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训练工作接近尾声时,钟月林却突然得了痢疾。天哪,这可怎么办啊?一旦被人知道,肯定会被淘汰的。没办法,她只得瞒着所有的人,每天仍强打精神参加各种训练。
白天还好办,利用训练间隙就能把“问题”解决了。可到了晚上就麻烦了,那么多人挤在一起睡,动作再轻,也难免惊动旁人。她再怎么隐忍、坚持,一晚上也要出去“方便”好几次。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不知哪位快言快语的姐妹悄悄“告发”到中央工作团去了。
团长董必武把她找去谈话了。
“月林,你是不是病了?”董必武问。
钟月林站在那里,心里咚咚地敲小鼓,不敢承认,也没有否认。
“有病可不要隐瞒,那会误了病情的。”
钟月林见实在瞒不过去了,就点点头,用小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是的,董老,我有些闹肚子。”
董必武点点头,关切地说:“这次行动,一天要走百多里地,还有敌人围追,你有病就不要跟队行动了,留下来也一样干革命嘛。”
只有19岁的钟月林一听说要留下,急得快要哭了:“董老,我死也不留下,我要和部队一起走,这点病我能抗得住!”
“月林,我是怕你途中吃不消,跟不上队伍。”
“哪怕死在路上,我也心甘情愿!”这位平时文文静静、腼腆得不爱说话的小姑娘,此时却如此倔强。
董必武望着她,被她这种倔劲儿深深地打动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随后,他叫医务人员给钟月林看了病,留下了药。
钟月林感动得哭了。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把药吃了下去,说起来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药呢。让她意外的是,这微微有些发苦的药片竟然如此灵验,吃了两次她就完全康复了。
去还是留?女人们各怀心思。但不管怎样,1934年10月16日傍晚起,红军还是迈开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几十位女红军也离开了苏区这片相对稳定和安宁的红土地,开始了前途未卜的长途跋涉。她们的行装很少,因为中央有纪律,只许带15斤重的东西,其中包括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粮食由部队发放,同时还给她们每人配发了一只大搪瓷缸子,里面塞着毛巾和牙刷。女红军们把搪瓷缸子挂在腰间,成了红军长征途中一道别致的风景,成了男人队伍中的女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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