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湘西慈利人,当时任大庸分区政治委员,奉省委指示,费了很大力气去争取游杂武装,来接头的有一千三百人,来了四百多,还带来了好多枪。但是,我们却把他们解除武装,杀掉头头,这就引起游杂武装的敌视,又散为匪。由于过“左”政策没有纠正就孤立了自己,把许多可以争取和使之中立的队伍,推到敌人那边去了。所以在根据地的大半年中,一方面消灭了许多反动的游杂
武装,另—方面却又产生了许多的游杂武装,同地主武装结合,一起反对我们,严重地影响了地方工作的开展和根据地的社会秩序及政令的实行。军队的组织成份,由于游民大量加入,军队政治工作不够,土地革命也因时间和战争关系,还没有在更广大的地域深入,就影响了部队的巩固。带枪逃跑,甚至成班逃跑的,
为数不少。如果当时的政策不搞得那么“左”,就不会树敌过多,不会成为在强敌包围下非走不可的因素之一。遵义会议以后,当时全党思想刚刚开始转变,我们还没有认识到过“左”的社会政策的危害,就加重了自己的困难。这个问题,在长征出发前不久接到共产国际提出统一战线,特别是我党中央制定的统一战线政策之后,才开始有感触,直到延安整风才完全解决。
从前述四个因素来看,二、六军团退出湘鄂川黔根据地是正确的。退出苏区之前,只是想转移一下,摆脱敌人包围,保存有生力量,到湘黔边或黔东地区建立新的根据地,但并没有想到要过长江,渡金沙江,更没有想到要长征到陕北。
红二、六军团退出湘鄂川黔根据地是主动地、有计划地进行的,不是流寇式地单纯军事行动,也不是搬家式的消极逃跑。我们吸取中央红军及六军团自己的经验教训,退出时行李简化,只带一、两天米,轻装前进。只要是有胜利的把握,就坚决勇敢地打仗。打好仗,就可以休整(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也三两天),就可以扩大红军。‘
我们的运动方向是向西。为了迷惑敌人,则故意向东南,也就是古代兵法讲的“声东击西”。我们从桑植出发,走两天到大庸县城东三十里之兴隆街地区,乘夜突破了由敌十九师李觉部防守的澧水防线。再向南急行军两天,到沅江北岸之洞庭溪,突破了沅江防线,全歼敌一个营。继续向东南猛进,一下子插进湘中最富裕、入口最多的地区新化、锡矿山、辰溪、溆浦。经过十多天工作,才真向西走,到芷江、晃县之间的便水,与追敌十六师、十九师全部及六十三师之一部大战一场。这一仗虽然是个消耗战,但制止了敌人的急追,取得了在江口和石阡的短时休整,并迎回了我主力由湘鄂川默苏区出发时留在苏区坚持斗争的部队——六军团第十八师之五十三团及地方武装。他们在强敌围攻下,不能立足,由师长张振坤同志(抗战时在新四军皖南事变中牺牲)率领,从苏区西面突围,采取迂回曲折,避实击虚的战术,突破敌人重重包围,几经艰苦,经招头寨、黔江、酉阳、秀山、松桃一带,到江口与主力会合,全军为之庆幸。
我军在江口、石阡及以南地区稍事休整,即经余庆、瓮安、平越,进至贵阳北六十里之札佐镇,歼守敌两个营,约一千人,又经修文西渡鸭池河,占领默西、大定、毕节地区。敌万耀煌部十三师追来,占了大定。我十七师由遵义西之打鼓新场游击,遂回师大定,在大定城西十余里之将军山,将敌向毕节进攻之先头部队七个连四面包围,经一小时半就解决了战斗,无一漏网,制止了敌之急追。我军控制将军山,形成在毕节、大定地区开展游击根据地活动的东面屏陈。尔后,两军团与强大的追敌激战,并对驻威宁之滇军,严加警戒。同时积极开展了地方工作,使后方机关及伤病人员,也得到休整。近二十天,补充新兵五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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