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把他儿子带走了。后来因为时局动荡,周老太爷曾有许多年和总理失去了音信。抗战时,他在报纸上看到了总理的名字,才联系上了。
有一次,祖父给我讲故事,讲到春秋战国越王勾践的故事。他说:“那就是周老太爷的老家”。周老太爷和我们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我就知道他是浙江人。
周老太爷做事谨慎、懂规矩,为人也很随和,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和要求。比我祖父好说话好相处多了。我祖父比较严厉,有时我淘气了,他还打我。
周老太爷说话的口音和总理差不多,是带口音的官话,没有一点儿听不懂的口音。周老太爷不信佛,我没看见他念过经。我祖父好像也不很信佛,但是在青岩镇,桂林和重庆那些年,他每天早晨要和奶奶念念经,后来到延安他就不念了。
白天,祖父和周老太爷常常上街去转一转。两位老人平时穿长衫,我祖父有时还穿马褂,周老太爷从不穿马褂。两位老太爷去哪里走动、活动内容,我不知道,只知道与他们走动较多的有三位老先生,还知道他们各家轮庄吃饭。那天轮到我家,两位爹爹迎来了这三位老先生,从他们的身着谈吐气质来看,应该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物。听我母亲说他们是从南京一带过来的,这五位老人在当时的贵阳桂林一带还被人称作 “五老。”
那时,我已经上小学了,从我家到学校要经过几条街。周老太爷有时自己散步转到我的学校,看到我在院子里玩,就过来看我。有一次,我和同学正在玩跷跷板。我正在跷跷板高的一端,同学看见周老太爷来了,就欺负我,一下子跑了,要把我摔下去,可是我没摔着,回头一看是周老太爷给我把板子托住了。他还训斥那个孩子:“你们怎么欺负他!”
我祖父带了几盒蚊香,是大石洋行处理的日本货,据说蚊香掺水服了可以治病。后来他还送了一盒儿给周老太爷。我们在青岩镇时,有一次一个陌生镇民来我家,说家里有人病了,向我们讨要蚊香。祖父说,他的蚊香已经用完了,周老太爷就说我好像还有点,给你找找。搜了半天,他只找出来一盘,也是最后一盘了。周老太爷把蚊香交给那个邻居,还认真地告诉人家这药怎么服用,千万不要服太多了等等。那个邻居谢过之后,把带来的几只水果送给周老太爷,说:“这个送给你”。周老太爷忙说:“不要不要”,那个人急忙转身就走了,他走得快,老太爷无奈,正好我在旁边,他就对我说:“这个给你拿去吃吧”。
有一次总理有一个弟弟到青岩镇来看周老太爷,他大约30多岁的样子,西装革履,长得很帅、很精神。他陪着周老太爷在胡同里转转,周老太爷也带上我和他们一起转。一会儿我看见同学过来了,我就去和同学一起在胡同里追来追去,结果摔了个跟头。周老太爷急了,他说:“我带你出来玩儿,你怎么还摔了呢?”总理弟弟就拿手指头戳我一下说:“你怎么这么淘气,看把老爷爷急的”。后来有一次,我祖母在看画报,画报上有汪精卫的一张照片儿,我就说:“这不就是来看周爹爹的那个伯伯吗”?祖母说:“这不是那个周伯伯,这是汪精卫”。总理那个弟弟长得很精神,相貌堂堂很像汪精卫。(周秉宜注:我二伯恩溥和我父亲恩寿都没去过青岩镇,这个人很可能是恩彦叔。周恩彦是周恩来三伯父周济渠的独生子,抗战时期,他在粤汉铁路会计处任课长,其工作地点在湖南的衡阳。据周恩彦之子周保章回忆说,抗战时粤汉铁路也分管桂林、贵阳路段,他父亲有时会去桂林、贵阳一带出差。)
在青岩镇,邓妈妈的母亲邓老太太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她喜欢一个人住。兵站的同志给她找了一间独门独院的小房子,又雇了一个小姑娘为她做家务。邓老太太是个中医大夫,她行善,不但热心义务为大家治病,还给不少人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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