、《全闽新日报》社长泽重信饮命黄泉;1942年1月,鼓浪屿工部局日警长忠山贞夫被击毙于康泰路……直到日军投降前夕,这些令他们心惊肉跳的突袭和斗争还在进行。
值得提及的是由中共厦门工委直接领导的厦门儿童救亡剧团。该团成立于1937年9月3日,共39人,年龄最小的才7岁,最大的也仅17岁。厦门失守后,厦儿团受命赴南洋宣慰侨胞,推动华侨社会的抗日救亡工作,并筹集抗战经费。“厦儿团”路经广州时,受到中共中央妇委书记邓颖超的接见,称这群小小年纪就热心爱国的孩子们为“国宝”。“厦儿团”走出家门和国
门,把抗日救亡的宣传唱响在广东、香港、越南、柬埔寨等地的同胞和侨胞中,他们是整个抗日战争期间最有亮色的孩童抗日宣传队伍。
抗日战争的支战场
1941年,中国人民的抗战进入了最艰难的岁月。这年新年刚过,日军大本营就定下计划,要在这年“获得解决事变(指侵华战争——引者)的头绪”。截断福州方面的海外通路是日军大本营的重要战略步骤。3月15日,日军大本营把在台湾的飞行团调归华南方面军司令官指挥,准备发动“福州作战”(代号C4作战)。原因在于“在中国事变以后,此地(福州)成了援蒋通道的要地,正在运进若干抗战物资。于是,为完善华南方面的沿海封锁,决定占领福州”。
4月19日凌晨,日本华南方面军第四十八师团3个联队9个大队数千人,在海军遣华舰队和台湾飞行集团强大的海空力量配合下,于长乐漳港、福清松下强袭登陆。
福清松祉乡国民兵(国民党当局把年纪稍大不抽壮丁的人组织起来,叫国民兵)队长兼乡抗日自卫队队长陈俊盛率队员和国民党水警队奋起阻击日军。浴血奋战6小时,由于国民党福清驻军拒不出援,国民兵和水警队战死30多人,水警队长程文龙亦捐躯。陈俊盛率余众退守蝉潭山洞,令队兵分散突围,自己则继续阻击日军,一连击杀数敌,至右腿中弹倒地,为了不当俘虏,毅然开枪自杀,时年29岁。国民政府特颁“捍患成仁”四字旌表,并于1943年3月为他们造墓立碑,一一刻录诸烈士英名,以教后人永记。
国民党福州驻军第一百军毫无斗志,望风而逃,4月22日拂晓,一队队脚穿长统靴的侵略军,肩扛写着“武运长久”、“皇军必胜”的太阳旗,络绎不绝地开进福州。日军闪电般攻占福州,国民党高层颇有反应。据奉命到福建巡察的蒋介石侍从室少校张唯中回忆,“蒋(介石)对福州的沦陷,是很气愤的”,所以后来对一百军军长兼福州警备司令陈琪等一干将领予以撤职裁办。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在分析福州迅速沦陷的原因时,不能不承认:“这次失败并非敌人怎样强悍,乃我军完全吃了精神涣散的亏”,“如果我军精神稍肯振作,当不至于一败涂地。”
日军把侵占福州说成是“解除福州人民的痛苦”,但墨写的谎言抹杀不了血写的历史。台江十二桥、水部韩园、东门外马鞍山,是日军侵占福州后的著名杀人场。日军的奸淫掳掠方式不一而足,侮辱福州市民的办法也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掴脸,弹鼻,提耳,拔发,击首。更有强迫市民趴在地上作蛤蟆式(五体伏地)、鲎式(五体伏地翘一足)、犬式(四肢抵地昂首)、竖蜻蜓(两手着地两足朝天)等各种惨状资为笑乐。有首民谣诉说当时的十二桥:“夜闻啼哭声,昼见血水红。河里漂尸体,路上人断魂。”凄惨的啼哭声还时时从烟台山乐群楼——外侨俱乐部传来。这里是日军在福州的最大慰安所,那些被抢夺来称作“慰安妇”的良家女子,备受“战场动物”的凌辱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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