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烟输入中国后,鸦片烟馆遍及城乡,吸毒者日益增多,腐败的清政府和国民党反动统治者,不顾民族的危亡,对此蔓延全国的毒品,却熟视无睹,他们口头上喊“禁烟”,只不过是玩弄贼喊捉贼的把戏而已。结果是:禁者禁,贩者贩,吸者吸,当官的带头吸,老百姓跟着吸,富的吸穷,穷的吸死。凡是吸鸦片烟的人,人人骨瘦如柴,精神颓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东亚病夫”的耻称,就是由此而来。刘永彪撰《民国名人逸闻》载:清末,戴季陶常以戴仇天为笔名,为上海《民立报》撰稿,酒后茶馀,喜欢游览各秘密场所。某年除夕,为友人邀赴法租界燕子窝观光。当时窝主刚把烟室修茸一新,请戴季陶撰写一副楹联。戴季陶适见门前小贩麇集,纷纷向烟客索债。因此提笔书写了这一副对联给窝主。“门外债主雁行立;室内烟人鱼贯眠”。窝主得后甚喜,悬挂正厅不如,不轻易除下。后来戴季陶出任国民政府考试院院长,打听到窝主仍健在,此联亦保存无损。于是派人用重金赎回。有人讲,这是笔墨游戏,无关名位勋业,戴氏索回此联,未免有欠旷达。
有人书联以讽之,联曰:“鸦片三分,盖世英雄归绝路;番摊四角,富家子弟入穷途。”民国初年,军阀混战,老百姓畏兵甚于畏匪,官兵的烧杀奸淫抢掠,其破坏力之剧烈确为匪所不及。博罗县城便曾经历了官兵的几次拉锯式的摧残,而几乎成为废墟。事定之后,城中某鸦片馆张贴一联于门口:“万事不如枪在手;人生几见日当头”。这是将两句古语“万事不如杯在手,人生几见月当头”稍加窜改而成,可是含义与情趣则迥然两别。原来那两句古语可算是享乐主义者的自白,改换了两个字,便成了老百姓久经兵燹,饱受蹂躏后的无奈慨叹了。此对联用于鸦片烟馆亦极恰切:抽鸦片的烟杆又名烟枪;抽鸦片者大都以日作夜地吞云吐雾。其妙处正在意含双关,寓意深刻,绵里藏针,给贱民以逞者以匕首投枪般的一掷。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苦力,吸食鸦片者比比皆是。深受烟毒之害的人民无奈之中便以民谣、诗歌、楹联等形式规劝家人或邻里。某烟馆门外的楹联上精确写道:“罂粟花下名士设榻骚士卧,芙蓉帐内美人陪伴雅人游”。联文简洁明了,语言精练。旧时贵州省是鸦片烟流传最早的地方,因其地士质肥沃,适宜罂粟生长,农民纷纷弃谷种烟。民众也渐渐吸毒成癖。到了清同治年间,孙其正来任绥阳知县时,深入民间察访,许多大户人家,士绅子弟因吸鸦片而倾家荡产,沦为乞丐,娼妓、盗贼,毒瘾发作,贫病交加,猝死街巷沟渠。孙其正目睹此景,便在城隍庙设立“劝业戒烟房”,专收容那些因烟瘾失业者,劝其戒毒就业。并在戒烟房的大门上张贴一副对联云:“夺命一枝枪,莫从身世萧条思量被暖香温日;传灯三道火,好把脂膏爱惜准备油干草尽时”。联句调侃俏皮,幽默酸楚。发人深省的联还有:“伸竹为枪,屈铁为刀,夜战安排,硬捉生人为死鬼;玉壶作棺,铜盘作盖,僵尸磊落,尽将黄土葬青年”。“津而液之,烘而焙之,须九炼成丹,不知粗粝艰难,请看贫贱朝炊粥;裙无褊矣,裤无腰矣,乘一灯似豆,曷弗殷勤打点,留与儿孙夜读书”。联可谓婆心苦口,欲哭醒沉迷,令“瘾君子”猛醒。
旧社会无论县城还是乡镇都设有大烟馆。抽鸦片的人有的就去烟馆吸鸦片。人们对他们极端卑视又厌恶。所以春节来临之际,有人就用黄色纸写副对联:“气短发长活像鬼;喷云吐雾假成仙”,横批是:越抽越损。其实这副楹联不仅是对吸毒者的讽刺,诙谐之中也有规劝烟馆。钟云舫有一挚友在县衙当差,家里很是清贫,他母亲已是高龄,有个弟弟很不争气,滥洋烟几乎毁家,全家人苦口相劝,但仍迷途不返。这个“瘾君子”成了全家的一块心病。于是,钟云舫为挚友写下了一副春联:“暗室宵灯,底是隐儿顽不省;公堂春酒,但希慈母寿而康”。挚友小弟读到这副春联后,无限感慨,他最后下决心痛割一刀,戒掉了洋烟。还有一广告文案写得挺好:“含珠银灯通仙域 卧云香榻吐春风”。伪满康德二年,有一个姓郎的警尉和一个姓段的商务会长合伙开设了一处鸦片烟馆。依仗权势,供人吸毒,残害百姓。烟馆的柜台上竖着一块木牌,上书“贱卖不赊”四个大字。这年年三十的晚上,有人在烟馆的门上贴上了一副对联:“贱卖不赊,休怪我,狼(郎)心狗肺;鸦片流毒,久吸之,断(段)子绝孙”。一针见血,痛快淋漓。虽不是很工整,却也明确到位。并且,巧妙的把郎、段二姓嵌入其中,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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