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义城的底细摸清楚了,我们手里又掌握着一批俘虏,王政委跟朱团长研究,决定化装成敌人,利用俘虏去诈城,打个便宜仗。他们把这个想法报告了刘司令员,刘伯承听了非常高兴地说:“很好,这就是智慧。不过装敌人一定要装得象,千万不能让遵义守敌看出馅来。”
这出戏的主要角色由第一营营长曾宝堂扮演。他带着第三连和侦察排及全团二三十个司号员,都换上了敌人军的服装。那个被俘的连长和十几个士兵走在最前面。其他部队在稍后一点的地方,准备万一诈城不得手,便强攻。
晚上九点多钟,部队出发了。又是一个大雨之夜,天黑得什么也看不见,路滑得象泼上了油。队列里不断有人跌跤,每个人身上都是一身泥水,真象是从深溪水逃出来的败兵。急行军两个多小时,大雨停了。透过夜幕,看见前面半空中一灯摇曳。曾营长小声下令:“跑步前进!”于是队伍急速地向南门跑去。
“干什么的?”城楼上的哨兵发出一句凶狠的问话,接着拉动枪栓,子弹上了膛。
“自己人。”一个俘虏兵用贵州话从容回答。
“哪一部分?”
俘虏的那个连长出场了。他的身份还是连长。只听他丧气地回答:“我们是外围营的,今天叫‘共匪’包围了,庄子丢了,营长也打死了。我是一连连长,领着一部分弟兄好歹逃出来了。现在‘共匪’正在追我们,请快开门,救救我们。”
“你们营长叫什么名字?”守敌进一步考问。
那俘虏连长毫不迟疑地答上了。城楼上沉闷了一会,看样子是正在分析这批“自己人”是真是假。只听城门外面人声嘈杂:“快开门哪,‘共匪’马上就追上来啦!”
“吵什么!”一个口气很冲的当官的大喝一声。接着从城上射下来几道手电光来,在这群“败兵”身上照来照去一看,果然全是“自己人”,于是传话:“别吵,等着,这就给你们开门。”
“哗啦”一声,卸下了门栓,“吱——”“吱——”两声,又高又厚的城门敞开了。“怎么!‘共匪’已经过乌江啦!来得好快呀!”开门的士兵之一首先向挤进城门的侦察员打招呼。
“是啊!现在已经进了遵义城。”几个身高力大的侦察员把手枪对准敌兵的太阳穴,厉声说:“告诉你们,我们是红军!”接着大队人马一拥而入,先把城楼上的敌人收拾掉了。二三十个司号员一齐吹起了冲锋号。后续部队象洪水和疾风一般向纵深冲去。敌人也搞不清来了多少红军,早已失去抵抗能力,一部被俘,一部从北门逃走。驻守遵义的敌“川南边防司令兼教导师师长”侯之担,几天前就已逃走了。
刘伯承立即将袭占遵义的经过报告朱总司令。一月七日二十一时十分,中央军委通告全军:“我第二师今二时已袭占遵义,敌由北门溃退,我正乘胜追击中。”一月八日《朱关于我军九日行动的部署》通知各军团:“军委纵队明日进驻遵义,以纵队怀念员刘伯承兼任遵义警备司令。”留干部团在遵义担任警卫工作。令第一军团第二师前出遵义北面桐梓、松坎一线,军团主力在遵义东面老婆场、青神桥、是子场地域;三军团在遵义南面的刀靶水、尚嵇场,控制遵义通贵阳的公路,扼守乌江北岸;五军团在遵义东北的湄潭;九军团在遵义东南的猪场。
这时蒋介石派空军侦察,得到的报告是红军在遵义、桐梓、仁怀一带集结,动向不明。蒋介石批准“追剿军总指挥”薛岳的请求,令第一纵队吴奇伟部集结在贵阳、清镇一带整训待命;第二纵队周浑元部在乌江南岸对遵义红军警戒。正当蒋介石举棋不定的时候,中共中央政治局从一月十五日至十七日在遵义召开了扩大会议。出席会议的有政治局委员博古、洛甫、周恩来、朱德、王稼祥、毛泽东、陈云、刘少奇;政治局候补委员邓发、凯丰(何克全),参加扩大会议者还有总政代主任李富春、总参谋长刘伯承、第一军团长林彪、政治委员聂荣臻、第三军团长彭德怀、政治委员杨尚昆、第五军团政治委员李卓然、中央秘书长邓小平;军事顾问李德和翻译伍修权。会议由总书记博古主持,他作了关于第五次反“围剿”的总结报告,对军事上接连失利作了些检讨,但主要是强调客观原因,强调敌人的强大,作为不能在中央根据地粉碎第五次“围剿”的主要原因。红军总政委周恩来作副报告,他主动承担责任,表现了严于责已,宽以待人的态度。朱德、李富春、刘伯承、聂荣臻、彭德怀等都在会上发了言。毛泽东作了总结性的长篇发言,他的发言成为遵义会议决议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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