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8月18日,随着人民解放军横渡长江后南半个中国的解放,新中国成立在即,毛主席用新华社评论员的名义,发表《别了,司徒雷登》一文,一时间这个美国佬声名鹊起。此后这篇堪称白话文典范的文章,收入老人家的“雄文四卷”,进入中学语文教材,司徒雷登成了新中国家喻户晓的名人。
2016年杭州G20峰会上,习主席致辞中提到了两位传教士——利玛窦和司徒雷登,引起人们对来华传教士的关注。今天要介绍的这位,就是习主席所提到的俩位传教士之一,司徒雷登。这位燕京大学的首任校长,为中国培养了大批人才。
快70年了,回头看看,1946年,司徒雷登先生被当时的国民政府授予杭州市荣誉市民,并拿到了象征荣誉市民的金钥匙。如今,这把钥匙还静静地躺在耶稣堂弄司徒雷登故居。司徒雷登应该说是配得上伟大领袖专文重点推介的,因为他这个“美国佬”,一人就在现代中国历史上独占“四个第一”。
第一个生于中国、长于中国、工作于中国并叶落归根于中国的美国人。
司徒雷登(John Leighton Stuart,—)是血统纯正的美国人,但他出生在中国的杭州市,当时他的父母正在这里传教,司徒雷登在这里生活了11年,直到1887回美国上学读书。他一口纯正的杭州方言,竟然比母语英语还流利,并一生喜欢杭州的风味美食。 1904年学成带着妻子回到杭州,子承父业,继续做传教士。此后上南京、北京做教师、当校长和出任美国驻华大使。1948年8月2日,夹着皮包“灰溜溜” 地离开已经被共产党解放了的南京。除去回国求学的17年,司徒雷登在中国的大地上前前后后生活、工作的时间竟然长达55年之久。
1962年,司徒雷登在抑郁凄凉中病逝于华盛顿。临终留下两个遗愿:一是将当年在重庆周恩来赠送给他的一个明代青瓷花瓶,归还中国;二是想将自己的骨灰埋在燕园(原燕京大学、现北京大学所在地),陪伴已经长眠于此的夫人。
司徒雷登的第一个遗愿很快就实现了,但第二个遗愿却遇到了很大的麻烦。直到2008年11月17日,在司徒雷登告别中国60年、辞别人世46年、中美建交 30年后,他的骨灰才得以安葬在杭州的半山安贤园公墓,墓碑上就这简单的一行,“司徒雷登,1876-1962 燕京大学首任校长”。此处距离安葬他父母亲骨灰的九里松公墓不远。这也与中国人的习俗类似:叶落归根,陪伴双亲。自此,这位美国人才得以长眠在他的第二故乡。
第一个在中国创办大学并出任首任校长,而且一干就是27年的美国人。
司徒雷登在中国做过传教士、新闻记者、大学教师、外交官等多种职业,一生毁誉参半,迄今无法盖棺定论。惟其作为教育家,“两国”(中美)“三方”(美国、国民党、共产党)均不敢小觑。
1918 年,在北京的两所教会学校酝酿合并,计划创办“北京大学”,后正式定名为“燕京大学”。1919年春天,司徒雷登众望所归,出任这所新办大学的首任校长。上任伊始,他骑着毛驴或者蹬着自行车,转遍北京四周,终于在颐和园附近买下一块地皮,燕京大学在这里建校。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机缘巧合,33年之后的 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燕京大学消失,这里终于成为北京大学的所在地,只是校园名称依旧称作“燕园”,是东方最美丽的校园之一。
在司徒雷登任校长的27年里,燕京大学迅速崛起为中国最著名的高等学府之一。司徒雷登作为一校之长,坚持每年在燕园的临湖轩迎接入学新生,并能准确叫出每一位刚刚报到的燕京学子的名字。直至90年后,燕京毕业生聚会,与会的耄耋老人回忆至此,还是眼噙泪花。
30年间燕京大学培养了近万名学子,各行各业才俊济济,其中不乏参与新中国打江山和坐江山的骨干人物。1945年8月,毛泽东赴重庆谈判,在一次宴席上握住这位他后来揶揄嘲讽的美国佬的手,连声说“久仰!久仰!你们燕大学生在我们那边干得很好!”
又过34年,1979年1月,新中国第一位国家领导人邓小平访问美国,随行21名团员中,还有7位燕京大学的毕业生。
再过29年,在司徒雷登的杭州墓碑上,身份介绍只有一行字:“燕京大学首任校长”碑文虽少但或许这是对司徒雷登一生的最好概括。
第一个在中国从事抗日活动被日本鬼子关押4年的美国人。
还在1934年,北京多所高校的学生南下南京抗议蒋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内”的不抵抗政策,赴美筹款返回的司徒雷登乘坐的轮船刚刚停靠上海码头,就问前来迎接的人,燕大学生是不是也去南京“请愿”了,在得到燕大大部分学生都参加了请愿活动的答复后,他笑了。回到燕园,在师生大会上,这位校长在沉默了几分钟后说:“如果燕大学生没来请愿,那说明我几十年办教育完全失败了。”因为他给燕大拟定的校训,就是“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
1937年日军侵入北平,司徒雷登在燕园升起了星条旗,阻止日军入校,后带领师生走上街头,领呼反对入侵的口号。日军抢占校园时,驱赶师生离校,他站在校门口,向被迫离校的师生频频鞠躬致意。日本人对此自然怀恨在心,等珍珠港事件爆发,干脆将他逮捕了事,一关就是4年,直到投降才放他出狱。四年的监禁生涯中,司徒雷登完成了他的大部分自传。后来,司徒雷登根据他在狱中所写的自传写成了《在华五十年》一书。而在这期间,这个美国人执掌的燕大校园,一直是抗日师生活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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