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在西门庆宅中惯于“咬群”的根本目的,其实在于争宠夺爱,以满足她“欲火难禁一丈高”(金瓶梅•十二回)的肉欲需要。潘金莲平日在家,一味“霸拦汉子”,凭着她生得标致,又会诗词赋曲、琵琶弹唱,“枕边风月,比娼妇尤甚”。这几件都缠在西门庆的心上,因此西门庆极宠爱于她,尤其此妇肯接溺尿、吊双足、行后庭花,兼最善品箫,故西门庆把她视作性虐泄欲的工具,而每有这方面需要,便入她房来。但是,潘金莲并不以此为满足,一旦西门庆“旷”了她几日,或是外出远行,她便难熬孤身永夜,就会干出玩小童(金瓶梅•十二回)、私女婿的勾当。为了笼络住西门庆之心,她除了配合西门庆摆弄淫具、制作绫带、按宫中春图行房、施展枕边风月以外,还惯于当“窝主”。她腾地方教西门庆在她眼皮底下奸耍春梅;她明知西门庆与惠莲、王六儿、如意儿等有奸情,也不管,只要他凡事不瞒她,行一次向她说一次,有一人向她说一人即可。用她自己的话说:“你主子既爱你(如意儿),常言船多不碍港,车多不碍路,那好做恶人?”(金瓶梅•七十四回)在性生活上西门庆以她为玩物,她则反将西门庆做泄欲工具,且无丝毫夫妻恩爱可言。最终,她与西门庆的关系虽然看似如“蜜糖儿调”般融洽,但在西门庆死前死后看出她对西门庆是否有无真正感情。西门庆在外与家仆韩道国的老婆王六儿偷情回来,本来精疲力尽的他又被淫欲旺盛的潘金莲强行索要,明明见其瘫软无力,却给他灌下过量的淫药,不顾死活地骑在他上面,弄得他“精尽继之以血,血尽出其冷气”,当下致使西门庆脱阳当下昏死过去,不久油尽灯枯,髓竭人亡。(金瓶梅•第七十九回)
疯狂追求性快乐的结果,结果使性成为戕害生命的利器。西门庆一死,潘金莲即与女婿陈敬济打得火热,陈敬济自从西门庆死后,无一日不和潘金莲两个嘲戏,或在灵前溜眼,帐子后调笑。(金瓶梅•第八十回)两人在库房中,在花园中私会,甚至大白天隔着窗扇也会云雨弄事(金瓶梅•八十二回)。同时全不顾廉耻,一日被春梅撞破,竟不要脸要春梅同意与陈敬济奸耍(金瓶梅•八十二回)。自此主仆打成一家,与这小伙三人对奸。她弄出了肚子,趁月娘去泰山酬愿进香而私行打胎,将已成形的“一个白胖的小厮儿”倒进茅厕里(金瓶梅•八十五回)。然而这一切,终于被受尽折磨的丫环秋菊揭发出来了。月娘变脸变色,将她让王婆领去变卖。但是她淫欲成性,“依旧打扮乔眉乔眼,在帘下看人”,晚间反而拿王婆的儿子王潮儿来解渴(金瓶梅•八十六回)。最后,被武松报兄仇,斩首、割胸、剜心,落个尸陈街头的悲惨下场,亡年32岁(金瓶梅•八十七回)。可怜这放荡妇人,正是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日无常万事休。她也是一个受害者。对于潘金莲这朵艳丽的“恶之花”来说,她的生活经历和她所处的社会环境是其成长的肥沃土壤。她之所以成为风骚货、淫欲狂、虐待狂和害人精,是由多重因素造成的。
几百年来,她一直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成为性感、妖艳、风骚、淫荡、狠毒的典型!但也有人同情她的遭遇,羡慕她追求自由反抗旧伦理的勇气。其本身的野性、豪放形象,出乎意料的震撼效果,而且充满宿命意味,不失为画龙点睛的妙笔。“淫欲狂与虐待狂”、“害人者与受害者”以及“千古第一淫妇”、“千古悲剧人物”这是笔者对潘金莲的基本认识。经施耐庵初刻划,兰陵笑笑生极度演绎而活在电影、戏剧舞台、文学作品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坏女人样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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