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1月13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温家宝在全国文代会上讲话时,热情洋溢引用了晚清青年时左宗棠这副“身无半亩,心忧天下;读破万卷,神交古人”的名联。雄心抱负,满腔热忱,言简意赅,此联从身边琐碎说及天下,谈及古人。时空飞跃中尤显理想的远大,精神的高扬。其精神的翅膀是匹夫天下有责与书生古道衷肠。穷书生的责任如此重大,情操和道德多么神圣,如此鸿鹄之志可见其胸中世界的宽广抱负之大。上联言财富贫无,下联说学问丰有。上联说要经世济用,穷则思变,下联言要肩比圣贤,以德治国。一介书生才气充盈,志向远大,自将社会责任扛在肩上,放在心头。联语仍激励着今天的人们以天下为己任,以古为镜,以先贤为楷模,是湖湘文化忧乐情怀的凝集与放射。上下联情文相生,共抒其大志。乐以古人精神为标榜,效法贤人作为是其增强素质攀越高峰的旅程与归宿。
左公所谓古人,究竟何种人物?左宗棠(1812年11月10日-1885年9月5日),汉族字季高,湖南湘阴人,号湘上农人,晚清重臣,军事家、政治家、著名湘军将领。一生经历了湘军平定太平天国运动,洋务运动,镇压陕甘回变和收复新疆等重要历史事件。自幼天赋聪颖,14岁考童子试中第一名,二十三岁结婚时,左宗棠就在新房撰写对联:“身无半亩,心忧天下;读破万卷,神交古人”。情真词切的意境,切情应景的联文,气壮山河的宣言,是对自己的勉励,也是他一生的写照。三十年后的同治五年三月,左宗棠在福州寓所为儿女写家训时,也是重写的这副联语。“穷困潦倒之时,不被人欺;飞黄腾达之日,不被人嫉。”这句著名的话就是他说的。是因为他看得太远,在大众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他走得太快,常常环顾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他想得太深,冥思苦想之至旁人难以企及。纵观左宗棠的一生,最辉煌的是收复六分之一的国土。这是他个人的荣耀和骄傲,更是国家之福。浙江巡抚、左宗棠的老友杨昌浚在清廷恢复新疆建省后到西域,所到之处,杨柳成荫,鸟鸣枝头,人来车往,百业兴旺,太平景象,当即吟出一首《恭诵左公西行甘棠》:“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渡玉关”。他是在绝望中诞生的强者,是善于扼住命运咽喉的伟丈夫。他从司令部的参谋做起,戎马倥偬在万锋箭矢间逐步成为叱咤风云的统帅。收复新疆的战争没有退路。白雪皑皑的祁连山下,猎猎长风卷起了大纛。这不是一般意义的决胜负,这是一场维护民族尊严的战争。征战的将士志在必得,情绪高昂,出奇制胜。这是为祖国的统一和完整而战,于是冷血变得沸腾,怯懦者变成了红眼的怒狮。左宗棠引以为自豪,湖湘子弟在血雨腥风中冲锋陷阵,在追求和捍卫戍守边疆战争精神,实际上也是在重塑自己的民族精神。
左公有联:“文章西汉两司马,经济南阳一卧龙。”此联不只是赞颂如此古人,还在明己之志,要像汉代司马相如、司马迁一样,写出有模有样的文章来。司马相如一代骈赋时文,其富丽豪华是大汉气派;司马迁史记实录,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开史记体律之例,中华几千年历史尽在一管之中。他们皎然至今。卧龙岗之孔明更是左公追慕者,常以诸葛自况。经济者,经天济世也,扶我社稷,拯我苍生。区区十六字,言古人三,一文史大才,一安邦定国奇士,情之所钟其志蕴于联中,他要运筹帷幄担当天下重责,文武韬略兼而有之。得把爱心奉献,才能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左宗棠是具有雄才大略的人,真有些“世人皆醉我独醒”。面对时移世易的年代,山河破碎,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人?康乾盛世,那威武雄壮的号角,金戈铁马的搏击,那刀光剑影的厮杀,那扣人心弦的马蹄,那冠盖如云的排场,那翠华摇曳的仪仗,已是昨日逝去的黄花。一代名臣左宗棠大智若愚,光绪五年被任命为陕甘总督,随后奉命西征平安回军,收复新疆后,左宗棠从长远利益出发,努力努力于开发,经营西北的事业,他安抚居民,稳定社会秩序,鼓励军民戌边屯田,积极发展产生,他禁种罂栗,广值棉花,植树造林,兴办教育,开启民智……左宗棠为西北地区的发展作出了杰出贡献,更为我们今天开发,建设西北提供了一份宝贵的思想遗产。咸丰九年腊月,翰林院侍读学士潘祖荫向咸丰帝写了一道奏疏,其中说:“国家不可一日无湖南,即湖南不可一日无宗棠也。”由此可知奏章非同一般。
左公又有联:“大文师吏部,古画爱军将。”此联写于七十四岁,足见他神交古人由来已久,善始善终。,“读书当为经世之学,科名特进身阶耳”。他没有在悲观中走向人生的沉沦,没有像有些酸酸的文人一样从此寄情山水,沉湎酒色。左公诗文洒脱且书法简劲苍朴,如在大沙漠上经寒经晒的枪柄做成的笔杆所挥就,堪与王右将军书圣比试。吏部韩愈是古文运动领袖,文起八代之衰,左公追之,兹录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于浙江富阳舟中给长子孝威书信中言,可见古风朴朴:“自古功名振世之人,大都早年备尝辛苦,至晚岁事权到手乃有建树,未闻早达而能大有所成者。天道非翕聚不能发舒,人事非历练不能通晓。《孟子》‘孤臣孽子’一章,其原所以达之故,在于操心危、虑患深,正谓此也。”此文句句是其亲力亲为所感,带血汗的文字,频年涉历之难总结于“操心危、虑患深”六字,胜却多少华饰骚赋篇章。“历练”两字至今使用频繁。韩吏部回望左文公当称允不俗。新疆全境收复。这是晚清历史最扬眉吐气的一件大事,是晚清夕照图中最光彩的一笔。左宗棠借此进入了中国历史上伟大民族英雄的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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