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娘被打得鼻青脸肿,腰部剧痛,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她惦记着还在炕洞中的李峰,一怕他以为鬼子走了跑出来,当时鬼子在房上还有岗哨监视;二怕炕洞中空气不好,对他的病不利。所以强忍剧痛往屋里爬,爬到灶火口说:“狼没走远,别动!”说完就把灶火坑里的灰全部扒出,拉起风箱往里送空气。
李峰很担心大娘的伤,听听外边没有其他动静,轻声问:“大娘,你的伤怎样?”
“我没事,不要说话!”大娘对着灶口轻声说。她扶着锅台,慢慢地坐了起来,一直用眼睛盯着大门,惟恐鬼子再闯进来。直到小云回来,进门就喊:“妈,鬼子跑了,咱家没事吧?”她才长吁一口气,咕噔一声摔倒了……
李峰回忆到这里,心里很痛,不知大娘又遭了什么厄运,如果是让敌人捉去,凶多吉少。怎么办?我要尽快回去,请组织上想办法。于是他抱起小云,飞快地跑到预定地点。
王区长见李峰抱着小云回来,却不见安大娘,吃惊地问:
“小云怎么了?她母亲呢?”
这时小云已经醒过来,挣扎着下了地,扑到王区长怀里哭道:
“叔叔,救救我妈,她准是让敌人抓走了。”说着又失声痛哭起来。
“好孩子,别哭!我们一定想办法找她。李峰,你说说情况。”
李峰把他们找的经过说了一遍,并说:
“小云和大娘约好,就在原地等着,一般情况下,她不会轻易离开,即便离开也应拄着棍子呀,可大娘的打狗掍还在原地,而且地里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可能遇上鬼子派的探子了。鬼子扫荡,此时也该出发了,他能把大娘带哪里去呢?”
“你分析的有道理。”王区长边给小云擦眼泪边说:“目前最要紧的是要知道安大娘的下落,你去把李保长找来,咱们共同分析一下情况,在战斗打响之前就要去找、去营救!”
“是!”李峰急匆匆地去找保长(当时各村都有两面政权:鬼子伪军来了,保长负责接待,应酬他们;鬼子一走,保长是我们自己的人,给八路军和老百姓办事,这是在当时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得已的措施),心里七上八下,乱糟糟的。他想:“如果大娘真被敌人抓走了,一定会严刑拷打,她的脚本已骨折,再加非刑,怎么受得了?!她绝对不会说不利于革命的任何话,那么敌人一怒之下就会把她打死,可怜可敬的大娘,自己死了也闭不上眼。她刚12岁的女儿怎么办?卖掉的那个儿子怎么找?灾难深重的中国百姓啊!为什么总是这么苦?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因为想霸占中国的日本鬼子!他们入侵以来,杀了我们成千上万的善良百姓,不把鬼子赶出去,惨案就会不断发生!“李峰一路想着,眼泪早已湿透衣襟。他恨的咬牙切齿,不由加快了脚步,心说一定要亲自去找大娘,亲手杀几个鬼子,好给被害的父老乡亲报仇!他想着走着,走着想着,“哎呀”一声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正是他要找的李保长,二人相跟着到了临时指挥部。王区长刚说完大娘失踪的事,一个侦察员急匆匆的进来说:
“报告首长,敌人的扫荡队伍已离开据点,向我们预测的方向行进。”
“共有多少人?是什么装备?”
“共500人左右,鬼子和伪军各半。有两辆坦克在队前开路。此前三辆自行车向我方阵地骑来,队长没让开枪,好引鬼子上钩。”
“把他们放走了?”
“没有,让他们骑了一里多地,民兵从路两边一拉绳子,把他们都绊倒了,没容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民兵们已把他们绑了起来,其中一个人曾企图鸣枪报警,被小队长一脚把枪踢飞。”
“他们现在哪里?”
“蒙上眼,带他们瞎转了几圈之后,绑在前边的树林中。”
“好!你再去侦察,有情况及时来报。”
王区长回头对李峰说:“去,带一个俘虏来问话。”
“是!”李峰去了,不一会儿带来个约40岁左右的人。蒙着双眼,面带惊慌。
王区长拿掉他堵着嘴的布问:“你是干什么的?姓甚名谁?照实说来!”
“我,我是老百姓,老百姓。姓张,叫宝山。”特务慌慌地回答。
“你是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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