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围住,著名的齐会歼灭战打响了。
在这次战斗中,白求恩和他的医疗队战地手术室就设在距大朱村指挥部1.5千米、距主战场齐会3千米的屯庄西南角上的真武小庙里。小庙只有一间房那么大,白求恩医疗队将四壁和顶部绷上白布、顶部中央挂着一盏汽灯,就成了战地手术室。伤员们一批又一批地从前线上运下来。白求恩穿着白手术衣,胸前挂着红橡皮围裙,头上戴一盏小电灯,身上背着电池,他在紧张地工作着,亲自对伤员进行检查,对重伤员非常认真地摸脉搏,听呼吸。手术室里除了白求恩开口要手术器械的声音,以及从伤口里取出子弹头和弹片与手术盘发出的碰撞声外,听不到别的声响。
齐会歼灭战打得相当激烈,白求恩和手术室的全体医务人员紧张地给伤员做着手术,除了吃饭和几分钟的暂短休息外,没有一个人离开手术台。炮弹接二连三地在手术室附近爆炸,震得小庙顶上的瓦片哗哗往下掉,白求恩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仍然十分镇静地做手术。
突然,一发炮弹在庙院内爆炸,气流夹着火药味冲破了窗户纸,汽灯被吹灭了。这时,师卫生部尤副部长和全体医务人员都劝白求恩:“白大夫,这边炮火很激烈,太危险,快转移吧!”白求恩摇摇头说:“救护手术室离前沿阵地越近越好。往后移动,离前沿阵地远了,伤员到达的时间也就延长,因此,会增高伤员的死亡率。伤员越早救护越好,同样一个伤员,早一个小时救护,能活,晚一小时救护,他就会死的。”
师卫生部金部长也不放心,他怕白求恩大夫在这样激烈的炮火下工作,发生意外,真诚地劝说:“这儿太危险!我看还是换个地方吧,白大夫。”白求恩抬起头来,望了金部长一眼,刚巧和金部长恳求的眼光碰到一起,白求恩又低下头去,把伤员的伤口用碘酒消了毒,一边说:“战士们在火线上不怕牺牲,尤副部长和你们不怕,我怕什么危险?”
这时,一颗炮弹呼啸着落在手术室的侧面,哗啦啦小庙的砖面被劈下来。
白求恩做完了一个手术,放下手术刀,松了一口气,对金部长说:“你去告诉他们,有脑部、胸部、腹部创伤的,不必登记,马上送手术室来。”
齐会歼灭战胜利了,贺龙师长派通讯员给白求恩送胜利品来的时候,还请他到战场上去看看。白求恩看了战场,对青年民运干事说:“打这样的胜仗,越多越好!”同志们听说这次战斗中白大夫几夜没睡觉,大家非常感动。白求恩兴奋地对战士说:“辛苦吗?不,你们比我们辛苦得多了。你们的成绩就是敌人倒下的这数百具尸体,我们的成绩就是已经躺到床上的很舒适的伤员。”
齐会歼灭战结束了,按说他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可他每天深夜两点起来,拎着马灯到各处查看伤员,轻轻地给伤员盖被子,有时怕伤员冷还亲自拿来自己的被子和大衣给伤员盖上。
有一次,白求恩检查伤员,正赶上一个伤员要解大便,因刚做过手术不能下炕,又来不及拿便盆,白求恩立即从兜里掏出纸来往上一捂,双手捧到厕所里。他常常问伤员:“我的孩子,你感到怎么样?”伤员说一声“好”,白求恩会高兴得像孩子一样笑起来。伤员们无不感动地说:“作为白大夫的病人是幸福的。”
1939年6月底,白求恩骑上他的“菊花青”率东征医疗队返回冀西唐县。大朱村、屯庄、齐会、四公村等上千群众依依送别。白求恩虽然离开了河间,可是他在冀中无私无畏忘我工作的精神,连同那间“战地手术室”一起留在了人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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