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人民日报》(1991.06.02第5版)载宋任穷;耿飚;姬鹏飞联名著文:“一氓同志的彻底革命精神,最后集中地体现在他如何对待自己生后而留下的感人肺腑的遗言之中:“我的后事从简。只称一个老共产党人,不要任何其他称谓。不开告别会和追悼会。火化后我的骨灰撒在淮阴平原的大地上。”李一氓同志的彻底唯物主义的宽广胸怀、共产主义者的高尚情操和一个老共产党人的高风亮节,将作为我们党和人民的巨大精神财富而永存。”
李一氓1903年出生于四川省彭县。在上海求学期间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真理,1925年春加入中国共产党。随后投笔从戎,参加过北伐战争、南昌起义和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抗日战争爆发后,协助叶挺组建新四军并任秘书长。皖南事变后,他历经艰险于1941年夏辗转回到苏北新四军军部。1942年2月,经中共华中局决定任淮海区行政公署主任兼淮海区党委副书记。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中国驻缅甸大使,国务院外事办副主任,中联部副部长,中纪委副书记,中顾委常委,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组组长,中国国际交流协会会长。是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十二次、十三次代表大会代表。1990年12月,在北京逝世,享年87岁。曾任世界和平理事会常务理事、书记。1958年4月到1963年9月任驻缅甸大使。1962年后,任国务院外事办公室副主任、中国人民外交学会副会长、中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委员会副主席等职。
李一氓是老一辈无产阶级的革命家,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又是一位学者、诗人、书法家、收藏家和文物鉴赏家。像一氓同志这样,既是一位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又是一位阅历丰富、博古通今的学者,这在我们党内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他是一位真正的革命知识分子。熏染南昌硝烟,丈量长征艰险,他留下一串革命者的红色足迹。左翼文坛,携声挟雷,他挥洒笔中豪气,肩担文章道义。文武之道,张弛自如,儒将之风,扑面而至。李一氓在大渡河畔得讯我军已过泸定桥,喜不自胜赋诗:“十七人飞水上蛟,一江烽火两山烧。输他大渡称天堑,又见红军过铁桥。”
在长征路上,一氓同志主要从事政治工作,先后任特种营教导员、总政宣传部宣传科长。瑞金时的红军大学等四所红军学校在长征中曾改称干部团,团长陈赓,政治委员宋任穷;李一氓同志与徐特立、董必武、冯雪峰等同志一起,担任干部团上级干部队政治教员。1932年李一氓同志奉命去江西瑞金中央革命根据地,任国家保卫局执行部长。同时兼任中央政府机关报《红色中华》编辑工作,先后为该刊撰写了38篇社论。在几次反“围剿”中,历尽千辛万苦,为巩固中央革命根据地做出了优异成绩。他于1962年重访瑞金后写的一首五律诗《叶坪老樟树》,抒发了他对当年斗争生活的缅怀:“屋后百年樟,盘虬散木香。随枝系战马,纵笔听寒。别久如亲故,感怀益劲苍。重来绵水老,难以纪流光。”
李一氓还经常亲自动手给边区政府机关报《新华日报》华中版撰写文章。在华中文协主办的《江淮文化》 上,发表了《论文化》一文,作为代发刊词。1946年3月18日,在刘老庄82烈士牺牲4周年之际,李一氓亲笔为抗击日寇、英勇殉国的忠魂撰写了挽联:“由陕西,到苏北,敌后英名传入路;从拂晓,达黄昏,全连苦战殉刘庄”。该挽联,一直作为刘老庄82烈士墓园的门联,并且永远镌刻在苏北抗战史册上。从拂晓到黄昏,敌人发动了5次冲锋,但在82位勇士面前,除留下200多具死尸,带走300个伤员外,未能前进寸步。恼羞成怒的日寇集中了上百门山炮、迫击炮,向我四连阵地整整轰击了5个多小时。四连勇士在弹尽粮绝,敌人炮火不停轰击的情况下,上好刺刀,决心与敌人血战到底。经过一场激烈的白刃战,终因敌我力量悬殊过大,四连勇士全部壮烈殉国。但日寇妄图合围我淮海区党政机关的阴谋,遭到了彻底的失败。82烈士气壮山河的气概,激励了解放区的抗日军民。朱德总司令在《论解放区战场》中,称赞82烈士是人民军队“英雄主义的最高表现”。陈毅代军长说这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高大雄伟的烈士纪念塔,正面是李一氓亲笔书写的“淮阴八十二烈士墓”,左侧是三师师长黄克诚的题词:“八十二烈士殉国纪念。英勇战斗,壮烈牺牲;军人模范,民族光荣。”右侧是副师长张爱萍的题词:“八十二烈士抗敌三千,以少胜众,美名万古传。”
1946年4月23日,边区政府在城南公园内召开了纪念叶挺、邓发、秦邦宪、王若飞不幸遇难的万人集会。李一氓即席发表了悼念演说。其中有挽联云:“替国家争生存,取义成仁,天地风云应保佑;为民族殉死难,报躯殒命,山川草木尽含哀”。别具风格,真可谓大家手笔。
李一氓在淮海区工作期间还留下了不少诗文。他曾先后为英勇牺牲的部属刘之武、朱启勋、陈维毅等人撰写了情真意切的挽联、悼诗。1942年,他在《新知识》杂志发表了诗作《七•七感怀》:“触目四郊多故垒,半年游击出张圩。琴书冷落诗人老,慷慨平生付马蹄。七月战云仍黯黯,六塘堤柳自青青。新亭风景无须泣,泗上蜂屯子弟兵。北渡三年多战迹,南征残腊有冤魂。徐扬淮海无余子,青史难湮新四军”。一方面反映了敌后斗争的艰难性,记录了不断转移、颠波的战斗生活;另一方面以诗言志。作者扬鞭催马,驰骋疆场,投身抗战的慷慨激情奋发。浩然大气,跌宕磅礴,充分彰显了新四军的光辉历史,也体现了诗人对新四军的一种特别情怀。字里行间,不仅抗敌豪气跃然纸上,而且饱含了他对淮阴大地的深切感情。
1945年冬,泗阳县长夏如爱请李一氓为纪念抗日牺牲的将士撰写碑文。其为墓地命名为“爱园”,并用骈体撰写了《泗沭抗日烈士公墓碑志》。其结句“为鬼也雄,其魂也忠,其志也烈,而其事也可哀已。盖反攻如早,胜利已获,今日动荡之敌后,岂非和平之乡村,今日殉国之烈士,岂非建设之干部耶!”叹息扼碗之情如诉如泣,使人读后倍增感慨。
李一氓 是诗人,也是出版家,虽戎马一生,却留下了不少诗文。1945 年春暖花开季节,李一氓同志观看了淮海区的文艺演出后,挥笔写下了《观会演》 一诗:“桃红柳绿莱花黄,田畴农村百样忙。软童樵叟相和唱,陌上田姑漂淡装”。记述了根据地内群众文艺活动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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