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公开工作委员会根据党中央和北方局的指示精神,不失时机地把工作重点转到组建和扩大新军上来。这是适应形势变化而作出的有战略意义的决策。当时,建立武装这件大事,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高于一切。固然,投有群众的发动和党的建设、政权建设,就不可能建立白己的武装,而当前者已经有了相当的发展,客观形势又有迫切需要,条件和时机已经成熟,这时如果能建立并掌握比较强大的武装力量,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否则,就会失去一切。后来斗争形势的发展充分证明这一点之特别重要。
山西新军初建的那个团,原来拟称“青年抗日先锋队”。阎锡山说参加的人都要有誓死的决心,于是改称“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简称“决死队”。它是以军政训练班、民训干部教练团和国民兵军官教导团第8 团、9 团各一部组成的,在1937 年8 月1日成立时,我任政治委员,阎锡山派旧军宫担任军事指挥。在l 个多月里,决死队迅速发展成为4 个总队(相当于团)。
9 月间,八路军第115 师、120 师、129师,在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率领下,先后开赴山西战场。9月25 日,在平型关消灭日军坂垣师团1000 多人,取得抗战以来中国军队的第l 个大胜利;10 月18 日,在雁门关伏击敌人,歼敌300 多人,毁敌汽车20 多辆,10 月19 日夜袭阳明堡机场,毁伤敌机20 余架。稍后,连续在正太路沿线歼敌1000 余人。这些胜利,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从此,华北抗战出现了新的局面。
牺盟会1 年来在组织城乡群众、开展抗日救亡运动和组建新军等方面所进行的颇有成效的工作,为八路军进入山西迎击日军和创建根据地提供了有利的条件。而八路军挺进敌后,英勇作战,又极大地振奋了山西人民和全国人民,对牺盟会工作的展开和山西新军的壮大,对山西抗战形势的扭转和发展,无疑起了巨大的以至决定性的作用。
为了独立自主地坚持华北敌后抗战,党中央和北方局十分关注在山西和华北地区由我党领导的武装力量的发展。在八路军进人山西的同时,刘少奇同志向华北地区党组织提出在3 个月内扩大部队到10 万。当时有少数同志不赞成,担心会破裂统一战线。那时,周恩来同志正在山西,他在给中央的电报中明确表示:“胡服提议3 个月扩大到10 万,我赞成。”并且在具体部署扩大部队时,把决死队和牺盟会游击队包括在内。这个方针得到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的同意。后来华北抗战形势的发展,证明这个方针是完全正确的。
根据中央关于扩大部队的要求,我向阎锡山提出再组建5 至10 个旅的新军。阎锡山以第2 战区司令长官的名义,先给了5 个旅的番号,由我全权负责从速组建。于是,决死队由原来的理个总队很快就扩充为4 个纵队(旅),我提名各纵队的政治委员由薄一波、韩钧,董夭知和李力果担任。在任命前,梁化之来同我商量,说政治委员都选用山西籍的是否好些。这实际上是阎的主意。我答应了。即改由我和张文昂、戎子和、雷任民同志,分别担任第1 至第4 纵队政治委员。韩钧、董天知、李力果同志分别改任第2 、3 、4 纵队政治部主任。同时组成的工人武装自卫队(团),不久发展为纵队(简称“工卫旅,)。当时,南京政府军事委员会给决死队4个纵队和工卫旅的番号,为国民革命军独立第l 、2 、3 、4 旅和第即7 旅。
1937 年深秋,我带领决死队第l 总队,在从五台往孟县的路上,遇到朱德总司令。他是率领部队到晋东北五台地区开辟抗日根据地的。突然的相逢,使我喜出望外。我汇报了准备在五台地区建立根据地的打算,朱总司令说:五合地区是战略要地,北上可以威胁北平,南下可以直趋太原,八路军准备在这个地区建立抗日根据地,你们不要在这里了,要设法得到阎锡山的许可,把决死队开到晋东南的上党地区去。他还告诉我们,离开延安时,毛主席谈论过,我们打的是持久战,军队要插到敌后去,和下围棋一样,先做几个活眼,准备在华北同敌人长期周旋,首先要占据晋察冀、晋西北、晋东南这3 个战略要地。我们听了中央的战略部署,更增强了深人敌后长期坚持斗争的信心。
上党地区是著名的军事要地。阎锡山本已同意发给托派分子张慕陶一些枪支,让他带些人到上党地区去活动,并委任他为上党游击司令。张慕陶正积极招募人员。我向有关同志传达了朱总司令的意图,决定在阎给张发枪以前,派一些共产党员和进步青年去张那里报到,领到枪后马上离开。张慕陶没有组成武装,反而丢了许多枪,阎锡山大为不满。这时,我去见阎,说我想去晋东南。他问我为什么要去那里?我说晋东南的地理形势好,在那里可以建立一个抗战的落脚点。他附庸风雅地谈了一番历史,说自古都说山西是形胜之地、表里山河,其实上党古郡才是表里山河的表里山河呢。历代都把那里看作兵家必争之地。因为得了上党,跨过黄河就是洛阳,就可以得天下。最后,他同意我带决死队1 总队去,并委仟我为山西第3 行政区政治主任。这正是旧军溃败,阎走投无路,进步倾向最为明显,把希望主要寄托在新军身上的时候。于是,已经开到五台地区的决死队l 总队,转而南下到晋东南沁县地区。
巍巍太行,耸立在晋冀之间,与黄河互为表里,确实是建立抗日根据地的好地方。遵照朱总司令的命令,我们在主力大军未到之前,把这个地区合法占领了。
在向朱总司令汇报的时候,我曾要求派一些八路军的军事干部到决死队来,以便把军事指挥权切实掌提在我党的手中。朱总司令爽快地答应要多少给多少。后来陆续给新军派来近千名红军军事千部和其他各类千部,他们发挥了骨干作用。这是八路军对山西新军的重大支援。
在雁北战事正紧的时候,周恩来同志来到山西。他一再开导阎锡山,促使第2 战区民族革命战争战地总动员委员会(简称“战动总会”)在雁北13 县的沦陷区成立。由周恩来同志主持起草的工作纲领规定,这个委员会由共产党、八路军领导d 阎不同意。我遵照周恩来同志的意见去说服阎锡山,对他说:现在把收复的沦陷区交给共产党、八路军领导,是最大的人情,可以加强合作抗日。那些地方是八路军从日本人手中夺回来的或者就要夺回来的。如果不让,共产党、八路军一定要坚持,也无可奈何,连个人情也落不到。阎锡山觉得也只好如此,战动总会的工作纲领也就勉强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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