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生前在家里经常给我交代写作的任务,这是他生前给我留下的一件墨宝“:建军,请给湖南去信、稿、写个信,不回信不好。请你办理比信!2001年,4月9日”。一家子住着一起,就跟“办公事”一样,“领导”批文下边就得马上照办。于是,我就成了老父亲名副其实的家中秘书,像什么写材料、交党费、甚至在父亲过世后的悼词都是我代替组织上给写的,这就是老军人家庭中的那种父子的特殊关系,也没人能够替代这种天然的关系。
在跟老父亲生活的那几十年里,我就一个感觉:再累也不能喊累,再难也得努力去完成任务。不像我们现在的孩子,电话里说个“忙”连个二话都不说就能把你给打发了。而我的老红军父亲则是那种“说一不二”带兵打仗的硬茬子,我呢也是个在部队有十几年“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历练过的合格兵。
1996年左右,冷水江党史办来个主任索要父亲详细生平,说是当地很重视健在的老红军,要好好宣传一下。结果我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就一边听父亲讲证据的经历,母亲也在一边补充,我就拿个破本子速记,我在部队曾经当过营部书记,有点速记的笔头功夫。然后自己再润色加工,仅用几天功夫,就写出了几万字的父亲从童年到晚年亲身的战斗经历和人生感受的小传,结果那个人把材料带回去不久,就寄来了报纸连载的父亲的故事。2006年父亲去世后,父亲的生平简历悼词也是我起草并得到组织上认可的。
父亲去世不久,我为父亲整理篇遗作《我在长征路上》发表在天津日报上。
而且这些年在传承红色基因,利用好红色资源讲好中国故事方面,我的在家中锻炼(逼)出来的文字功夫确实派上了用场,发挥了作用。
可见,我这点文字功夫还真得要感谢老父亲生前交给我的那些挺艰巨的任务。
其实写回忆文章类似的文字比亲自长征还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下笔,一头雾水,自己家还一推破事缠身呢,可是你不写又能让谁去写呢?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上阵,随着父亲的湖南方言和颠三倒四的叙述进行了一次又一次新的更加艰苦的长征。庆幸这些历史的活儿我还都完成了,那些资料也都派上用场了。
岁月匆匆,江山代谢,转眼物是人非,时代发生了巨大变迁。我的老父亲如今已经离开我们17年了,而我也由一个满头黑发的中年人锐变成鹤发童颜的老年人了,回首往事,人生中最让我感到自豪和骄傲的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我和我老父亲那种即是父子、又是上下级的那种在家里也跟在办公室一样办公的“尴尬不已”的关系了!
感谢老父亲,硬是把我逼成了出书的作家和网络写手,能在历史的长河中去继承和传承红色血脉,也是一份责任、义务和自觉自律的历史担当!于是我又想起过去常挂在嘴头的顺口溜来:“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自己过去在写作中所吃过的苦和受过的累也就释然了。
人那,别动不动就抱怨和讲理去,有些事情还真就是“非你莫属”不行,就算赶鸭子上架你也必须得行。
谁说红二代都是靠老子吃饭吃老本呀?其实跟一个要求你非常严格的父亲生活一辈子,本身就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这样的父亲不是要求你多优秀,而是逼着你不行也得行!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发扬革命传统,继承先辈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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