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头

    序言贯穿在其中  镜头淡入九岭山余脉低山蜿蜓绵亘，树木郁郁葱葱，山溪流水潺缓，一座座村庄点缀其间。日本侵略军突然进犯瑞州。在瑞州伍桥吴株岭轰炸村庄，在瑞州汪家团山寺抢劫百姓粮食、家禽、家畜、烧毁房屋。镜头由远拉近。

    序言  画外音

    日军1939年3月开始进犯瑞州，对无辜的平民百姓实施惨无人道的杀光、抢光、烧光“三光政策。从1939年至1945年，日军在瑞州共杀死我同胞36536人，杀伤12482人，奸淫妇女15300余人，烧毁房屋30100余幢。

    哪里有侵略，哪里就有反抗，瑞州人民和全国人民一道同仇敌忾迅速投身于抗日战争中，英勇顽强夺取胜利。

    特写  映山红花定格于屏幕

    字幕闪出《映山红》之后铭印出影片的摄制单位，紧接着列出演员名单表。

    一、 吴株岭  秋日

    镜头淡入吴株岭  晨雾朦胧，丘陵起伏。镜头摇向天空。画外音机声隆隆巨响，六架日军飞机在岭上盘旋，在村庄上空频频投下细菌弹。镜头摇向地面，画外音爆炸声、惨叫声、房屋倒塌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烟雾四散，火光闪闪。不少百姓炸死炸伤，沾染细菌者全身溃烂，男女老少携儿带女四处逃难。

    二、 山间马路  日

    日军在膏药旗引领下荷枪实弹列队前行。指挥官骑着高头大马，身挎指挥刀，颈挂望远镜在队伍旁催促。装甲车、炮车在步兵队伍后缓缓行进，路上灰尘滚滚。
    
    三、 汪家墟镇  晨

    镜头摇向墟镇  一条不宽的商业小街，各店铺都开着门在营业。农民正当墟赶集，到店里购买着所需日用品。店前人行道台阶下，依次摆放着各种蔬菜，有一、二张肉案。卖的买的正在街两边讨价还价。窄窄的街道显得拥挤热闹。

    特写  已满十八岁的华英出落得婷婷玉立，手挎着一只竹篮子。篮子里面趴着一只老母鸡。她站在墟镇南货店门口，等在店里买白糖的父亲。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看街上热闹的场景。

    已近中年的钟实买好了糖，急忙从店里出来向华英说：“快走，听说日本鬼子已从祥符朝汪家打来了。我们到你外婆家看一直，赶快回去。”

    华英不以为然地跟着父亲走出小街往肖家村赶。

    四、 屋内  日

    镜头摇向室内  华英跟着父亲刚迈进土砖房内，见过外公外婆，把鸡一放就问：“表哥在哪里？”

    外公吉根说：“到林子后面的芝麻地里去了……”

    “哦！”吉根话还没说完，华英脸一红撒腿就往外跑。

    钟实看了她一眼，来不及说她忙问：“爸，正生在忙什么？”

    吉根老婆春莲接话说：“在窖里藏谷米，防鬼子来抢粮。听说日本人进了祥符！”

    “嗯！”钟实把糖往桌子上一放，就往后院走。

    五、 后院  日

    镜头摇向后院  肖正生在后院左侧的猪栏棚边挖窖藏粮，见钟实过来忙说：“姐夫来啦！”

    “这边情况怎么样？”钟实点点头后就问。

    正生说：“里面还没安定，外面又来了，狗日的日本佬欺侮到这边来了。”

    钟实板着脸说：“我们不能让他们欺侮，要组织起来跟他们斗。我们华林寨作好了准备，拉起队伍来跟鬼子干。到时候，这边情况不好，你把爸妈他们都送到我那里，我们联合起来一起跟鬼子斗。

    正生说：“吴株岭被炸的事一出，各家都在作抗日准备，如果鬼子来，我们会团结起来先跟他们拼了再说。”

    钟实露出了一丝微笑启发他说：“华林农民举义的历史事实告诉我们，斗一定要讲究谋略，狗强盗终归斗不赢我们山里汉。”

    六、 芝麻地 日

    镜头推向树林后面  小树林后的山地上种了一片芝麻，芝麻长势很好。高的比人还高，大部分还未成熟，青青的大叶子密密实实的，遮挡住视线。

    强强吃过早饭就带着一块麻布，一小捆稻草，一根小木棍，来到地里。把已熟了的芝麻杆拔起，用小棍轻轻地敲倒提起来的麻杆。芝麻粒都从那熟开的果实里落到摊在地上的麻布里。

    镜头摇向华英  华英从那密实的芝麻地里悄悄地走到集中精力收芝麻的强强背后，突然，用双手抱着他的头，蒙住了他的眼睛。
  
    “哪个？”强强一手拿着刚敲完的麻杆，一手拿着小木棍动弹不得，惊疑地问。

    华英紧靠强强的后背，把头伸到强强的前面，嘴唇几乎贴到强强的嘴唇，脸渐渐红了，笑着不吱声。

    冷静了片刻，强强猜说：“华英来啦！”

    华英立刻放了手，转到强强对面问：“你怎么知道？”

    强强盯着她问：“哎呀！今天穿得这么鲜艳，到哪里相亲来？”

    华英脸更红了，象朵绽开的映山红，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一身时新做客的衣服说：“你说到哪里相亲？”

    “到哪里啊？”强强急切地想知道。

    华英抬起头看着表兄象板刷一样头发下的英俊的四方脸大方地说：“这不在这里么。”

    强强撇了撇嘴怪她不说实话。

    “木老壳，现在就由你决定！”华英说着翘起了嘴巴。

    强强脸微微一红，露出了一丝笑容说：“快到中午了，收拾好回去吃饭。”

    “好”华英说着把麻布四角拉起来。

    强强也把敲好的芝麻杆一束束的撑在一起，然后一个提着芝麻，一个拿着小木棍，一前一后走出芝麻地，走进林子。

    七、 屋内  日

    强强和华英刚进屋，吉根公就和正生把靠在神龛边的方桌摆到厅中间，钟实跟着把条凳摆过来。

    春莲婆从后面厨房里端来媳妇炒的菜：一碗韭菜蒸蛋，一碗油炸小鱼，一碗葱烧薯粉皮，一碗油炸花生米，一碗小白菜。然后，给钟实父女俩一人端来一碗挂面煮荷包蛋。
    “爸爸姆妈都来，都来！”钟实谦让了一下，急着要赶回去，也不客气坐进去就吃。

    “强哥，拿碗来，我吃不了这么多。”华英喊强强。

    “就这样，就这样，快吃。”强强看了一眼就说。

    华英用筷子把面捞起一半来，停在那里盯着强强。拗不过她，强强只好从厨房拿来一个茶碗接着。华英又捞出两个荷包蛋放在茶碗里，要强强吃。

    “哎，你吃你吃！”强强有点不高兴。

    吉根公见此情景忙说：“强强拿水酒来！”

    强强赶忙去厨房，华英也不吱声了，埋头吃面。正生和爹都坐上了桌，强强给姑夫、爹、公公都倒好水酒，坐在小辈坐的位子上。华英看着身边的表兄微笑。

    饭后，钟实跟岳父岳母说：“现在日本鬼子到处乱窜，疯狂得很，要是情况不对，你们都到华林寨来躲一阵子。看见你们都好，我们就不多呆了，家里有好多事，我们得赶回去。”

    “住二天，再回去嘛？”吉根公挽留着说。

    “我不回去，我要到外公这里住二天！”华英嘟着嘴巴说。

    春莲婆说：“就让她到这里住吧，到时叫强强送她回去。”

    钟实扫视了他们一眼，想了一下说：“也好。”带着岳父岳母送的二壶水酒回去了。

    八、 国民党48军临时指挥部  日

    这是当地墟镇大户人家一幢两进的土库屋上厅。厅堂里电台、发报机、电话不停地响着。厅堂边另一房间内，特写  军长陈聪吸着烟不停的来回踱步。

    “军座，侦察连报告，日军森灵大队长率领大队人马正向汪家墟前进！”参谋长丁军焦急地进来向陈聪报告。

    “命令8师，独立团进入阻击圈埋伏，其余各部坚守米岭严密注视境内各要道口，准备战斗。”

    “是！”丁军走出房间。

    不一会，丁军又急急忙忙赶来：“报告军座，上峰来电！”

    “念！”陈聪紧盯着丁军手中的电文，下意识地整理军装。

    “根据九战区整体布署，命你部速撤离瑞州，向西集结待命！”丁军念完，看着陈聪皱了皱眉头。

    “哼！”陈聪气愤地说。“鬼子长驱直入，狂轰滥炸，我们还没有杀杀他的嚣张气焰就走？不行，打他个人仰马翻再说。”

    丁军沉默了一下说：“军座依我看还是避实就虚。上峰肯定制定了有效策略，撇退吧！”

    “妈的，下令向西撤退吧！”陈聪停了下又说：“另转告当地，叫他们组织疏散。”接着挥了挥手。

    “是！”丁军急忙跑出去了。

    军部开始整理行装。

    九、 汪家墟镇  上午

    今天不当墟，虽是早饭过后，还有店铺才作开业准备，清扫门庭。突然，不知哪个地方涌来一群群的难民。携老扶幼的，拖儿带女的。他们有的提着包袱，有的挑着猪，有的赶着牛，有的挑着鸡、鸭从街上过。偶尔有人到商店买包烟或买斤盐。

    有的店主好奇地走到店门口问：“你们这是去哪里！”

    女人匆匆忙忙地回答：“日本鬼子炸了村子，躲到山里去。”

    男人干脆说：“到亲戚那里避难！”

    “看到这些逃难的老百姓，走街上过的国民党48军的官兵，走路都比平时加快了脚步。

    十、 墟镇街头周边  日

    镜头摇向周边  警卫连在帮助搬运军部装备，护送到街头的卡车上。

    一队人马走上了乡间马路。军长陈聪和参谋长丁军坐在一部吉普车上，行进在队伍中间。

    闻讯的居民开始携老扶幼四处逃难。

    周边的村民拖儿带女的赶着牲口往队伍相反的方向逃离。

    十一、肖家村口  日

    日本鬼子进犯汪家墟地界，肖家村人也有点慌乱起来。有的人家也开始携儿带女拉着牲口，拖着财物外逃。正生叫强强带华英回华林寨，他先送老人到附近的山里躲一阵。春莲和老伴说暂时不走，先留在村里看看。正生只好先组织不出走的男人们作出防范。

    春莲婆送到村口停住了脚步对华英说：“本来想留你多住几天，你看汪家人也开始逃难了，日本鬼子硬会打到这里来。也好，强强送你回去，顺便也到姑姑那里躲一躲。”说着又看着强强说：“你好好地送你表妹回去，免得你姑夫记挂……”

    华英不等外婆说完就插话说：“强强和我在一起，不管到哪里住都一样。现在这边兵荒马乱，我不会让他回来。你们也早点跟母舅过来。我们那里安全。他日本鬼子再凶，也斗不过我们华林寨！”

    “好啦，婆婆放心，你快回去，我会把华英安全地送回华林寨！”

    强强带华英抄小路往西北方向赶。

    十二、团山  日

    镜头推向团山  山岭起伏松柏葱郁。杉竹茂密，一寺座落在山头。镜头推向华英  华英跟着强强在山间小路行走，突然听见枪响，两人停住了脚步。“走，爬到哪个岭上看看！”华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北边那个小山头跑去，上山如走平路。

    “哎呀！不要多事。我们往西北方向赶走！”强强制止华英说。

    “你晓得到底是哪个方向响枪？到山顶把情况搞清楚再说。”华英越走越快。

    听了华英的话，强强也赶快跟了上去。爬到山顶一看，北边隐隐约约出现日本膏药旗，前面一群群难民往西北方向逃命。

    “哎呀，不好，赶快走！”晚上来一步的强强看到眼前的景象后，赶快拉着华英的手向西奔去。

    他们跑下山坡，钻进树丛，爬上山岭，只顾往前跑。

    十三、团山寺山脚下  日

    跑着跑着，强强突然发现跑到难民边上来了，停住了脚步，仔细分辨方向。

    有位妇女怀里抱着一个2岁左右的男孩，手拉着一个4岁左右的女孩，慌慌张张地往前赶，却怎么也跑不快。怀里的小男孩哇哇大哭，手拉着的小女孩也哭哭啼啼走不动。在他们前面的一个中青年男人牵着一头黄牛只好回转来接应他们，可是牛也不愿后退。

    华英赶快挣脱了强强的手，跑过来抱着小女孩，跟着他们边往前跑，边回过头喊强强“快，过来帮忙！”

    强强一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赶上前去帮那个男人赶牛。走近一看叫了起来：“苦根，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村里出来的人，都跑乱了，不少人都被赶到这里来了。”

    “快走，快走！”强强赶忙协助他跑。

    他们跑呀跑，跑进了人群，跑到了团山寺边上。掉头一看，已经看到后面不远处日本鬼子零散的身影了，他们随着人群跑进团山寺。

    十四、团山寺内外  日

    枪声大作，不少无辜的百姓倒在山脚下，追来的日军冲上去把团山寺围住，鬼子一挺机枪正对着团山寺大门。

    镜头摇向寺内，一伙鬼子闯入寺内，抢夺群众带来的猪、牛、鸡、鸭、包袱等物品，一时间猪嚎牛叫，妇女儿童哭喊。

    一个青年不愿松开手上的缰绳，一个鬼子扳开他的手，另一个鬼子用枪托把青年打倒在地。

    寺内男女老少都瞪着愤怒的眼睛。这伙鬼子牵着牛，抬着猪，提着鸡、鸭走出寺内。

    又一伙鬼子跑进寺内，领头的士官叫着：“花姑娘的，统统的出来……”

    妇女们赶忙躲在男人的身后，挤在中间的华英看到鬼子抢财物的时候就气得两眼冒火，现在手握拳头要挤出去喝斥鬼子。强强见状，一把把她拉到身后。

    鬼子开始在前面拖妇女了，苦根老婆因为站在前头，正被一个鬼子拉扯着。苦根因被鬼子抢走了牛，此时见鬼子要抢自己的老婆走，气红了眼，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与拉扯自己老婆的鬼子撕打。

    华英实在忍不住了，她推开强强，要挤出去帮着抢回苦根老婆，强强拉都没拉住。

    见状边上的鬼子停了手，一齐来对付这对夫妻。几个鬼子扯开苦根，将他推倒在地，用枪托打；另一个鬼子从背后抱住苦根老婆，一个鬼子从她怀里强行抢夺苦根的小儿子。

    华英快挤到旁边，抡起拳头正准备打那个抱住苦根老婆的鬼子。突然抢到苦根小儿子的鬼子举起孩子往她这边一丢，打在华英头部。她下意识地抱住了孩子，身体站不稳向后倒下去。

    寺内的百姓都愤怒起来，都往前挤与鬼子搏斗起来。

    镜头随鬼了摇向寺外，鬼子们慌忙拖出七名妇女到寺外，一人抱一个，二人抱一个按倒在地强奸。女人挣扎着呼叫着：“畜牲！”

    镜头由外向寺内  男人愤怒地骂着：“小日本鬼子，我倒你祖宗！”“我与日本鬼子势不两立！”往外冲。

    镜头摇向寺外，日本横森中队长怒指着庙门：“八格、烧……”

    一伙鬼子冲是去关起庙门紧锁，另外几个鬼子点火烧庙。

    十五、寺内  日

    镜头急拉向寺内  火焰窜了进来，烟雾飘绕。

    华英一手抱着苦根的小儿子，一手握着拳头大叫：“没有活路啦，我们跟鬼子拼了！”

    强强抓起一根门闩就扑上去砸门。一位中年大汉也般起庙里的条凳冲上去砸门。苦根和几个男人搬来庙里放神龛的硬木条桌，大家一齐用力用条桌撞开庙门。

    十六、寺外  日

    满足了兽性的鬼子提着裤子在笑。

    点着火的鬼子看火焰越来越大，也得意洋洋地笑。

    横森中队长双手握着指挥刀撑在身前，咧着嘴笑。

    画外音  “轰”的一声，庙门被砸开了。冲在前面的中年大汉举起条凳就打倒了门外的一个鬼子，强强用门闩也打倒了前面一个鬼子。苦根几个人赤手空拳与面前的鬼子搏斗起来，后面的人流乘机冲出包围向山脚下跑，强强打倒了几个鬼子后，见华英抱着苦根的儿子冲在人流的中间，赶快扭头护着华英冲下山坡。

    镜头摇向鬼子，鬼子被这突然的变故怔住了。特写  横森呆了片刻，突然举起指挥刀对着庙门口大喊：“死啦，死啦的！”鬼子机枪手端起机枪对着大门口扫射，再次冲出寺外的百姓成片倒在血泊中。

    十七、寺内  日

    镜头摇出  挤在寺内无法跑出来的百姓乱作一团，有的被浓烟呛的不住的咳嗽。老人喘不过气来，小孩昏过去，妇女直流泪；有的被火烧得撕扯衣服，有的烧得在地下打滚。画外音惨叫为断。

    十八、寺前山脚下  日落

    镜头推向日军  日军追着跑下山坡的百姓扫射，不断有人倒下。强强护着华英跟着前面的人折向晚禾田，准备冲进对面的林子。没跑多远就被鬼子围住扫射，见一个鬼子端着枪对着华英射击，强强不顾一切扑过去，挡住子弹。华英被扑倒在田里，抱在怀里的孩子摔出去也昏过去了。

    冲出来的老百姓大部分都被日军射倒在晚禾田里。

    十九、团山  日落

    乌云遮天，树木阴森，草木凄楚。横森骑着马领着这些鬼子带着抢夺来的粮食牲口物品列队扬长而去。

    二十、团山寺上、山下  夜

    团山寺被烧成灰烬，余火还窜着星星点点火苗。寺内外尸横遍地，寺山上山下到处横着尸体。

    二十一、山脚晚禾田  夜

    镜头摇向团山上空  月亮在云层里透出了一些亮光。切入禾田  田内尸体压尸体横七竖八，遍地都是，突然远处有尸体在掀动。镜头推近  特写  华英渐渐地恢复了知觉，她不相信自己还活着。她的身下侧边还躺着苦根的儿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的背上压着一个男人，两手抱着她的肩。“强哥！”她轻轻地喊了一声，慢慢地翻转身：“强哥、强哥！”她失声哭喊着，她分明见到她的强哥闭着眼睛，没有了呼吸。她坐起身子，把强强抱在怀里。

    “哇……”小男孩突然哭起来。

    华英在悲愤中把强强放在边上，把苦根的儿子从田里抱起来，在田里一个一个仔细地搜寻着，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二十二、团山寺山坡上下  夜

    华英抱着小男孩走出晚禾田，走向山脚下，走向山坡。一路上，一个个死去的老百姓或仰或卧。在团山寺庙前，她找到了苦根的老婆，苦根老婆身上的衣服撕扯得不遮体，仰面倒在地上，嘴巴里流着血。在她不远的地方，苦根扑倒在地上，了弹从背上打穿了心脏。

    华英再没有找到一个存活的人，她泪流满面抱着苦根的儿子返回了晚禾田。背上背着她死去的强哥，借着月亮微弱的光，艰难地返回了肖家村。

    二十三、肖家村后坟山  日

    镜头摇出荒坡上，旧坟累累，不少新坟黄土未干。

    在强强的坟前，华英长跪不起满脸流着泪说：“强哥，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不把日本鬼子赶出我们的家乡誓不罢休！”

    二十四、肖家村正生家  夜

    厅堂里坐满了中青年男女乡亲。钟实和正生坐在方桌前面，表情沉重。钟实对着大家说：“鬼子进犯我们瑞州以来作恶多端，单团山寺这一次杀死烧死我们乡亲五、六百人。现在各地都在组织起来跟鬼子斗，不把他们赶走，我们硬是没有安生的日子。现在又是夏收后，鬼子到处抢粮杀人，我们事先要有所准备。”

    正生接着说：“我是等着这些狗日的来，不跟强强，不跟死去的乡亲报仇，我誓不为人。”

    特写  “我是见过日本鬼子的屠杀，他们硬是杀人不眨眼。狗日的来了，硬是你死我活，没有退路。我们各家都要准备好跟他们拼命的武器。”华英站起握着拳头说。

    青年水根站起来说：“我们跟鬼子势不两立……”

    一个中年男子也站起来说：“只要鬼子一来，那只有生死搏斗。”

    大家都站起来了，群情高涨喊着：“灭掉日本鬼子！”

    画面  钟实招手大家都坐下，开始商议对付鬼子的办法。

    大家议完多数人走后，正生跟水根讲：“你把年青人都发动起来，从明天开始，轮流放哨，注意鬼子的动向。”

    特写 “我同你一起去，我负责女的。”华英跟水根说：“我暂时不回华林寨。”

    水根听华英这么一说，喜上眉梢忙说：“要得，要得！”

    钟实看着女儿，赞同地点了点头。

    二十五、肖家村后  上午

    阳光高照，村后树林郁郁葱葱。华英正在帮舅舅摘棉花，一边摘棉花，一边盯着远处进村的路。水根在晚禾田里除杂草，望着在山坡地摘棉花的华英，心生爱慕之情。他情不自禁地拿着杂草，走出禾田爬上山坡，站在棉花地边看着华英发呆。

    望着远处的华英转过头来，突然发现站在棉花地左边望着她的水根吃惊地问：“你做什么？”

    “啊！没做什么。看，我把禾田拔的杂草扔到山坡上。”水根脸一红，转过身忙把手上的杂草往荒坡上一丢，回过头来问华英：“你在高处发现什么动静？”说着走近华英。

    华英看见水根，又想起了强强。镜头反转想起他们在芝麻地收芝麻的情景。泪水又涌上了华英的眼眶，她看了水根一眼，转头又望着远方。旁白  她希望鬼子来，她好报仇。

    “你怎么啦？流眼泪。”水根走到华英身边问。

    华英突然精神一振，指着来村上的远处说：“哎，你看，那一块飘着的东西象日本鬼子的膏药旗，鬼子来啦！”

    水根忙朝华英手指的方向望去：“哎呀！真的鬼子来了。你到这里继续监视，我进村通知大家作好准备。”

    “嗯！”华英跑到山坡最高点去继续观察。

    二十六、肖家村内  日

    “当、当、当……”约定的钟声敲响了，肖正生一家男女老少都拿好锄头、大刀、棍棒等武器来到祠堂门口。水根领着青年们带着武器来了。各家父老乡亲也都拿着武器来了。

    水根说：“大家静下来，不要慌！听正生叔安排。鬼子来者不善，我们要作好准备跟他们拼。”

    正生走到祠堂门口的台阶上，右手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大刀咬牙切齿地说：“现在是有他无我，有我无他，为死去的乡亲报仇的时候到了。我们一定要灭掉鬼子，保护我们家园！”

    “消灭日本鬼子！”乡亲们自发地喊起来。

    此时，华英也拿了一把锄头赶来，走到台阶上说：“舅舅，鬼子已经朝我们村来了，我们到村头埋伏。”

    “好！大家分成二路。一路跟着水根，一路跟着我，到村头冷水坑作好埋伏。”

    男女老少各自拿着武器往村头奔去。

    二十七、村头冷水坊  日

    镜头摇向村头 几十个鬼子扛着枪大摇大摆地向肖家村头走来，横森照样骑在马上，行进在队伍边上，一会儿看看前头，一会儿看看后面。进入瑞州以来，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有力抵抗，他瞪着眼藐视一切，催快了马领头进村子。

    华英跟着一些小伙子埋伏在路边的前头，眼看着横森这个仇人在队伍的前面领路走过去了，她气得叹了一声。当鬼子全部进入他们的包围圈时，正生握着大刀大喊一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全村群众从冷水坑树丛里冲了出来，大刀、锄头、长矛、扁担一齐朝日本鬼子头上砍去。走在后面的鬼子被打得脑袋开花，前面的鬼子还未来得及回头开枪，便被围得动弹不得，被打得头破血流倒着一团。

    特写  横森被这近距离的突然袭击吓呆了，正想策马冲出来，就被挨了打的惊马摔下来，从众人的棍棒、锄头上滚下来，滚到包围圈外。他正想拔枪侧身起来，被赶来的华英砸了一锄头。华英这一锄头，本想砸横森的脑袋，可是横森一侧身，只砸到他肩膀。横森忍着痛拔出手枪向华英射击，又被赶过来帮华英的水根打了一棍，把手枪打飞了。这时正好惊马从横森身边经过，横森转身跃上马背，策马仓惶逃命。

    这些鬼子除横森逃脱外，全被歼灭了。

    二十八、打扫战场  日

    把鬼子歼灭后，村民大多数人一下子呆住了，不知怎么办好。

    “鬼子肯定会来报复，大家不要怕，赶紧作好准备撤离。赶快把鬼子的武器拿过来，水根你们愿意跟我去华林打游击的准备出发！”华英鼓动说。

    “好！”几个已经拿过鬼子枪弹的青年跟着水根答应。

    正生忙指挥几个中年人把鬼子的尸体拖到后坑里埋掉，其他人回家做准备撤离肖家村，投奔华林寨。

    二十九、正生家门口  夜

    华英和水根等后生背着枪准备去华林寨。春莲嫂走出来，吉根公牵着一头牛在门口。正生从村口回来转身进屋挑着粮食杂物出来说：“有些人到附近山里投亲靠友了，其余投奔华林寨的在村口等我们。你舅母锁了门就来，走，我们到村口集中。
”
    华英含着泪点头。

    三十、肖家村口  夜

    镜头淡入  夜朦朦胧胧的。华英和一队背枪的青年走在前头，一群群中老年男女拖家带口扛着粮食，牵着牲口跟在他们后头。正生和几个中年男人也背着枪，还有的挑着、扛着东西走在最后面。

    镜头摇向村里，村里各家空空，寂静无声。

    三十一、肖家村  上午

    日军大队人马气势汹汹由森灵大队长带队，由横森和当地的二流子罗巴子引路，直奔肖家村。在村前摆开阵势，把肖家村来了个大包围。

    鬼子端着枪搜索着进村。村头冷水坑用重兵突进，树林中一有响动就机枪扫射。折腾了好一阵，进到村里没见到一个人。一幢幢土坯屋都被鬼子砸开，里面没人，也没搜出粮食，家禽、牲畜。

    横森气得大叫：“八格牙路……”

    森灵大队长叫来罗巴子说：“你的，去附近打听，这村里的人到哪里去了！”

    “是，是！”罗巴子赶忙跑到附近的村子去了。

    横森指挥士兵：“烧！”

    “唔！对付中国人，你的不懂。”森灵摆了摆手制止了放火。

    过了一会儿罗巴子跑回来报告说：“皇军，附近的老百姓都跑光了，据皇军的朋友说，他们都上了华林山。

    “嗯！”森灵举起右手一挥，鬼子大队人马马上集合，撤出了肖家村。

    三十二、华林寨  日

    摇出华林山  丘陵绵亘起伏，树木茂密，其中突起一座山峰。山路弯弯，半山腰绿树掩映下一个傍山而建的寨子。有的村民在坡地上收晚芝麻，有的村民在洼地里挖芋头，有的村民在翻薯藤。

    钟实正在茶园里忙着，树根从山坡地里跑来说：“实叔，我发现山脚有一队人背着枪朝我们寨子里来。”

    钟实问：“你爹在哪？”

    “在甘蔗地里。”树根说。

    钟实说：“走，找你爹去！”

    两个人走到甘蔗地里找到了正在那里防虫旱的陈家裔。

    “家裔，树根发现有队背枪的人朝我们华林寨上来了。”钟实说。

    “穿什么衣服？”陈家裔问。

    “跟我们农民一样的衣服。”树根说。

    “走，看看去。”陈家裔领着他们上寨里的瞭望台。

    他们往下看去，这队人有的背着两支枪，走在前面的是个女的，沿着寨子里常走的山路上寨子里来了。

    “会不会是鬼子的便衣？”陈家裔想了想说：“树根你赶快通知自卫队的人作好准备。”

    “是！”树根跑进了寨子。

    “我们下去，近前看看。”陈家裔同钟实抄另一条小路下去。

    三十三、进寨山路上  日

    特写  华英背着枪走得浑身冒着汗，脸上红朴朴的。她高兴地指着上面的寨子对大家说：“看，快到了。到了家我做几桌酒，摆庆功宴喝个痛快。”

    “好，我们马上成立抗日游击队吧！”水根扛着枪说。

    “那还用说，以后我领着你们跟鬼子打游击战。”华英兴奋地说。

    “打鬼子的事就交给我们男人，你就给我们做饭吧！”水根不满的说。

    “哈，哈，对，对！”有几个小伙子笑着说。

    另一个小伙子说：“华英熟悉地形，给我们当向导！”

    “熟悉地形要不了几天。”水根说。

    “不要耍嘴皮子，到时候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华英板起脸来说。

    “那上面有人来了。”水根用手一指前面的树丛。

    钟实从树丛里伸出个头来，转身对陈家裔说：“家裔哥，那是华英，后面的那个后生是肖家村的水根，后面还有人，村里的老小都来了。啊！华英带着他们进山抗日来了。”

    “好啊！有二十几个后生，几十把枪，我们的队伍就壮大了。”陈家裔高兴地和钟实跑到路上来。

    “爸！”华英高兴地喊着，又转头对大伙说：“我爸和家裔大伯来接我们来了。”

    “呵！”小伙子们举起枪欢呼起来。

    “好！”钟实拉着水根的手高兴地说。

    过了一会儿，正生同几个中年人从后面赶过来对钟实说：“爹娘，你弟嫂也来了。我们伏击了入侵鬼子，灭了他们，防止他们回头报复，村里大部分乡亲也来这里暂时落脚，等赶跑了鬼子再回去！”

    “好，好，走，走，大家进寨吃早饭。”

    树根带着寨子里的自卫队十来个队员拿着枪，拿着大刀，长矛赶到寨子口，见到他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走，赶快叫你妈做饭！”陈家裔对儿子树根说。

    自卫队员看到他们人人都背着一到二把三八大盖，羡慕得不得了。树根嘴里应到：“好啦！”眼睛却盯着水根背上的机枪看，他走上前去摸。

    “不要乱碰。”水根故意躲开来。

    “这班后生就先到我家吃，我答应了他们弄二桌酒招待。”华英抢上来说。

    “要得，他们就到你家吃！”陈家裔说着笑了。

    钟实也笑了，对陈家裔说：“其他的乡亲，我们再分别先落实到各家暂时落下脚来。”

    陈家裔点头说：“好！”

    三十四、华林寨  日
    镜头摇出华林寨全体自卫队员和肖家村来的青壮年劳动力都出动了，他们从山里砍来木材，藤条、竹子，在寨子里空地上搭建简易的房屋。钟实、陈家裔、正生都分别带领一班人在施工。
    寨子里的乡亲从自己家里拿来了一些生活用具，给肖家人，肖家村来的人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

    三十五、华林寨跑马场  日

    华林寨自卫队的队员和肖家村来的小伙子都背着枪分成四列整齐地站在跑马场上。树根背着一把三八大盖站在前列的最头上，水根提着机枪站在第三列的头上。

    指挥台上，站着陈家裔、钟实，还有一位面生的中年男子。

    陈家裔说：“同志们，今天是我们农民游击队成立大会，现在请中共高奉边委书记杨仁讲话。”

    杨仁向前走了一步笑着说：“我正式宣布，华林寨农民游击队正式成立。由钟实同志为政委，陈家裔同志为队长，肖正生同志为副队长。游击队的主要任务是阻击牵制入侵日军，支援抗日前线，为最终把日本鬼子赶出我们祖国而斗争！”

    钟实带头鼓掌，队员也鼓起掌来。

    陈家裔待掌声一停又说：“现在请钟实政委讲话。”

    钟实笑着说：“今后我们要服从党领导，在陈队长带领下进行军事训练，随时准备战斗。”

    “好！”队员都举着手欢呼起来。

    镜头摇向华英“喂！不行，不行，怎么不通知我！”华英拿着把不肯上交的三八大盖从寨子里冲向跑马场。

    大家都把头转向她，有的队员笑了。

    陈家裔看了一眼忙说：“我没有什么说的，坚决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好，会就开到这里，解散休息一会，等下进行训练。”

    队伍一下散了，钟实、杨仁、陈家裔，肖正生也走下指挥台，来到队员中间。有的队员马上上前围住华英，华英拨开他们直冲陈队长问：“成立游击队，怎么不通知我？”

    陈家裔认真地说：“经组织研究你就不参加了。”

    “什么，我就不参加了？我带了一队人来，就把我撇开。我不参加你们可以，我带我们一队人自己干，为亲人报仇，为我强强哥报仇！”华英瞪着大眼盯着陈家裔说。

    杨仁笑着对华英说：“哦，这就是钟华英同志吧？这次你有大功劳，谢谢你为抗日做出的贡献。”说着看了钟实、陈家裔、肖正生一眼又说：“这样吧！钟华英同志先参加军事训练。”

    钟实、陈家裔、肖正生都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华英笑了，把枪背在肩上。

    三十五、山林中  日

    华英按照陈家裔的指导，趴在林子里的一个小坡上架着三八大盖在那里练瞄准。

    水根捧了一把花生过来递给华英说：“休息下，休息下。”

    华英看了一眼笑着说：“怎么就练累啦？”

    “你不累？看汗都出来了。来歇下，这又不是实弹射击。到时直接跟鬼子干，才有劲。”

    华英坐起来，把枪抱在怀里，伸着两只手说：“嗯，拿过来。”

    水根躬着身把花生放在华英手里，顺便也坐在她的身边说：“按说，我们已经杀死了几十个鬼子，强哥的仇也算报了……”

    “放屁！几十个鬼子算什么，单团山寺鬼子就杀死我们五、六百人啦！不要忘记那个叫什么横森的鬼子队长逃掉了。不把鬼子消灭，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华英气愤地说，她看了一眼水根又说：“想家啦！”

    “不是，我是说，我们两个，用不着都在外面……”水根看着华英目不转睛地说。

    “去、去！”华英瞪了水根一眼，把花生一扔，转身又趴在那里练瞄准。

    树根早就在一边看得不耐烦，这时瞪着大眼睛对水根说：“没有命令，不能自由休息！”

水根不高兴地站起来，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边说：“人家妹子累了吗！非要跟你一个样？”

    树根提着枪走过来，还没说话脸就红了：“华英，不要老是一个姿势。累了可以站起来把枪架在树杈上瞄准，也可以蹲着瞄准。”树根边说边做示范动作。

    华英高兴地站起来，学着树根瞄准说：“是这样么？”

    “谁不知道，这样容易暴露！”水根马上转过头来说。

    华英瞪了他一眼说：“我那种都要学！”

    “学打机枪么？我教你。”水根热情地问。

    “你自己都没打过啦！”华英顶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