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桥陵间气挺人豪,秋水襟怀松柏操。子美家风天此醉,文山遭遇节尤高。誓将热血培民主,唤醒睡狮吼怒涛。告慰先生应瞑目,千章红叶满晴皋。曾经与杜先生密切交往、共同战斗过的林伯渠于1948年10月写了上面这首悼诗。1947年3月,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常务委员杜斌丞在西安被国民党逮捕入狱, 10月7日,中国杰出的民主革命活动家杜斌丞先生,在蒋胡匪帮的屠刀之下壮烈牺牲了。
1937至38年间,杜斌丞任陕西省秘书长。1940年,他先到桂林,与李济深、朱蕴山、李任仁等人商议南北团结,坚持抗战,推动民主运动的方案。后到重庆,加入了当时秘密的“中国民主革命同盟”和后来的“民主政团同盟”是同盟会第一届常委和陕西地区主要领导人。他是中国国民党的元老,曾任北京大学教授、校长等职。杜斌丞先生在国民党内颇有影响,无论是在共产党阵营,还是在国民党阵营,都有他的学生任要职和高级将领。因此,他经常利用他的特殊身份和影响,搭救被捕的共产党人。周恩来同志曾称赞他是"鲁迅式的人物"。1947年,国民党反动派,慑于杜斌丞先生的巨大影响,在西安凶残地杀害了他。
1948年10月7日,延安各界党政军民召开了五千多人隆重举行追悼杜斌丞殉难一周年大会。毛泽东题写挽词:“为人民而死,虽死犹生。”谢觉哉写下挽词:“碧血丹心光史册,文章名节迈人伦”。吴玉章写下挽词:“为民主而牺牲,精神不死;陷生灵于水火,国贼当诛!”当时正在指挥向蒋胡匪帮胜利进军的西北野战军司令员彭德怀写的挽词是:“秦岭巍峨,悼先烈舍身成仁,光耀西北,永垂不朽;黄河怒吼,看三军气冲霄汉,直捣长安,胡贼难逃”。远在香港的柳亚子先生也写悼诗,倾诉了人民的愤懑:“桃李春风愿未违,赤心报国几艰危,临安三字沉冤狱,构桧无端杀岳飞。”
《闻杜斌丞先生在西安遇害,为长句吊之》是无产阶级革命家董必武先生于1947年10月12日为悼念遇害的杜斌丞先生所赋诗作。诗中表达了诗人对杜斌丞的痛悼之情和对国民党反动派迫害爱国志士的无限愤慨。大颡虬髯骨相奇,胸罗武库是吾师。共推国士谋能断,屡作罪言安复危。当路芳兰宁有幸?噬人瘈狗竟无知。秋风惨淡西安市,万户伤心泪暗垂”。杜先生是一位前额广阔又有络腮胡子的骨相不俗的人,胸怀万机是诗人应该学习的。这就把杜斌丞不同凡响的“形”与“智”生动地刻画出来。接下来写他超绝的“才能”与“胆识”:“共推国士谋能断,屡作罪言安复危。”他是大家共同推举、能谋善断的国家杰出人才,因屡次秉公批评国民党反动派而由安转危。诗人的赞叹之情溢于言表。“当路芳兰宁有幸?噬人瘈狗竟无知。”杜斌丞因是爱国俊才而被反动派视为“当路芳兰”,当然无法免祸;吃人的疯狗(国民党特务)横行无忌而国民党当局竟然视若无睹。把诗人对国民党反动派颠倒是非、残害爱国志士的强烈义愤表现得淋漓尽致。“秋风惨淡西安市,万户伤心泪暗垂。“阴暗凄惨的秋风笼罩着整个西安市,万家百姓沉痛地暗自流下伤心泪。以浪漫夸张的笔触,极言杜斌丞被害的惨痛和在人民群众中所产生的深刻影响。诗人对杜先生的痛悼之情和对国民党反动派迫害爱国志士的无限愤慨,以及诗人对国家、民族的深广忧愤,透过这最后两句诗的凝聚融汇,深沉而又意味深长地抒发出来。
该篇系赋体,主要是透过对爱国志士杜斌丞的为人、才识及其被反动派杀害的事实的描述与铺叙,以凝练、含蓄的诗句,来抒发诗人那丰富的情感与深广的忧愤。而一系列典故的化入与活用,加之尾句的浪漫主义处理,使情感的抒发更含蓄、更深沉,更具有动人的情致与魅力。
正如南汉宸同志所讲的,在党外人士中“首先接受党的主张的总是斌丞!”彭德怀同志也说:“有识之士,就是那个杜胡子(斌丞)!” 在就义前两天,杜斌丞寄出的狱中书写道:“自思三十年来,无日不为民主而奋斗。反动诬陷,早在意中;个人死生,已置诸度外。彼独裁暴力,虽能夺我革命者之生命,绝不能阻挠人类历史之奔向光明,终必为民主潮流所消灭也。惟望人民共起自救,早获解放自由,则可瞑目矣。请转告诸生至友共同努力,以期实现合理平等之社会国家,则公 理正义自可伸张于天地之间。”杜斌丞先生赤心报国的言行,在中国革命的历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他那革命情操、高尚气节和彻底革命的精神将永远鼓舞我们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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