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焘则是妄图拉拢、控制二方面军,以继续与中央路线对抗。他在两军会师后,泥人来我军宣扬他的错误路线,妄图拉拢,但遭到任强时、贸龙、关向应等同志的反对,逆谋未逞。这时(在甘孜)朱德同志建议任弼时同志随总司令部行动,张国焘却改换手腕,提出召开两军联席会议。任弼时同志马上看出张国焘企图从组织上以少数压倒多数来同意他的反党路线,表示不同意,并与贺龙、关向应同志向他提出:谁作报告?如发生不同意见,怎样做结论?他们坚持组织原则,使张国焘无可奈何。这时期由于朱德同志一年来在四方面军的艰苦工作,对干部的影响越来越大,二方面军又热烈拥护他他的发言权也大了,就推动了二、四方面军的团结和一致北上。
……
长征途中,我们同天斗,同地斗,同阶级敌人斗,克服了种种难以想象的困难,战胜了无数艰险,部队始终保持着旺盛的士气。在草地行军,最大的问题是两个。一个是自然条件的障碍,也就是大家熟知的雪山草地。我们绝大多数是湘、赣、江、汉平原和贵州人,一下进入青藏高原,海拔在三千至五、六千米,即便在一般盆地也不容易适应。我们去甘孜路上,都要翻雪山,左路二军团要团两个海拔四千米和两个五千米的雪山。六军团也要翻瓮水、那坡两座大雪山,还要通过四个小雪山。大雪山上,终年积雪,气候严寒,瞬息万变。有时天晴气朗,有时漫天飞雪。空气稀薄,呼吸困难。如不奋勇前进,停止休息,就有死亡的危险。从甘孜往北,向哈达铺前进,沿途大部分是广漠的草地。达里同样地势很高,空气稀薄,正值夏秋之交,几乎每天下雨,草深地湿。我们雨具不足,帐篷不够,露营不得安息。除了同天斗,同地斗,有时还要同动物斗。我们露营,通常把马拴在帐篷外。一次,有个单位天亮后发现少了一匹马,大家都奇怪,哪里去了?就派人去找,快到中午,在离露营地四、五里的山梁上,看到几十个猴子,有些拉马缰绳,有些骑在马上,我们打了几枪,猴子跑了,才牵回马来。这在草地行军虽然是稀有的例子,可见与自然界斗争的严重性。第二个大问题,是粮食缺乏。在到甘孜之前,虽然感到粮食有困难,但西康南面人口不少,我们执行民族政策,得到藏民的帮助,比较好的解决了。但从甘孜向北以后,草地人烟稀少,即便有些村落甚至村落较密的居民区,但农业不发达,群众主要以畜牧为生。反动土司,常常把牛羊赶走。四方面军大队前面走,对后面虽然有些照顾,也是杯水车薪。部队因粮少疲劳,体力下降,由这一段到那一段(多为二、三百里至四、五百里),虽然努力准备粮食,常常不能完成行军计划。我们的口号是:“走出草地,就是胜利。”动员全体同志节约粮食,规定每人的最低量,然而有时也难乎为继,就吃野菜野果,煮牛皮、牛羊骨汤喝。部队体力不断削弱,生病掉队增多,有些同志有时失脚一倒或坐下,就不能再起来。他们为了党的抗日救国路线,为了中华民族的生存,在祖国大地上光荣地为国捐躯了。
除了前述两个大困难外,还要同反动土司的骑兵作斗争。人们通常的印象,以为草地行军,除了同自然界作斗争外,没有敌情顾虑了。其实不然,同反动骑兵作斗争,也不是小问题。四方面军在草地有经验,组织了骑兵师,各军、师也有小骑兵部队。二方面军马少,也不懂骑术。侦察警戒,总得要求有一定的速度,所以也在军部、师部组织了少量的骑兵侦察员、通信员。对同反动荡兵作斗争问题,我们初到甘孜是没有认识的。有一天,我们到甘孜总司令部,朱德同志在一个会议上就明确指出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并指定刘伯承同志教我们打骑兵的战术。伯承同志来二方面军,向干部讲述了打骑兵及草地行军注意事项,这是他以自己丰富的军事学识和作战经验向我们第一次直接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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